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半,談仁皓回到了司令部,他換下了雷少卿,讓參謀長去論班休息了。
“長官,日本機羣在一個小時前返航,按照你的吩咐,我們的戰鬥機沒有對其進行攔截。”前來彙報情況的是一名少校參謀軍官,“跳傘的飛行員也被救了回來,我們正在組織第二輪轟炸。”
“日軍的情況怎麼樣了?”談仁皓坐了下來,他仍然感到頭有點暈。
“偵察機在半小時前發來消息,日軍正在搶修機場,在十一點半的時候,有一羣日軍戰鬥機轉移了過來,可在降落的時候被炸燬了幾架,隨後這些戰鬥機就返回了日本本土,沒有敢再在機場上降落了。”少校軍官停頓了一下,“另外,日軍的工程兵也發現了那些炸彈,現在他們正在想辦法先排除炸彈,然後再搶修機場。”
談仁皓笑了起來,郝東覺沒有吹牛,子母彈確實是一種好東西,只不過,這些炸彈會不會妨礙到以後陸戰隊修復機場呢?談仁皓苦笑了一下,這不是他應該考慮的問題,他要做的就是壓制住島上的日軍,摧毀日軍的防禦設施,讓陸戰隊安全上岸,至於陸戰隊怎麼去排除這些炸彈,那是陸戰隊自己的事情。
“長官,我們要發動第二輪轟炸嗎?”
“當然要!”談仁皓接過了一名參謀給他送來的午飯,“去找郝東覺,告訴他。這次所有的轟炸機都掛子母彈,‘翠鳥’也進行水平轟炸。先徹底癱瘓日軍機場,等到他們無法修復機場之後,再打擊別地目標。反正,我們現在可以呆在日本轟炸機炸不到的地方慢慢玩,玩死那羣夠日的!”
參謀軍官都笑了起來,“狗日的”已經成了所有官兵對日本的稱呼。這個稱呼還比較貼切,日本就是一條狗。一條瘋狗。
半小時後,第一批掛着炸彈的轟炸機出發了。因爲這是補充轟炸,而且從本土起飛的日本戰鬥機不可能在這些島嶼上空長時間巡邏(‘零戰’在飛到兄島上空後,僅能夠巡邏十分鐘,其作戰半徑無法覆蓋硫黃島)。這批轟炸機只有一個小隊地戰鬥機掩護。按照談仁皓的命令,所有地轟炸機都掛的子母彈。
傍晚的時候,轟炸機羣第三次“光臨”了這幾座島嶼。將最後一批子母彈也投到了機場,防空陣地,還有日軍的兵營裡面。按照郝東覺的統計,三次轟炸,唐帝國的轟炸機一共投下了1200枚子母彈,也就是96000枚小炸彈,這些小炸彈的可靠率大概是八成左右。日軍要想排除這幾萬枚小炸彈地話,恐怕沒有幾十天的時間是根本辦不到的。
艦隊在晚上的時候到達了南琉球道附近海域。隨後,四艘重巡洋艦對這座已經被炮擊過一次的島嶼再次傾瀉了上千發炮彈,打得島上的日軍全都躲到了地洞裡去,根本就不敢露頭。而艦隊航母上的官兵也在晚間得到了休息,開始準備第二天的轟炸行動。
天剛亮,新地一輪轟炸就開始了。因爲用光了所有的子母彈。所以轟炸機都只能夠使用高爆彈甚至是航空穿甲彈來對付地面目標。在這一天裡,艦隊只出動了兩個批次的轟炸機,而且四艘航母是輪番上陣的,這樣可以讓飛行員得到休息,也能夠讓航空勤務人員有足夠時間來維護戰機。
第三天,艦隊再次對四座島嶼上的日軍軍事設施進行了轟炸,炮擊編隊還在白天炮擊了硫黃島上的軍事設施。這一天地主要轟炸都集中在了硫黃島上。先是由轟炸機對付島上的固定岸防火炮,以及那些永固工事。接着,由四艘大型巡洋艦,五艘重巡洋艦組成的炮擊編隊用重炮轟擊了島上的日軍工事。整個炮擊一直持續到了傍晚。九艘巡洋艦上的主炮炮彈打光了一半之後才撤了回來。
到第四天。除了繼續對另外三座島嶼上的日軍進行了騷擾性轟炸之外,所有的轟炸機都集中到了硫黃島上空。九艘巡洋艦也再次上陣,將炮彈(甚至用上了120毫米防空炮)打向了硫黃島。
這天下午,談仁皓收到了海軍司令部的電報。運載陸戰隊的登陸艦隊已經在兩日前離開了那霸港,而爲第一特混艦隊補充彈藥的補給船隊是跟隨登陸艦隊一起出發地。顯然,海軍司令部也已經考慮到了第一特混艦隊地彈藥快要用光了,在談仁皓還沒有提出要求的時候,就主動把彈藥送了過來。
實際上,第一特混艦隊如果保持這種高強度地轟炸的話,那麼也就最多隻能夠堅持五天的時間。
“皇帝”級航母的設計載彈量是750噸,而“長江”級的設計載彈量是1000噸,而這其中還要扣除防空火炮的炮彈,對海作戰的魚雷,航空穿甲彈等等,真正能夠運載的對地彈藥也就250到300噸的樣子。如果一架轟炸機一天出動兩次,一次投彈750公斤,那麼每艘航母每天消耗彈藥爲54噸。按照這個數量計算,也就最多堅持作戰5天而已。
艦隊裡的其他戰艦實際上也好不了多少,甚至更加糟糕。比如“李靖”級最多攜帶1800發主炮炮彈,而在實戰中,最多帶1200發主炮炮彈,因爲必須要裝更多的防空炮彈。而9門主炮一個小時就可以發射500發炮彈,按照正常的炮擊速度,也至少是300發,真要打起來,也就頂多堅持4個小時而已。
談仁皓當時頭痛的也就是彈藥的問題。如果僅僅是對海作戰的話,第一特混艦隊攜帶的彈藥足夠幹掉五支聯合艦隊了,可對地轟炸與對海作戰是完全不一樣地。當他收到電報的時候也就鬆了口氣。至少海軍司令部考慮得比他周到。補給船隊將在一天後到達,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讓忙碌了四天的艦隊官兵緩口氣。
第二天早上,在進行了最後一次轟炸後,艦隊前往預定海域與補給船隊會合了。
當談仁皓看到顏國忠上將的時候就知道,這次陸戰隊的精銳都來了,而且陸戰隊肯定要準備一鼓作氣的打下硫黃島,然後讓轟炸機與戰鬥機轉移過來。第一特混艦隊就可以去執行別的任務,而不需要被拖在這個戰場上。
“這次先到達地是一個陸戰師。第二個陸戰師將在十日後到達。”顏國忠沒有浪費談仁皓寶貴的時間,“我們地任務是首先登上硫黃島,佔領島嶼的開闊地帶,然後讓工程兵修復島上的機場。至於島上的日軍,我們會花精力收拾他們的!”
雷少卿暗暗吐了下舌頭,他們在硫黃島上投了至少3萬枚小炸彈,恐怕到時候陸戰隊也得爲這些炸彈而頭痛了。
“那我們應該做什麼?”談仁皓拉了雷少卿一下。讓雷少卿不要把這件事說出來。
“協助我們登陸。”顏國忠很爽快,“至少,在我們登陸之前提供三天的火力支援,然後在登陸後的兩天爲我們提供直接火力掩護。只要陸戰隊控制住了灘頭陣地,並且等到我們自己地炮兵,裝甲車上岸之後,我們就可以單獨行動了。”
“可島上至少有8000日本守軍。”談仁皓微微皺了一下眉毛,他覺得顏國忠對自己的手下過於自信了。
“放心吧。我們一個陸戰師有1.8萬人,而我們準備在硫黃島上投入兩個陸戰師。還有艦隊的支持,難道就打不下硫黃島嗎?”
談仁皓笑了笑,就不再說什麼了。
“談將軍,如果可以的話,明天就開始對硫黃島進行轟炸。陸戰隊在第四日清晨登陸,到時候,我們需要最猛烈的炮火支援。”
“這不是問題。”談仁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有點過於自信的將軍了,“我們今天就抓緊時間完成補給,下午對硫黃島進行第一輪轟炸。當然,另外的補給工作必須要在戰鬥間歇時間安排。至於登陸當天,我會安排炮擊編隊爲陸戰隊提供近距離炮火支援,白天的時候,還會隨時有一個轟炸機中隊在島嶼上空巡邏,由陸戰隊提供轟炸引導。”
“很好。那麼。我下午就把協調員安排過來。”
“我會讓參謀長安排好協調工作地!”
很快,兩個司令官就商量好了聯合作戰的問題。而具體的工作都是交給各自的參謀長負責的。按照海軍的傳統,在作戰時,陸戰隊應該聽從艦隊司令官指揮。如果陸戰隊與艦隊聯合行動地話,那麼艦隊司令官就是總司令,而陸戰隊司令是副總司令。只不過,談仁皓現在是海軍准將,而顏國忠是陸戰隊上將。這個級別上的差距讓兩人之間的關係很微妙。名義上,談仁皓仍然是指揮作戰的司令官,可他能夠指揮的也就是第一特混艦隊。顏國忠也用了很委婉的商量語氣,顯然,他也不能干預第一特混艦隊的行動。
當天下午,首先完成了補給的第二航母打擊羣就返回了戰場,出動轟炸機羣再次轟炸了硫黃島,以及其他幾座島嶼上的日軍基地。這只是做做樣子而已,讓陸戰隊相信,艦隊正在全力轟炸硫黃島,爲陸戰隊開路。而這天下午,陸戰隊派來的十多名聯絡軍官也被安排在了旗艦上地會議室裡,臨時設了一個聯絡中心,以協調陸戰隊與艦隊之間地行動。
晚上,補給活動仍然在繼續。爲了防止遭到日本潛艇的偷襲,二十多艘驅逐艦如同獵犬一般地分散在了補給海域周圍,所有驅逐艦上的聲納都在工作。恐怕,那些隱藏在海里的“日本鯊魚”在聽到這麼多的聲納迴音之後,也要爲他們的下一步行動多考慮一番吧。
完成了補給的艦隊在凌晨前離開了補給海域,至少有一半的補給船隻留了下來。海軍司令部的考慮很周到。第一特混艦隊在完成了支援陸戰隊登陸的任務之後,肯定會再次補給彈藥,所以就將兩支快速補給艦隊編在了一起。
“仁皓,真要按照陸戰隊的意思打?”雷少卿有點不服氣,怎麼說,艦隊也應該指揮陸戰隊,而不是陸戰隊指揮艦隊。
談仁皓笑了一下,把雷少卿叫到了外面。“那你說,我們還能怎麼打?”
“可是……”
“哎,你小子就是沒有開竅。”談仁皓拿出了香菸,“我連陸軍的挑釁都不放在眼裡,難道我們自己去抽自己的後腿?怎麼說,陸戰隊與我們是一家人,這次如果能夠登陸成功,艦隊至少有一半的功勞。當然,我們的目的也是要佔領這幾座島嶼,陸戰隊就是我們打出的鐵拳。顏國忠上將是個很厲害的將軍,而且他對我們很客氣,是不是?別想那麼多了,打好這一仗纔是最關鍵的,到底誰聽誰的,哪又有什麼呢?只要是爲帝國而戰,那我們就應該放下這些成見。”
雷少卿尷尬的笑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就太小肚量了。
“與陸戰隊之間的聯繫建立起來了嗎?”談仁皓岔開了話題。
“已經安排好了,我安排了一個參謀組去負責,這兩天先讓他們相互熟悉一下,另外,也讓陸戰隊派來的聯絡軍官熟悉一下艦隊的打法,這樣打起來更順手一些。”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那麼,明天你把炮擊編隊的事情確定了。現在我們基本上不需要考慮艦隊防空的問題。反潛方面得注意,日本沒有了海面艦隊,轟炸機也無法對我們構成威脅,那麼日本的潛艇就是最大的威脅。必須要留意日本潛艇,我可不想第三次栽在同一個問題上!”
“放心吧,我會把驅逐艦全都留下來的。而且,補給艦隊裡的八艘驅逐艦也已經劃了過來,我們的反潛力量增強了不少。”
談仁皓看了雷少卿一眼,然後就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雷少卿很是不解。
“沒什麼,今天早點休息吧,也許明天我們會有很多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