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仁皓將自己擔心的問題講出來之後,郝東覺也迅速的明白了。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距離韓紹鋒他們大概有900海里,我們的飛機飛不了這麼遠。”郝東覺也很是焦急,“另外,就算飛過去了,那也是晚上了,而我們現在只知道登陸艦隊的大概航線,在夜間,飛行員根本就找不到登陸艦隊,而到時候他們根本就無法返回艦隊,執行任務的飛行員肯定回不來。”
談仁皓摸了下額頭,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有想到。
“要不,我們乾脆發電報吧,攻擊中途島的時間延遲一天,我們尋找新的機會?”
談仁皓搖了搖頭。”艦隊的位置不能暴露,我已經考慮過這個辦法了,根本行不通。”
“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聯繫韓紹鋒?”
談仁皓朝着幾海里外的“李靖”號巡洋艦看了過去,巡洋艦上的航空勤務人員正在爲水上飛機做起飛前的準備工作。他的目光在那架停放在彈射器的水上飛機上停留了幾秒鐘,然後轉身對郝東覺問道:“我們的水上飛機能飛多遠?”
“最多600海里!”
“如果少搭載一名飛行員的話,能飛多遠?”水上飛機一般有三名飛行員,其中一名飛行員,一名導航員,一名通信員。
“這……”郝東覺迅速的思索了一下,“如果減少一名飛行員,多裝一個油桶的話,可以飛大概800海里。”
“足夠了。這需要飛行至少7個小時吧,而登陸艦隊在七個小時裡至少可以航行100多海里,到時候。讓韓紹鋒派船隻去把飛行員撈起來。”
“可問題是,怎麼與韓紹鋒聯繫?”
“把登陸艦隊的頻道告訴給飛行員。”談仁皓已經想到了解決辦法。”水上飛機上地電臺的通信距離有多遠?”
“不會超過300海里。”
“那麼,就讓他們在六個小時後呼叫登陸艦隊。”談仁皓來回走了兩步,“到時候,水上飛機距離我們至少有750海里,我們不需要擔心艦隊會暴露。去找兩個最優秀的機組過來。立即給他們安排任務。我去寫好通信內容,讓他們儘快出發。”
郝東覺沒有再反對,立即就去讓人聯絡“李靖”號上的兩個飛行機組,讓飛行員立即轉移到航母上來。十分鐘後,談仁皓將需要告訴給韓紹鋒的電文寫好了,而郝東覺也隨即給來到航母上地那幾名飛行員安排了新的任務。下午兩點半,兩架水上飛機從“李靖”號巡洋艦上起飛了。每架飛機上只有飛行員與導航員,通訊員的位置上放了一具200升的油桶,而導航員則兼任聯絡登陸艦隊的任務。爲了確定至少有一架飛機能夠聯絡上登陸艦隊,談仁皓安排了兩架飛機。而這兩架飛機一前一後,採用了相同地航線,距離大概是50海里。
在談仁皓仍然擔心韓紹鋒會不會聽取他的警告的時候。兩架水上飛機一直朝着西面飛去。因爲載重量增加了不少(全是滿載起飛,飛機上的自衛機槍都被拆掉了,以裝載更多的燃料),所以飛行速度不到120節。在與郝東覺談過之後。這四名飛行員都知道他們的任務有多重要,所以一路上都沒有半點鬆懈。
夜間九點三十五分,前面那架水上飛機首先發出了電報,半個小時後,後面那架水上飛機再次發出了電報。而兩架水上飛機都以每十分鐘一次的頻率呼叫着他們根本不知道在何處的登陸艦隊與運輸船隊。
實際上,此時韓紹鋒指揮的登陸艦隊就在這兩架水上飛機西面大概60海里的海面上航行着。收到第一封電報的時候,艦隊裡的通信軍官並沒有引起注意,因爲沒有人會相信第一特混艦隊的水上飛機會出現在距離登陸艦隊僅幾十海里的地方。直到十點的時候,在第二架水上飛機也發出了電報的時候,韓紹鋒這才引起了注意。
“你是說,這兩架水上飛機是第一特混艦隊派來的?”
“他們聲稱是‘李靖’號上地水上飛機,而且距離我們只有不到30海里了。另外,他們的燃料已經所剩不多,準備在海面上迫降,要求我們派遣船隻去救援他們。”
韓紹鋒遲疑了,按計劃,第一特混艦隊現在在他們東面上千海里之外呢,爲什麼談仁皓要派兩架水上飛機回來,而且讓登陸艦隊與運輸船隊立即向南轉向,將登陸中途島的時間延遲一天?雖然談仁皓是這次登陸作戰的總指揮,但是讓韓紹鋒有點不解的是,如果情況緊急的話,談仁皓應該直接給他發電報的,爲什麼要派水上飛機回來,這可耽擱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呢。
“將軍,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派艘驅逐艦去把那幾名飛行員撈起來,然後再確定這是不是談將軍發來的命令?而且談將軍身經百戰,很有經驗,他還是廖將軍的……”
“派驅逐艦過去把飛行員撈起來,以最快的速度前進。”韓紹鋒在這個時候做出了決定。他與談仁皓合作過,知道談仁皓的能力,同時談仁皓還是戰區司令廖漢翔的女婿呢。
“那艦隊要不要轉向?”開始建議的那名參謀又提了個問題出來。
韓紹鋒遲疑了一陣,說道:“暫時不用轉向,先把飛行員帶來,問清楚了情況之後,再決定是否轉向。”
韓紹鋒僅僅只是個陸戰隊將領,而且登陸艦隊不屬於一線作戰艦隊,沒有配備太多的海軍艦隊參謀。在這個時候,如果是由另外一名艦隊司令官來做決定的話,肯定會先下令艦隊轉向,如果確認這條消息是錯誤的話,再讓艦隊回到原來的航線上也不遲。同時。這也得怪談仁皓,在倉促之間,談仁皓沒有把時期完全交代清楚。另外。爲了保密地需要,談仁皓也不可能把情況說清楚。水上飛機所使用的電臺都不是加密的。信號很容易被截獲,如果第51特混艦隊已經在附近的話,那麼登陸艦隊就危險了。
時間就這麼被耽擱了兩個小時,當四名飛行員被帶上了韓紹鋒所在的登陸艦的時候,韓紹鋒立即詢問了兩名軍官(飛行員。導航員是士官)。可情況仍然沒有問清楚,兩名飛行員只帶來了讓登陸艦隊轉向的消息,而沒有帶來更多的信息。
“你們先去休息吧。”韓紹鋒先安排了四名飛行員,“給他們騰一間軍官艙出來,另外,準備點豐盛的晚飯。”
飛行員被帶出去之後,韓紹鋒仍然不知道該怎麼做。
“將軍,現在應該讓艦隊立即轉向。”參謀軍官提醒了韓紹鋒,“談將軍安排水上飛機回來,肯定有他的原因。他沒有用戰艦地電臺發出電報,肯定是擔心艦隊暴露。而且,情況肯定非常緊急。我們必須要立即轉向。”
韓紹鋒思考了幾分鐘,然後點了點頭。”按照談將軍提供的消息,艦隊立即轉向!”
命令很快就被傳遞了下去,而在完成轉向之後。韓紹鋒還做出一個決定,那就是用艦隊的電臺通知第一特混艦隊,登陸艦隊與運輸船隊已經轉向南下,朝威克島方向而去,登陸中途島的作戰時間將延遲至少一天。這分電報是在十二點半左右發出的,而此時,登陸艦隊在威克島西北方向上大概750海里處,轉向後的航速仍然是16節。
收到韓紹鋒發來的電報時,談仁皓正在與郝東覺商量轟炸中途島的安排。此時艦隊正在向攻擊海域接近,將在數個小時後到達攻擊海域。
也許,在所有的糟糕事情中,唯一讓談仁皓與郝東覺滿意的就是,在整個白天,以及上半夜,都沒有發現敵人地偵察機,艦隊裡的無線電監聽電臺也沒有發現艦隊周圍有任何的電臺活動。換句話說,直到這個時候,第一特混艦隊的位置都沒有暴露。
看完韓紹鋒發來的電報,談仁皓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陸戰隊少將了。
“知足了吧,韓紹鋒不是艦隊指揮官,他只是名陸戰隊的指揮官。”郝東覺笑着搖了搖頭,“至少,他已經按照你的安排讓艦隊轉向了。至於這點點小錯誤,我們也沒有辦法追究他的責任。”
談仁皓根本就不指望韓紹鋒發來電報報告登陸艦隊與運輸船隊的動向,任何一名艦隊司令官都應該清楚,在收到警報之後,首先要考慮的就是艦隊的隱蔽性,而絕不是彙報情況,在確定已經離開了危險海域之後再發出電報也不遲吧!而現在登陸艦隊距離威克島還有700多海里,天亮前都無法進入岸基戰機的掩護範圍。這封電報將使登陸艦隊與運輸船隊徹底暴露,而斯普魯恩斯肯定會好不遲疑的迅速發動攻擊!
“現在擔心也沒有用了,我們還是先考慮怎麼去炸掉中途島上的機場吧。”
談仁皓在海圖上看了起來。他先標出了韓紹鋒所在的海域,以及新的航線,在航線上註明了登陸艦隊在天亮時所能到達的海域。接着,他就確定了第51特混艦隊如果要轟炸登陸艦隊的話,所應該出現的海域。
到此,談仁皓也算了出來,就算他在中午的時候讓第一特混艦隊轉向去支援登陸艦隊的話,在明天天亮的時候與登陸艦隊的距離都在300海里之外,也就是說,他根本就無法掩護登陸艦隊,搶先攻擊第51艦隊的希望也非常的渺茫。可就這麼放過第51特混艦隊?這支艦隊的存在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如果斯普魯恩斯干掉了登陸艦隊的話,他就可以放手一博,全力對付第一特混艦隊。絕不能讓第51特混艦隊溜掉!
想到這,談仁皓狠下了心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既然斯普魯恩斯敢去對付登陸艦隊,那麼,他就去伏擊第51特混艦隊。可需要先暫時放棄轟炸中途島嗎?想着,想着,談仁皓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正在安排轟炸任務的郝東覺朝談仁皓看了過來。
“這是個機會。”談仁皓擡起了頭來,“韓紹鋒他們能夠他逃過劫難的話,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如果他們逃不掉,那我們就要做好爲登陸艦隊復仇的準備。”
郝東覺微微皺了下眉毛,他放下了手上的鉛筆,等着談仁皓繼續說下去。
“把艦隊的攻擊位置向北挪50海里。”談仁皓先在海圖上標出了新的攻擊海域,“明天按照計劃轟炸中途島,另外,炮擊編隊在半個小時後出發,在摧毀了中途島上的機場之後,由炮擊編隊單獨進行炮擊。艦隊在放出了轟炸機羣之後,立即向西北方向全速航行。安排50架偵察機在轟炸機羣之後起飛,全面搜索西北方向的海域。”
聽談仁皓說完,郝東覺有點遲疑了。
“你是準備去攔截第51特混艦隊?”
談仁皓點了點頭。”不管斯普魯恩斯有沒有偷襲成功,在我們轟炸了中途島之後,他肯定會率第51特混艦隊全速向東返航。而我們只進行一輪轟炸,然後艦隊迅速轉移,攔在第51特混艦隊返航的航線上。如果順利的話,明天下午到後天,我們就有可能與第51特混艦隊遭遇,所以,先部署好偵察機。動用部分轟炸機去執行偵察任務,加強搜索力度,一定要找到第51特混艦隊!”
“那我們就得指望第一波轟炸就得摧毀掉中途島上的機場,可美軍不會沒有收到消息,他們肯定會加強防禦的。”
談仁皓遲疑了一下,他還真忽略了這一點。”那我們就賭一把,賭斯普魯恩斯肯定是去對付登陸艦隊,而不是在埋伏在我們附近的某個地方。”
“你是說,安排兩波轟炸?”郝東覺立即明白了談仁皓的意思。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兩波轟炸徹底摧毀中途島上的機場,而我們最快也只能在明天下午與第51特混艦隊遭遇,就賭這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