在鄧子超與張鼐鼎機羣擦肩而過的時候,第二特混艦隊也面臨着生死考驗。
“貝爾湖”號航母戰鬥羣首先脫離了戰鬥,說好聽點,是遮開敵人的攻擊,說難聽點,就是在逃命。這與當時發生在第51特混艦隊裡的情況一樣,保存實力永遠要比蠻幹更爲重要。
在第二批美國轟炸機羣到達的時候,“呼倫湖”號上的艦隊司令部官兵已經轉移到了附近的“玄武”號巡洋艦上去,而一批護航戰艦也已經跟上了“貝爾湖”號戰鬥羣向東南方向撤退。
海面上“呼倫湖”號航母上的大火已經失去了控制,這艘航母捱了兩條魚雷,以及八枚炸彈,航母上的官兵仍然在做最後的努力,希望保住這艘航母。實際上,這種努力的意義也並不大,美軍1000磅航空穿甲彈的威力並不比唐帝國的500公斤航空穿甲彈小。而且,航母不是戰列艦,炸彈的破壞大得多。戰後,唐帝國曾經用俘獲的航母做過試驗,任何一艘航母都難以承受十枚炸彈(魚雷)的攻擊。換句話說,唐帝國轟炸機飛行員有的時候用幾十枚炸彈去擊沉一艘航母,這確實是在浪費炸彈。
“嵩山”號小型航母已經翻覆,航母上的1000多名官兵中至少有一半沒有逃出來,大部分都是輪機艙裡的官兵。小型航母的抗沉能力本來就很差,甚至比之前的兩級艦隊航母還要差很多,主要是受到其較小的排水量限制,而且還要裝載儘可能多地戰機。結果導致航母不能採用小分艙設計(改進地小型航母也不會對艦體結構做過多的修改。不然就要延長改造工期,增加改造成本)。也沒有采用裝甲飛行甲板設計。結果,這艘航母只捱了三枚炸彈。一條魚雷。就失去了挽救的能力。
“衡山”號小型航母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這艘航母捱了一枚炸彈,而且這枚炸彈是在一號輪機艙爆炸地。結果航母的速度降低到了22節。另外,在改造時。爲了降低成本,以及縮短工期,航母上很多次要部位採用的不是裝甲鋼板,而是木板(這也是爲了控制排水量)!結果。大火燒起來之後,就難以控制了。
實際上,小型航母的這些問題是無法解決的,成本,工期,乃至有限地排水量。這些都導致改造而來的小型航母在戰場上受到打擊之後的生存率非常低。這也是爲什麼唐帝國與美國在各完成裡級改造航母之後就再也不拿巡洋艦來改爲小型航母的原因。相對來說,因爲航母沉沒,或者是受傷而導致地額外傷亡過於嚴重。這讓其提供的航空作戰能力顯得得不償失,還不如大批量建造艦隊航母划算,或者是新建小型航母(護航航母)。把這些航母留在二線戰場上划算呢。
美軍的第二批轟炸機羣的規模並不小。江文翰他們迅速的投入了戰鬥。可很快,這些防空戰鬥機上的飛行員就發現,美軍轟炸機只是集中攻擊了還在逃命地“衡山”號。前去轟炸“呼倫湖”號航母的轟炸機數量非常少,大部分的轟炸機是朝着“貝爾湖”號逃逸地方向飛去的。
“上校,攔截那些轟炸機!”
“知道,讓所有人都跟上來。”江文翰也收到了“貝爾湖”號航母戰鬥羣防空指揮官的命令了。他一直沒有能夠與艦隊的防空指揮官聯繫上。也許現在才轉移到“玄武”號上地艦隊司令部還沒有恢復指揮能力吧。”儘量衝散他們,把美軍的護航戰鬥機打散,另外,拖延時間,美軍轟炸機不會有多少燃料的!”
江文翰地這個判斷非常準確,美軍第二批轟炸機出發的時候,第二特混艦隊距離美艦隊大概是230海里,而實際上,這些轟炸機需要飛行至少270海里纔到達了第二特混艦隊上空,現在要追上“貝爾湖”號航母戰鬥羣,至少還要飛20海里。也就是說,整個攻擊出擊航程達到了290海里。如果考慮返航的話,那麼這些美軍轟炸機必須要儘快投下炸彈與魚雷,而不能在戰場上停留太長的時間,甚至不能一直衝刺飛行,必須要節約燃料!
在江文翰地率領下,這批已經快要用光彈藥的戰鬥機瘋狂的衝進了美軍轟炸機羣裡面。正如江文翰所預料的一樣,大部分美軍轟炸機沒有加速,而是迅速散開,規避戰鬥機的打擊。SBD繼續保持在3500米的高度上飛行,而TBD則在下降高度。
“兩個小隊去攔截那些魚雷轟炸機,另外的去對付俯衝轟炸機,絕不能讓它們靠近航母!”
江文翰已經擊落了這次戰鬥中的第八架敵機,他也沒有想到,僅僅一次戰鬥,他就打下了這麼多的敵機,這已經是他的個人單場戰鬥擊落敵機數量的新紀錄了。
“貝爾湖”號航母戰鬥羣的上空沸騰了起來,此時至少有三艘大型防空巡洋艦,六艘重巡洋艦,以及十多艘驅逐艦守衛在這艘航母的周圍,另外,還有數十架戰鬥機在拼命的攻擊靠近的美軍轟炸機。
恐怕,這也是美軍轟炸機飛行員在這一年多來遇到過的最爲強大的一支防空艦隊了吧。
江文翰已經不再下達命令了,他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攻擊那些美軍轟炸機上。每次爬升,他都會盡力找到一架SBD,然後將其擊落。
而每次俯衝下去,他都會盡量對準一架貼在海面上飛行的TBD。
機關炮的炮彈打在海面上濺起了一朵朵的水花,魚雷轟炸機在這個時候被擊中的話,上面的飛行員幾乎沒有機會逃生。特別是來自頭頂上方的攻擊,炮彈有很大的機率打進座艙裡面,而不是擊中轟炸機的機身。
戰鬥打得異常地殘酷。防空戰鬥機上地飛行員直接無視戰艦上的炮火。所有飛行員都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儘可能地多擊落一架轟炸機。
這樣航母就將安全一份。
江文翰在第三次俯衝的時候,戰果已經增添到了十個。他在繼續刷新着自己的紀錄。這次。他選擇了一架已經快要投下魚雷地TBD。
“隼”從高空迅速的俯衝了下來,戰鬥機在猛烈的震動着,江文翰將射擊開關扳到了長點射上,他沒有辦法精確瞄準。只能打長點射來幹掉那架轟炸機了。
就在他要扣下扳機的時候,戰鬥機突然猛烈地震動了一下,接着座艙裡冒出了火光。江文翰在第一時間內反應了過來,肯定是座艙後面的油箱被炮彈擊中了,燃料泄露了出來。
“大隊長,快跳傘!”
飛行服擋住了第一波大火,機艙裡的溫度迅速升靠,而且火勢越來越大。江文翰左手拼命的拉回了操作杆,讓飛機拉起來,右手則拔出了大腿上的手槍。然後朝着玻璃座艙概開了兩槍。一股涼風衝了進來,接着他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在戰鬥機爬升到地點。即將進入螺旋狀態的那一瞬間,他從座艙裡跳了出來。
見到江文翰成功跳傘,僚機飛行員也鬆了口氣,他立即聯繫了艦隊。把大隊長跳傘的海域報告了上去。此時,艦隊上空的戰鬥仍然在激烈地進行着。
美軍轟炸機飛行員地突擊行動幾乎全都失敗了。”貝爾湖”號周圍的護航戰艦有十幾艘之多,幾乎把航母給圍得水泄不通,上千門高射炮的威力是沒有任何人敢去懷疑地。一架接一架的轟炸機被高射炮給揍了下來,最後能夠投下炸彈與魚雷的轟炸機不到十五架,而且,這些炸彈與魚雷全都沒有能夠命中航母。
江文翰落到海面上的時候,美軍轟炸機羣已經開始撤退了,他那個小隊還沒有被擊落地五架戰鬥機就在他的上空盤旋,沒有美軍的戰機敢飛過來。周圍的海水已經被染成了黃色,自動充氣救生衣也膨脹了起來,讓江文翰有點喘不過氣來。他迅速的檢查了一下手腳,沒有缺胳膊斷腿,然後他就笑了起來。這是江文翰第三次被擊落,而他的戰績已經達到了84個。
半個小時後,那些戰鬥機飛走了。江文翰把哨子拿了出來,銜在了嘴上。這其實沒有多大必要。只有飛行員在夜間落道海面上的時候,纔會用哨子來呼叫周圍的救生艦艇。白天的時候,前來救援他的艦艇上的瞭望員可以很輕易的找到他。又在海面上漂了大概半個小時後,一艘驅逐艦從西北方形駛了過來,在距離他大概200米的地方放下了救生艇,接着,兩名驅逐艦上的士兵把他拖上了救生艇。
“上校,需要吃點什麼嗎?”
“有巧克力嗎?”江文翰確實是F4U壞了。他一邊說着,一邊脫掉了已經溼透了的飛行夾克,最後只穿着褲子,然後接過了一名船員遞給他的厚毛巾。
很快,那名開始詢問他的少尉軍官就給他送來了幾塊巧克力,還有一杯冒着熱氣的咖啡。江文翰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他沒有過多的詢問,畢竟對方只是一名驅逐艦上的初級軍官而已。
不多時,一批轟炸機羣從驅逐艦上方飛過,江文翰一眼就看出那是鄧子超的機羣。這時候,醫官提着急救箱跑了過來。
“上校,真是不好意思,我們這裡傷員太多了,所以來晚了一點。”
“沒事,我沒有受傷。”江文翰笑着點了點頭,醫官是艦隊裡最受歡迎與尊重的人。
“把你的手給我看看,好像有輕微燒傷,我給你處理一下。”
江文翰沒有反對,立即把手伸了出來。左手的手掌上有一條很粗的燙傷痕跡,那是在拉起戰鬥機的時候,被操作杆給燙傷的。右手也有輕微的燙傷。直到醫官幫他把已經壞死的表皮組織除掉,塗上了治療燒傷的藥膏的時候,江文翰才感到了一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而在跳傘的時候,他集中精力逃生,根本就沒有感覺到疼痛!
醫官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幫江文翰處理傷口,檢查身體的其他部位,作爲航空兵的上校大隊長,他在艦隊裡的待遇與艦隊參謀長是一個等級的。這時候,第二批轟炸機羣飛過了驅逐艦的上空,那是張鼐鼎率領的機羣。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驅逐艦才追上了正在返航的艦隊。在此時,江文翰已經從驅逐艦的少校艦長(軍銜提升前,驅逐艦的艦長一般是上尉)那裡獲得了艦隊的情況。兩艘小型航母都被炸沉了,“呼倫湖”號航母也在沉沒的邊緣,航母上的官兵還沒有放棄最後的努力。
“貝爾湖”號航母沒有受傷,大部分戰鬥機與轟炸機都是在那艘航母上降落的,有的受損比較嚴重的戰機則被拋棄了。而驅逐艦的艦長並沒有收到艦隊司令官與參謀長的消息,現在指揮艦隊的是“貝爾湖”號航母的艦長(戰鬥羣的司令官)。
江文翰乘坐火艇來到了“貝爾湖”號航母上之後,他立即去了航母的航空作戰中心,鄧子超渾身溼漉漉的站在那邊發着牢騷,張鼐鼎則在一旁發呆。
“老江,你回來了?看來,我們都一樣嘛,海水澡的味道怎麼樣?”鄧子超見到張鼐鼎後,立即就跑了過來。
“有沒有司令官與參謀長的消息?”
鄧子超的神色一下就黯淡了下去,張鼐鼎朝江文翰看了一眼,然後嘆了口氣。
“他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江文翰立即反應了過來。
等了幾秒鐘,見到兩個大隊長都沒有開口,江文翰立即離開了航空作戰中心,朝着上面的司令艙跑去。
司令艙裡,十幾名參謀軍官正在忙碌着,都是航母上的參謀軍官。
江文翰立即找到了個認識的航空作戰參謀,把開始詢問鄧子超他們的話再問了一遍。
“哎!”航空作戰參謀嘆了口氣,“參謀長才發來電報,他沒有事,可是……”
“可是什麼?”江文翰一把抓住了那名軍官的衣襟。
參謀軍官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他知道的絕不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