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海”號航母也在快速規避最後那幾架美軍轟炸機,同時航母上的高射炮也在怒吼着。俯衝投彈的4架SBD在投彈前後全被航母上的小口徑高射炮擊中,掉下來的三枚炸彈也全都落空了。在海面上前進的3架TBD也很快被炮火籠罩,只有一架投下了魚雷,但這條魚雷也被航母輕易的避開了。
見到“岱海”號航母閃開了所有的炸彈與魚雷,司令艙裡的軍官都興奮得尖叫了起來。航母的那些規避動作太漂亮了,幾乎在海面上繞了個大圈。
談仁皓沒有那麼興奮,他與之前的雷少卿一樣,很快就注意到,這批美軍轟炸機的數量少一點,最多隻是斯普魯恩斯派出的一半的轟炸機,還有的在哪?而當他想到這只是美軍一支特混艦隊派出的轟炸機羣的時候,立即反應了過來,另外一支特混艦隊派出的轟炸機羣肯定已經在附近了,而且正在高速接近之中。
尖厲的戰鬥警報聲立即讓那些開始還很興奮的參謀軍官冷靜了下來,談仁皓看了那些人一眼,立即朝着負責艦隊防空的參謀看去。警報是從“保定河”巡洋艦上發出的,美軍的第二支機羣到達了,距離艦隊20海里,而且是在艦隊的正北方!
這就是從第52特混艦隊起飛的那批轟炸機,裡面有36架SBD,26架TBD(在去轟炸第二特混艦隊的時候有兩架TBD出了故障沒有能夠出發,後來修復,被安排在了這批轟炸機羣裡面),另外還有12架F4U.
這次,第52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羣是與第51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羣一起出發的。兩支機羣一南一北,準確的說,一在西南,一在東北,飛行速度差不多。在第51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羣接近第一特混艦隊的時候。第52特混艦隊的機羣到達了第一特混艦隊北面大概65海里處,而這已經在“保定河”號巡洋艦地雷達探測範圍之外了。
接到消息的轟炸機羣立即降低高度,指揮轟炸機羣的美軍指揮官還是有點頭腦的,他知道雷達對低空飛行的轟炸機的探測距離要近很多,而現在第51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羣已經在與防空戰鬥機交戰了,趁此機會低空接近,在最後才拉起來,那麼艦隊的防空戰鬥機就無法做出迅速地反應。
這名美軍飛行員採取的戰術與章志濤在攻擊第52特混艦隊時採取的戰術是一樣的。當時雷達的探測距離可以達到70海里以上。可只能在天氣良好的時候,而且指的是高空集羣目標,而不是低空目標。受到地球表面曲率的影響,雷達對低空目標的探測能力還是很有限的,這也是爲什麼雷達對海面戰艦地探測距離不過就十多海里地原因。而雷達對在海面上空500米左右高度上飛行的機羣的探測距離根本就無法超過20海里,至少在當時,沒有任何一種雷達可以把這個探測距離提高到20海里以上。
在之前地防空作戰中,“保定河”號重巡洋艦的壓力不是很大,其120毫米高射炮的威力也沒有發揮出來,連一架敵機都沒有擊落。只是象徵性的朝着數海里之外的敵機打了幾十發炮彈而已。該艦的任務就是守住艦隊的北大門。防止敵機從這個方向上進入。而這艘巡洋艦也完成了這個任務,在雷達發現了距離20海里的美軍戰機的時候,立即就發出了警報。而此時,第51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羣剛剛被擊退,“岱海”號航母也才躲過了炸彈與魚雷。
問題也就在這裡,談仁皓重新安排防空陣型有很大地流動性。在艦隊防空的時候,負責填補艦隊防空網漏洞的驅逐艦都是以最快速度航行的,而在之前的十多分鐘時間裡,大部分的驅逐艦都集中在了艦隊的西北方向上,不然也無法那麼順利的打下近30架美軍的轟炸機。而此時,美軍地第二批轟炸機是從北面來的,在艦隊北面。實際上就只有“保定河”號重巡洋艦,以及“段志玄”號大型防空巡洋艦,再往南,就是“岱海”號航母了。而在“岱海”號航母戰鬥羣的東面也只有“大寒”
號重巡洋艦,以及一艘驅逐艦,還有位於兩支航母戰鬥羣之間的兩艘驅逐艦而已。換句話說,“岱海”號航母戰鬥羣的北面與東面防空力量十分的薄弱,特別是東面。
更嚴重的是,經過了開始的防空作戰。艦隊的防空戰鬥機只剩下了22架,而且都在艦隊的西北方向上,這些戰鬥機的高度都在1000米左右,而不是之前的4000米。它們要爬升到4000米,並且轉移到艦隊的北面,需要至少10分鐘的時間,而10分鐘,足夠美軍的轟炸機做很多的事情了。
在海面上空飛行的TBD只需要最多8分鐘的時間來飛過這20海里,到達“保定河”號上空,而此時它們距離“岱海”號也有隻有8海里而已,擋在它們前面的就只有“段志玄”號一艘巡洋艦了,而最近的巡洋艦還在3海里之外,只能夠用大口徑高射炮來幫助“段志玄”號攔截這批轟炸機。
在爬升高度的SBD也最多隻需要10分鐘的時間飛完這20海里(SBD的速度比TBD快,但是轟炸機在爬升的時候,速度會降低很多)。以當時艦隊北面的防空能力來看,就算VT彈的效果再好,也不可能將這些美軍轟炸機全部攔截下來。
指揮這批轟炸機的是一名SBD的飛行員(美軍一般只提拔俯衝轟炸機的飛行員爲戰場指揮官),當他爬升到1700米的高度(雲層高度是1000米)上,飛到距離艦隊大概10海里的時候,發現唐帝國的航母艦隊東面的護航戰艦很少,他立即下令一半的轟炸機朝“岱海”號戰鬥羣的東面繞過去,另外一半的轟炸機則繼續直線突擊。
美軍轟炸機突然分成兩批,這擾亂了兩艘巡洋艦的防空作戰,不過“保定河”號與“段志玄”號立即將炮火都集中在了正面突擊的那批轟炸機上,它們地任務就是守住航母的北側,而繞飛的那批轟炸機自有別的戰艦對付。
“保定河”右舷的兩座120毫米高射炮(四門)在三分鐘內已經幹掉了4架轟炸機。效率高得有點嚇人。結果,兩架SBD放棄了對航母的轟炸,從半空中俯衝了下來。“保定河”號上面的炮手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兩架轟炸機,因爲在以往的戰鬥中,轟炸機都是先保證炸掉航母,有多餘地彈藥纔去對付護航戰艦的,沒有任何一個指揮官會首先在護航戰艦上浪費彈藥。巡洋艦躲閃不及,只避開了一枚炸彈。另外一枚1000磅航空穿甲彈直接炸在了巡洋艦的中部,除了炸掉了位於這附近的四座大口徑高射炮之外,還癱瘓了巡洋艦的動力系統。這些炸彈是專門爲對付幾萬噸的航母準備的,對付一萬多噸的重巡洋艦是綽綽有餘了。
“段志玄”號的高射炮晚了兩分鐘開火,“保定河”號挨炸之後,戰艦上的炮手也意識到了危險。而在巡洋艦右舷前後兩處地四座120毫米高射炮在三分鐘之內擊落了至少7架美軍轟炸機,這效率也不低了。
這次,美軍轟炸機沒有在這艘巡洋艦上浪費彈藥,因爲那艘龐大地航母就在“段志玄”號的身後,轟炸航母的意義遠比轟炸一艘巡洋艦大。也正是如此。“段志玄”號避免了災難。而且還在美軍轟炸機向航母突擊地時候,利用左舷上的高射炮擊落了兩架準備俯衝的03a直線突擊的18架SBD與12架TBD最後只有8架SBD與4架TBD穿透了艦隊的小口徑高射炮的火力網,朝着“岱海”號航母投下了炸彈與魚雷。暫不說這12架轟炸機有幾架逃了出去。此時“岱海”號剛剛恢復了航線,在美軍轟炸機到來的時候正在做轉向,爭取船頭對準敵人來襲的方向。
實際上,航母要想避開8枚炸彈與4條魚雷的集中攻擊,這幾乎是做不到的。雖然有很多航母在戰鬥中創造了連續避開幾十枚炸彈與魚雷地奇蹟,但那是戰爭初期,隨着飛行員水平的提高,航母就不會那麼幸運了。
談仁皓親眼看到至少有3枚炸彈命中了“岱海”號,而且接踵而至的8條魚雷中至少有一條擊中了這艘航母。“岱海”號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在規避炸彈與魚雷,噩運是躲不掉的。談仁皓的注意力也立即轉移到了另外那一批正在繞過來的美軍轟炸機上面。
這批美軍轟炸機的指揮官見到“岱海”號受創之後。立即分出了8架SBD與6架TBD去繼續轟炸“岱海”號,而他則率領另外的10架SBD與6架TBD朝着“岱海”號南面地“興凱湖”號航母殺來。
此時,“興凱湖”號航母也在朝南航行,在其左側的是“尉遲恭”
號大型防空巡洋艦。另外在左後側還有“冬至”號重巡洋艦,在左前側有一艘驅逐艦。這三艘戰艦的防空火力都不弱,特別是“尉遲恭”與“冬至”號上的防空火力都極爲強悍。可問題是,美軍的轟炸機不是直接從東面殺來的,而是從東北方向斜着插進來的。因此,“冬至”號巡洋艦隻有左後甲板上的防空火炮能夠對準美軍來襲擊的方向。而這個部位只有一座120毫米高射炮。“尉遲恭”號巡洋艦也只能用左後甲板上的防空火炮,這裡只有兩座120毫米高射炮。
兩艘巡洋艦都在向左轉向,爭取將左舷的高射炮全都對準來襲的美軍轟炸機。可這又拉開了與航母的距離,而且在美軍轟炸機越過了兩艘巡洋艦的攔截之後,它們就只能用尾部的高射炮進行攔截了。
“興凱湖”號航母也在轉向,但轉向的速度沒有巡洋艦那麼快,只有在美軍魚雷轟炸機進入直線航道的時候,航母纔會進行全速轉向,以避開魚雷攻擊。
談仁皓抓住了扶手,戰鬥打到這個份上是他沒有考慮到的,他最沒有想到的是美軍飛行員的素質提高得如此之快。要知道,在不久前,第二特混艦隊還輕鬆的幹掉了弗萊徹指揮的“企業”號航母戰鬥羣,在那場戰鬥中,美軍甚至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呢。當然,讓他沒有想到的還有很多,比如,斯普魯恩斯派出的轟炸機羣也是分成兩批的,而且航線並不一樣。
10架SBD中有6架突破了防空網,到達了“興凱湖”號上空,然後以大概1渺的間隔時間開始俯衝投彈。6架TBD有4架突破了巡洋艦上的防空火力網,進入了直線攻擊航道。實際上,當時兩艘巡洋艦上的防空攔截效率已經很高了,在用了不到全艦三分之一的防空火炮的情況下,在兩分鐘之內就擊落了6架美軍轟炸機,要是以往,怎麼也不可能達到如此高的攔截率。
“興凱湖”號猛的一個左轉彎,談仁皓差點被甩到甲板上。接着,炸彈的破空聲就傳了過來,司令艙裡的燈光也變成了紅色的,並且在不斷的閃動着,這是準備挨炸彈的信號(實際上紅色信號是警告官兵做好自我保護,免得付出不必要的犧牲)。談仁皓沒有遲疑,他已經兩次受傷了,他可不想第三次被送進醫院,然後真讓他妻子來照顧他。在紅色的燈光閃動起來的時候,他已經抱着頭爬到了地板上。反正現在也不需要他這個艦隊司令官來指揮航母規避轟炸,那是在上面那一層的航海艦橋裡的艦長的任務。
航母輕微的震動了一下,接着更猛烈的震動傳來,沉悶的爆炸聲也跟着傳了過來。談仁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地板上給彈了起來,在他聽到爆炸聲的時候就昏厥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醒了過來,感到頭上很痛,大概是被什麼東西砸着了,艙室裡的紅色燈光還是閃動着。他摸索着從地板上爬了起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朝他傻笑的郝東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