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偵察機出發之後,談仁皓與雷少卿就去了司令艙。偵察機發回來的消息,還有海軍司令部送來的情報都將在這裡彙總,談仁皓可以在這裡儘快瞭解到最新的情況,好以最快的速度下達攻擊命令。?
“司令官,海軍司令部發來的電報!”?
聽到參謀軍官的聲音,雷少卿三步並兩步的走了過來,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閤眼了,開始才喝了一杯濃咖啡提神。?
談仁皓迅速的掃了一遍電報內容,然後一拳頭砸在了旁邊的鐵批桌子上。?
“媽的,這算什麼?這到底算什麼?”凌天翔把電報給了雷少卿,手有點哆嗦的點上了香菸,“晚了四個小時不說,而且連最重要的內容都沒有,敵人艦隊,該死的艦隊,竟然沒有說明有沒有航母,媽的,光點清楚那些戰列艦有什麼用?我們要知道的是敵人航母的位置,我們要對付的是敵人的航母!”?
雷少卿立即看了一遍電報。這是一封由海軍司令部轉發的電報,發現日本艦隊的是一艘在關島東南面海域活動的潛艇。可問題是,潛艇是在凌晨一點左右發現日本艦隊的,到五點才發出了電報,而現在已經是五點半了。更糟糕的是,電報中只聲稱發現了幾艘主力艦,卻沒有說有沒有航母!?
“仁皓,這應該是一份很重要的情報。”雷少卿把電報給了旁邊的參謀軍官,“潛艇發現的應該是日本聯合艦隊,而他們的航母應該在艦隊裡。”?
談仁皓沒有開口,他搓了搓還在微微發抖的右手。?
“按照日本聯合艦隊北上的航道,他們應該走的是關島東面的航線,我們是不是……”?
“不,你不覺得這有問題嗎?”談仁皓冷靜了下來,同時靠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什麼問題?”?
談仁皓又掏出了根菸,他沒有急着點上。“日本聯合艦隊以前都將主力艦與航母分開編組的。第一航空艦隊數次被我們痛擊。他們都沒有吸取經驗,你認爲他們這次會將航母與主力艦混編?”?
雷少卿沒有開口,談仁皓地判斷不是沒有道理,而是很有道理。?
“日本人在開戰後完工了‘大和’號戰列艦,而且現在這艘戰列艦應該是日本聯合艦隊的旗艦,大概山本六十五就在上面吧。”談仁皓長出了口氣,“據海軍情報局提供的情報,山本六十五是個不折不扣的保守派。聽說日本還準備建造兩艘,大和,級戰列艦,而且第二號艦大概,今年年底就能下水。這都是山本六十五促成的,而在這個時候,他們仍然在瘋狂的造戰列艦,你認爲山本六十五會將戰列艦當作航母的保鏢使用?”?
雷少卿搖了搖頭。“這自然不可能,大概在日本人眼裡,航母就是爲戰列艦服務的吧?”?
談仁皓笑了起來,然後走到了海圖桌邊,在海圖上標出了一條航線。“你來看看,昨天晚上。潛艇發現日本聯合艦隊地位置應該在關島東南面大概一百五十海里處。速度大概在二十四節左右,這正好與我們預料的差不多。可日本聯合艦隊如果以這個速度航行的話,除非他們直接從關島與羅塔島之間的海峽穿過來。不然,他們根本就無法在今天白天與我們遭遇。也就是說,日本艦隊比我們預計的到達時間晚了四個小時。這說明什麼?”?
雷少卿皺了下眉毛。“你的意思是,日本航母不在聯合艦隊裡面?”?
“對,日本第一航空艦隊肯定不在聯合艦隊這邊。不然,他們最快都要到今天傍晚才能夠與我們遭遇,而在這個時候,我們雙方都沒有任何機會發動攻擊。”談仁皓丟掉了手上的鉛筆,“如果你是山本六十五的話,你會怎麼安排第一航空艦隊的位置?”?
“我!?”雷少卿有點不解的看了談仁皓一眼。?
“對。如果你以戰列艦爲核心來發動這場海戰地話,你會怎麼打?”談仁皓點上了煙,然後笑了起來。?
“如果我要以戰列艦爲核心地話,那就要把戰鬥拖到晚上,讓航母纏住第一特混艦隊,然後戰列艦編隊從中午開始加速,利用晚上的機會靠近,爭取在天亮之前解決戰鬥!”?
談仁皓拍了下雷少卿的肩膀。“對,這就是山本六十五地想法。如果這樣的話。你認爲日本第一航空艦隊現在在哪?”?
雷少卿迅速的朝海圖看了一眼,然後驚訝的看着談仁皓。“你是說,日本第一航空艦隊在我們的南面?”?
“我們已經知道了日本第一航空艦隊最有可能出現的方向,可這並不意味着我們已經掌握了先機,要在茫茫大洋上找到一支艦隊,這不比大海撈針容易多少。”談仁皓遲疑了一下,“讓轟炸機羣做好起飛的準備,飛行員都提前登機,炸彈也先掛上。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麼兩個小時之內,我們就將知道日本第一航空艦隊到底在哪了!”?
戰鬥警報聲響了起來,一早就到飛行室集合待命的飛行員立即衝向了他們的座機。此時,三艘航母上地轟炸機都停在機庫裡,主要是爲防空戰鬥機騰出起飛與降落的場地。而在談仁皓下達了準備作戰的命令後,航空勤務人員都立即將飛機送上了飛行甲板。其中,“翠鳥”俯衝轟炸機是到飛行甲板上掛載炸彈的,而“魚鷹”則是先在機庫裡掛上魚雷,然後再被送上了飛行甲板。?
看着飛行甲板上忙碌的官兵,談仁皓也有點疑惑。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東方的天空也亮了起來,他越來越感到不安了。原因很簡單,如果日本第一航空艦隊在他們的南面的話,那也肯定派出了偵察機,而且這些偵察機中至少有一部分是朝他們這個方向來了,那麼現在艦隊外圍的防空戰鬥機就應該有所發現了,可現在仍然沒有一點消息,派出去地偵察機也沒有一點消息,大海上平靜得讓人窒息。?
南面,山口聞多派出的十二架偵察機是在天亮前一個小時十五分鐘前離開艦隊上空的,這十二架偵察機實際上就是充當偵察任務的“97艦攻”。山口聞多在艦隊北面與西北方向上選擇了十二條偵察航道。按照他的推斷,唐帝國艦隊更有可能出現在西北方向上。因此在西北四十五度地扇面呢,他安排了八架偵察機,而在北面四十五度的扇面內,他只派出了四架偵察機。?
接下來,山口聞多要做的也是等待,只是,他並不知道需要等待多長的時間。與談仁皓唯一不同的是,談仁皓可以確定日本第一航空艦隊就在其南面不遠的地方。而山口聞多卻只能大概判斷唐帝國第一特混艦隊在其北面或者西北面二百五十,到三百五十海里的範圍內活動。而要在這麼大的一個範圍內尋找一支艦隊,就算山口聞多將所有地戰機都派出去執行偵察任務,也不一定能夠找到第一特混艦隊。而且,山口聞多僅僅派出了十二架偵察機,而不是談仁皓所派出的四十八架偵察機,還有幾艘巡洋艦上的十多架水上飛機。這麼一來,山口聞多要想提前發現第一特混艦隊的話,那希望就更加的渺茫了。?
談仁皓要比山口聞多焦急得多,也正是因爲他知道日本第一航空艦隊正在靠近。如果不能先敵發現。先敵攻擊的話,那他就將錯過最好的機會。隨着時間的推移,情況將對第一特混艦隊越來越不利!另外。艦隊裡的所有防空戰艦上的雷達都沒有開機,僅能依靠艦隊外圍那二十幾架防空戰鬥機,日本地偵察機很有可能已經溜了進來,而且正躲在某塊雲層地上空將情報發出去呢。?
“無線電有沒有反應?”?
“司令官,我們一直在監視艦隊周圍的無線電活動,並沒有異常反應。”?
談仁皓點了點頭。雷少卿過來拍了下他的肩膀,他覺得談仁皓有點緊張過頭了。?
緊張地氣氛也瀰漫在了艦隊上空,官兵們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呆了一個小時了,仍然沒有任何消息,而這種臨戰前的緊張氣氛讓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太陽升起來之後半個小時。仍然沒有一架偵察機發來消息。?
談仁皓坐不住了,他剛站起來,雷少卿就走了過來。?
“偵察機應該返航了,我們要不要再派出新的偵察機?”?
談仁皓遲疑了一下,這讓他感到很爲難。如果現在派出新的偵察機的話,那麼艦隊剩下的轟炸機數量將減少到僅夠發動一次轟炸,而且還必須要先把轟炸機上的炸彈摘下來,掛上副油箱,準備工作至少半個小時。在這半個小時裡,航母什麼也做不了。如果這時候偵察機發來消息的話,那就要損失至少半個小時,甚至是一個小時的時間,而這將意味着艦隊地生死存亡。?
就在談仁皓快要做出決定的時候,突然一部電臺響了起來,艙室裡的所有人都是一驚,朝守在那部電臺旁的通信參謀軍官看了過去……?
艦隊南面,一架執行完了偵察任務的“魚鷹”正在返航。實際上,這架編號1027的“魚鷹”並沒有到達最大偵察半徑,因爲左機翼油箱出了問題,裡面的輸油管道被堵塞了,結果不得不提前半個小時返航。少尉飛行員與領航員也在這個時候鬆懈了下來。他們都是才分到第一特混艦隊不到兩個月的新手,而按照航空部隊的規矩,他們都得首先執行偵察任務,只有在需要所有地轟炸機都去對付敵人的時候,他們纔有資格掛上魚雷參加轟炸行動。那些執行第一波轟炸的都是老資格的飛行員。?
“小李,你盯着點,我休息一會!”少尉飛行員打了個呵欠,晚上他就睡了六個小時不到。?
“王哥,你昨天晚上打牌輸了?”飛行員是不參加平常的戰艦維護工作的,艦隊出海之後,只要沒有任務,他們都可以自由的安排自己的時間,當然,不少的飛行員都喜歡玩牌。?
“哎,別提了,手氣臭,不然今天也不會這麼倒黴了!”?
“誰叫你不信邪?”後坐上的領航員笑了起來。?
在飛行員將自動駕駛儀打開的時候,領航員也打了個呵欠,同時擡起頭來,揉了下眼睛。返航的時候,是不需要盯着海面看的,因爲這條航線他們在一個小時前就經過了一次,沒有發現目標,而且現在海面上的雲層很低,還不到一千米。突然,天空中出現的兩個黑點引起了領航員的注意,他用力的揉了下眼睛,接着就反應了過來,那不是海鳥,這附近島嶼都沒有,哪來的海鳥?那是兩架戰鬥機,而且肯定不是唐帝國的戰鬥機!?
“王哥,敵機——”?
“零戰”俯衝而下的聲音同時傳來,飛行員一驚,立即解除了自動駕駛,同時將機頭壓了下去,這是老飛行員教給他們的辦法,躲避“零戰”,就得俯衝到接近海面的高度,利用“魚鷹”優秀的超低空性能來甩掉“零戰”?
“魚鷹”剛一衝出距離海面大概八百米高的雲層底部時,海面上那支龐大的艦隊立即嚇得兩個飛行員差點跳了起來。在日本艦隊防空火炮開火的時候,飛行員與領航員都看到了那三艘平頂的航空母艦!?
“立即發報,快,我堅持不了多知111”?
“魚鷹”在炮彈中迅速的穿行着,後坐上的領航員迅速的打開了電臺,然後將帶着電碼的無線電波發射了出去……?
艦隊這邊收到的只是一條不完全的電報,在那架“魚鷹”被炮火撕成了碎片之前,領航員只來得及將偵察機的編號,日本艦隊的規模,以及發現日本航母的消息發了出去,而沒有能夠將日本艦隊的具體位置報告給艦隊!?
看完電報,談仁皓立即看了一眼那名通信軍官,接着朝雷少卿看去,又是一條語焉不詳的電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