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仁皓帶着一羣人去了那家飯店,算是給這些將軍接風洗塵,這次談仁皓沒有忘記要發票。吃完晚飯之後,衆人提議再找點事情做,結果一羣人就去了市區裡新開的一家茶樓,正好有戲班在唱戲,雖然一羣年輕人對京劇沒有什麼興趣,但是他們很快就找到了別的樂子,因爲茶樓是與另外一家青樓聯營的,老闆是同一個人,海軍將領還能在這裡享受八折優惠,只是不知道服務水平會不會也打八折。
有談仁皓在場,郝東覺沒有敢亂來,常薦新也不是那種喜歡尋花問柳的人。談仁皓也趁此機會找黃曉天,嚴宇龍,以及鄭冠華單獨談了下。同從黃曉天那裡得到了證實,嚴宇龍確實就是嚴定宇的孫子。另外,在與嚴宇龍聊過之後,談仁皓也覺得這個新竄升起來的少將將會成爲一名出色的艦隊司令官,也許無法超越黃曉天,可也不會差多少。
鄭冠華是談仁皓最不放心的,這不是談仁皓對鄭冠華有偏見,或者是想把鄭冠華留下來。談仁皓首先詢問了第一特混艦隊的情況,在談仁皓不在艦隊的這幾個月裡,鄭冠華將第一特混艦隊管理得井井有條。這也正是鄭冠華的強項,在管理艦隊方面,他甚至比談仁皓做得更好。在得知艦隊現在處於最佳狀態後,談仁皓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也許,真應該給鄭冠華一次機會,讓他去證明自己不是別人所認爲的那樣,他有能力成爲一名優秀的艦隊司令官。
到了半夜,談仁皓才叫上郝東覺與常薦新回家了,常薦新本來是想到賓館去住的,可在談仁皓。主要是郝東覺的盛情邀請下,他也只能去談仁皓家裡住。另外幾個人恐怕就得在市區過夜了,至少嚴宇龍與魏東北這兩個在海上呆了幾個月,連條雌魚都沒有碰過的年輕人需要證明他們還是正常的男人。談仁皓也沒有去管他們,反正這又不違反法律,也不違反帝國海軍的軍規。他們愛怎麼就怎麼吧。
第二天,廖漢翔帶着幾個其他兵種的將領也回到了舟山,廖漢翔主要是回來確定戰役計劃的。談仁皓這次沒有去機場接廖漢翔,因爲甘永興親自去了。也就在這天下午。郝東覺帶着一個人來到了談仁皓的辦公室。
“談將軍好!”上校軍官向談仁皓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談仁皓立即還了禮,他覺得有點彆扭,因爲在艦隊裡,他很少同軍官這麼客氣。他朝郝東覺看了眼,不知道郝東覺爲什麼帶這個上校軍官到他這裡來。
“仁皓,他叫朱榮哲。是我的航海蔘謀,本來我還想叫魏東北來的,聽說那小子跟嚴宇龍還在市區。”郝東覺朝談仁皓眨了眨眼睛,對上校說道,“小朱,坐吧,別那麼死板,談將軍喜歡隨便點。”
談仁皓不知道郝東覺跟他眨眼睛做什麼。他現在可沒有時間跟郝東覺吹牛,更沒有時間陪這個第二特混艦隊的航海蔘謀聊天,廖漢翔的作戰計劃在中午才送過來,他現在還沒有來得及看呢。
“小朱是跟廖將軍一起回來地,我昨天半夜打的電話過去,正好趕上了飛機。”郝東覺把談仁皓拉到了一邊,低聲說道。“仁皓,你不是讓我給你推薦新的參謀長嗎?這小子能力不錯,魏東北的老部下了,不信,你可以找魏東北問問。”
談仁皓愣了一下,立即笑了起來,郝東覺的嗅覺還真是靈敏呢,而且把握機會的能力確實不錯。可反過來想一下,現在第三特混艦隊。第四特混艦隊的參謀長都被升任爲新的艦隊司令官,其最優秀的參謀軍官肯定要被選出來擔任新的艦隊參謀長。而談仁皓是不可能從第五特混艦隊挑選新的參謀長的,因此只有從第二特混艦隊,或者是第一特混艦隊內部挑選優秀參謀擔任第一特混艦隊參謀長比較合適。如果再選第一特混艦隊的參謀軍官的話,恐怕就說不過去了。
“你們先聊,我去看看黃曉天他們回來了沒有。”郝東覺又向談仁皓眨了眨眼睛,然後走到了朱榮哲旁邊,“小朱,你好好表現,別辜負了我們的希望,談將軍是個很隨便的人,你別緊張!”
談仁皓差點忍不住笑了起來,郝東覺這幾句話說得老氣橫秋的,與他的性格完全不符合。看來,郝東覺已經跟那名上校軍官打了招呼,而且還是好好的打了招呼,要他一定拿下第一特混艦隊參謀長這座高地!
等郝東覺出去後,談仁皓走到了櫥櫃旁,對又站了起來的那名上校問道。“你叫?”
“朱榮哲,硃色地朱,榮譽的榮,哲學的哲。”上校軍官顯然有點緊張。
“想喝點什麼?這裡有茶,咖啡,還有半瓶葡萄酒……”
“將軍,白水就好了。”
談仁皓倒好了一杯白水,放到茶几上後,他去端來了自己的那杯茶。“坐吧,別這麼拘束,隨便點就好。”
朱榮哲確實顯得有點緊張,在談仁皓坐下後,他才坐了下來,而且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好像隨時都準備站起來一樣。談仁皓迅速的觀察了一番這名上校,身材不算魁梧,用海軍艦隊官兵的話來說,是標準的艦隊身材,而不是陸戰隊身材。膚色黝黑,大概經常曬太陽,這點談仁皓有點奇怪,在戰艦上服役的官兵地膚色都是比較白的,也許是天生地吧。五官沒有多少能夠讓人記住的特點,相貌也算普通。唯一讓談仁皓有點驚訝的是,朱榮哲的神色看起來應該比他的年紀大得多,而讓談仁皓判斷出朱榮哲的年紀在25到30歲之間的是他的眼神,那不是一箇中年人應該有的眼神。另外,談仁皓注意到了朱榮哲放在大腿上的手,從手上粗糙的皮膚判斷,朱榮哲應該不是沿海地區的人。多半是內地的,而且是西北地區的人。
“你是陝西人?”談仁皓拉開了話題。
“談將軍,我的祖籍在甘肅。”
“今年27了?”
“談將軍,下個月就滿28了。”
“不用每句話都帶上稱呼,另外,別這麼大聲。我可不想讓別人覺得我在審訊你一樣。”
朱榮哲尷尬地笑了一下,然後低下了頭,氣氛也稍微放鬆了一點。
談仁皓暗歎了口氣,至少朱榮哲給他的第一印象不太好。“你以前在第一特混艦隊幹過?”
“沒有。最初的時候在第五艦隊服役,當年還只是驅逐艦上的輪機長,後來被調到印度洋那邊去了,幹了幾年地護航任務,最後纔到的第二特混艦隊。”
“什麼時候去的第二特混艦隊?”
朱榮哲思索了一下。“大概是23年底吧。”
“那你與魏東北是怎麼認識的?”談仁皓微微皺了下眉毛,就他所知。魏東北是在被任命爲第二特混艦隊參謀長的時候纔去的第二特混艦隊,之前一直在第一特混艦隊服役,那麼朱榮哲就應該與魏東北沒有什麼關係,難道郝東覺在騙他?
“我在第五艦隊任輪機長的時候,魏將軍就是我的艦長。”
談仁皓這才明白了過來。“看來,你們的關係還不錯嘛。”
“其實也沒有多密切,只是在魏將軍來到第二特混艦隊後才讓我當的航海蔘謀。”
“好吧,說說你的經歷。”
朱榮哲立即從放在他身邊的公文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談將軍。這是我的履歷表。”
談仁皓愣了下,接過朱榮哲的履歷表,看樣子,郝東覺地準備工作還挺到位的,擺明了就是讓朱榮哲來“攻佔”第一特混艦隊參謀長這個位置的。
朱榮哲也是海軍軍官學院的畢業生,只比談仁皓晚一界,是144期的學員。可談仁皓不覺得自己在軍官學院的時候見過朱榮哲,或許是朱榮哲本來就沒有引人注目的地方。情況也確實如此,至少從朱榮哲的畢業時的成績來看,他排名第48名,只是一名很普通的學員。朱榮哲在海軍的經歷不算複雜,服役後,在第五艦隊幹了大概一年半,戰爭爆發之後不久就被調到印度洋,在一艘護航驅逐艦上當艦長。基本上。這是一個沒有什麼前途的職位,後來第二特混艦隊從第一特混艦隊分離了出來。需要大量的艦長,朱榮哲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來到第二特混艦隊的,他是第三批到第二特混艦隊報道的驅逐艦艦長之一。在接下來的幾年裡,朱榮哲基本上參加了第二特混艦隊的所有作戰行動,表現中規中矩,不算好,也不算壞,並且從驅逐艦艦長一支做到了航母戰鬥羣巡洋艦編隊的指揮官,當時就已經是上校了。在魏東北去了第二特混艦隊後,立即把這個老部下提拔起來當了艦隊司令部地航海蔘謀。這算得上是鯉魚躍龍門了,因爲在巡洋艦編隊指揮官的位置上是很難得到繼續發展的機會的,而成爲了艦隊司令部航海蔘謀之後,朱榮哲就有機會成爲艦隊參謀長,然後是艦隊司令,這也就表示有了更光明的前途。
看完了朱榮哲的簡歷,談仁皓的總體感覺是,朱榮哲不是他所希望的那種才華橫溢,且機靈聰敏的軍官,這與鄭冠華有點相似,而且兩人的經歷也有點相似。可以說,朱榮哲能夠從一名普通的驅逐艦艦長成爲艦隊航海蔘謀,他自己的努力,以及兩次重要的機會都是很關鍵的。
“那麼,你對未來有什麼想法?”談仁皓合上了朱榮哲的簡歷。在簡歷的最後還有一句應該是郝東覺的注語,只有三個詞:正直,堅毅,頑強。也許這三個詞很普通,可這也算是艦隊司令官對其手下的評語吧。
“這……”朱榮哲遲疑了一下,“談將軍,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談仁皓一愣,立即笑了起來。“沒那麼嚴重,放輕鬆點。假設你成爲了第一特混艦隊的參謀長,你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嗎?或者說,你知道自己最應該去加強哪些方面的能力,能夠在艦隊裡發揮出什麼樣的作用來……”
這次,朱榮哲沉默了更久的時間,最後才說道:“我將保證做到最好,並且成爲艦隊司令官的副手,協助艦隊司令官指揮艦隊作戰……”
談仁皓壓了壓手。“這些話,是郝東覺教你說的吧?”
朱榮哲一驚,他有點無奈的點了點頭。
“好了,你先去去找郝東覺談下吧,另外,你認識鄭冠華嗎?”
朱榮哲又點了點頭。
“那有時間也找鄭冠華聊聊。”談仁皓站了起來,“有消息了,我會通知你的,畢竟,這不是我能夠做決定的事。”
朱榮哲連忙告辭,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離開了談仁皓的辦公室。郝東覺就在外面等着,他沒有走遠。
“情況怎麼樣?我教你的話都說了嗎?”
“都說了,可是……”朱榮哲明顯對自己沒有多少信心,“好像談將軍不是很滿意。”
郝東覺皺了下眉毛。“談將軍最後跟你說什麼了?”
“他讓我跟你談談,另外去找鄭冠華將軍聊一下。”
郝東覺思考了一陣,然後點了點頭。
“郝將軍,我看還是……”
“得了,你別擔心,這事八成已經成功了。”郝東覺拍了下朱榮哲的肩膀,“既然談將軍讓你去找鄭冠華談,他肯定已經決定了。所以,你沒必要擔心什麼,放心吧,這事多半有戲!”
“可是……”
“好好去準備下,多問下鄭冠華,記住一點,成爲艦隊參謀長之後,名義上是艦隊的二把手,實際上,只是艦隊司令官的副手,艦隊的核心是艦隊司令官。因此,你得跟鄭冠華好好談一下,瞭解下談將軍的習慣,特別是指揮上的習慣。過幾天,我再跟你談。”
“郝將軍,你是說……”
“我是說,你很有可能換套軍裝了。”郝東覺笑了起來,“別想那麼多,要對自己有信心,如果你自己都沒有信心,誰都幫不了你,明白嗎?”
朱榮哲點了點頭,可他仍然沒有多少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