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中,紀曉賓都帶着談仁皓他們在調查周圍海域的情況,並且一直跟艦隊,轟炸機部隊保持着聯繫,並且每天都會分兩次將獲得的新數據發給轟炸機部隊,以儘量確保轟炸過程中不出任何的差錯。三天下來,談仁皓也掌握了大量的知識,特別是水文,天氣等因素對海戰能夠造成多大的影響。這可以說是非常關鍵的,在軍校裡,談仁皓所學到的只是理論方面的知識,而現在,他可以從實際的操作中更加了解這些知識,同時熟練的操作更爲關鍵。
第四天,也就是轟炸進行的那一天,談仁皓他們在上午最後一次收集了資料,在中午的時候就回到了“勃浪河”巡洋艦上。吃過午飯之後,他來到了後甲板上。那架送他們過來的水上飛機停靠在巡洋艦後甲板的旁邊,兩名飛行員正靠在甲板的欄杆旁邊抽菸。
郝東覺立即就上去跟兩個飛行員聊了起來,他們有着共同的語言。常薦新在準備觀察用的設備,反正他也喜歡沒事找點事情做,總不能閒着吧。談仁皓則感到有點緊張。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感到緊張,也許是對未來的擔憂吧。
“少尉,你看起來有點緊張!”紀曉賓好像是突然出現在談仁皓身後的,“沒什麼可以擔心的,我們做了最全面的準備,如果連兩艘死魚般的戰艦都無法對付的話,那麼第五艦隊也沒有任何理由存在下去了。”
談仁皓尷尬的笑了一下,深吸了兩口氣,讓自己慢慢平靜了下來。
紀曉賓看了下手錶。“半個小時後,你們就上水上飛機,轟炸會在一個小時後開始,沒問題吧?”
談仁皓趕緊搖了搖頭。“放心吧,我沒問題。”
紀曉賓拍了拍他的肩膀。“保持冷靜,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要保持冷靜,這纔是最好的辦法,明白嗎?”
談仁皓尷尬的笑了一下,比起紀曉賓上校,他還太年輕了。
二十五分鐘後,談仁皓帶着常薦新,叫上了還在與兩個飛行員聊天的郝東覺登上了水上飛機。兩名飛行員也立即上了飛機。在讓發動機空轉了兩分鐘之後,水上飛機緩緩的脫離了“勃浪河”號輕巡洋艦,接着開始在海面上滑行加速,在達到了80節的速度時,水上飛機如同一隻笨重的天鵝一樣脫離了水面,升到了空中。
“長官,我們將在五百米高度上飛行。”機長是一名上士,他朝前下方的“洞庭湖”號戰列艦指了一下,“我們將在大概兩千米的範圍外盤旋,如果有其他要求的話,你可以及時的告訴我。”
“不能飛得更近一點嗎?”談仁皓微微皺了下眉毛,扯着嗓子大聲喊了出來。
“這是規定的最小安全距離。不過,可以飛得更高一點。”
“那就飛得更高一點!”談仁皓拍了下上士機長的肩膀,“最好到一千米的高度,今天的雲層很高,不會擋住我們的視線。”
水上飛機爬升到了一千米的高度,然後已“洞庭湖”號戰列艦爲圓心,在半徑爲兩千米左右的圓形航道上盤旋飛行。談仁皓三人也趕緊準備好了用來觀察與紀錄的設備。他們每人都有一副望遠鏡,另外三人手上都有一個裝有硬木板的夾子,夾子上彆着“洞庭湖”號戰列艦與“嘉定”號重巡洋艦的側視與俯視平面圖。爲了儘量確保觀察得出的結果沒有大的誤差,三人將分別觀察炸彈的彈着點以及魚雷的命中點,然後將三人得出的結論進行對比分析,這樣就可以得出一個比較準確的結論了。
時間過去得很快,在上士機長提醒三人轟炸機編隊出現的時候,他們立即朝西南方向上的天空看去。
密密麻麻的幾十個小黑點就如同一羣蚊子一樣,轟炸機編隊在迅速的靠近,接着,其中十多架“塘鵝”式魚雷轟炸機開始降低高度,而另外兩種轟炸機則開始爬升。按照轟炸計劃,首先將由攜帶燃料最少的魚雷轟炸機投下魚雷,然後是俯衝轟炸機,最後是水平轟炸機。
“開始了!”郝東覺的視力是三人中最好的,他提醒了兩個同伴。
海面上,十二架“塘鵝”分成了三個編隊,以幾乎帖着海面的高度向着“洞庭湖”號戰列艦撲了上去。這十二架轟炸機上的飛行員都經過了特別訓練。第一組的四架轟炸機準確的將四條魚雷投放到了預定的入水點,接着海面上就出現了四條不太明顯的魚雷尾跡。第二組的四架轟炸機跟着進入,再次投下了四條魚雷。不過,這次海面上只出現了三條尾跡。
談仁皓再次觀察了一下魚雷入水點,然後就轉頭看了眼旁邊的郝東覺。
“肯定是有條魚雷撞到了海底的礁石上!”郝東覺的神色有點不好看,因爲是他提出降低飛行高度,以減少魚雷入水後的下潛深度的。
談仁皓迅速的紀錄下了這一點,就算這並不太光彩,不過他不會迴避問題。
一千五百米的距離,對航母35節的“劍魚”魚類來說,最多隻需要兩分半鐘的時間。在魚雷入水的時候,常薦新就已經按下了手上的跑表計時器,同時他還小聲的念着時間,到最後五秒鐘的時候,他才大聲的喊了出來。
“五……四……三……二……”
沒有等到常薦新數到“一”的時候,突然海面上的“洞庭湖”號猛的一震,兩股巨大的白色水柱從戰列艦左舷的舯部竄了起來,數萬噸重的戰列艦幾乎是被擡出了水面,然後再砸了下去,接着就是兩股幾乎同時發出的猛烈爆炸聲傳了過來,水上飛機也微微的震抖了一陣。就在三個年輕軍官驚訝不已的時候,突然戰列艦再次猛的一震,接着第三股水柱騰到了半空中,戰艦如同一條受傷的鯨一樣,發出了“吱嘎”的呻吟聲,而猛烈的爆炸聲幾乎蓋過了水上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