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日。
新月份的第一天。
網上依然吵吵嚷嚷，本地的紙媒就好像沒有人上網一般，發現並報道這件事。
錢才也沒有動用關係去鬧。
市裡宣傳部也沒有人通知蔚來整改。
一切都很詭異，好像大家都在等待着這件事究竟會帶來什麼結果。
網絡，究竟能不能影響現實？
今天中午。
天降正義終於還是來了，比網上快了一些。
當然，網絡反響也給這事找到了理由。
但是也由於網絡反響，讓某些部門更加謹慎，這事還沒有過先例，“民意”這兩個字，到底能不能來源於網絡？
童薇薇已經提醒了錢才，這一次可能還有部裡的人也會來參與調查，不過他們的目的並不在此，而是真正瞭解網絡民意。
錢才一聽，就明白了怎麼回事，此前“互聯網熱議”並未引起過什麼大的轟動，這次在他的推波助瀾下，跟帖量超過了20萬，恐怕是震驚了輿情監測方面的部門的。
什麼概念？
今年網民統計數量統計不過6000萬，電腦銷量今年至目前爲止不過900萬臺。
本身能看得到這則消息的人就只佔一小部分，但卻有如此大的跟帖量。
說明了什麼問題？
網民對話題的參與性是極強的，具有很大發表自我觀點的主動性。
隨着網民的增多，設備的增加，這部分人羣會越來越多，甚至可能會代表着大部分。
所以，他們的統計部門亟需瞭解一個真實的數據：這一場輿論戰，到底能有多少人蔘與討論。
從而對於網絡輿情監控和民意統計，討論出一個切實有效的應對方案。
於是，一羣人順理成章的出發了。
…
直到中午才收到確實消息，這次來找他的，不止有市公安的人，還有中宣部。
而且人已經到滬上了。
兩點左右，五個人走進了錢才的辦公室。
“劉市長你好。”錢才上前，先跟認識的握了握手。
劉學山笑意滿滿，他今天也就是帶中宣部的人過來，順便代表市政府表個態的。
“錢董真是我市的青…不，是少年才俊，年少有爲啊，看到你，李白的詩都該改一改嘍，少年負壯氣，奮烈正當時！”
“劉市長年富力強，這麼說是點我了，是我做事太年少氣盛了。”
錢才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呵呵道。
“這次確實是我魯莽了，不過旗下的女員工受了欺負，和我們男同志不一樣，瞿經理跟着我們集團一起到滬上來創業，就像一家人，孃家人，自然要爲她出口氣的。”
劉學山擺擺手，並不正面答覆，身子側了側，讓出一個人。
“這位是車傳華，車局長，今天來是專門帶着局裡的工作組來貞辦這件事。”
哦？正局長來了。
錢才大大方方上前握手，車傳華看起來是個老幹警的形象，不苟言笑，既然劉學山介紹是局長，那就不是政法高官兼任了。
職務稱最高嘛。
錢纔對這一塊的領導還不是很熟悉，只知道正職姓車，其實他道滬上這麼一段時間了，連滬上那七八把交椅的情況都沒有了解過，除了市長，書記，胡道遠的名字，其他他一個也不瞭解，也不想刻意去了解。
他目前做事，不想什麼都奔着最功利的想法而去。
眼前這位的車傳華是做生意要維繫的頂頂要緊的關係了，一般人要是不認識書記市長，認識這位，也差不多能全擺平了，各部門都會給面子。
但滬上的局長，等同於廳長，甚至有些部門，還能高半級，而這位，一看就不好相處，因爲他此時看自己的眼神挺不耐煩。
錢才握了手，感受不到手中有任何的握力傳來，立馬鬆開。
“這位是中宣部的陳羽主任，這次來，是對你們的論壇做一個調研，後面這兩位是調研室的同志，工作組的同志已經在樓下找瞿女士瞭解情況了。”
劉學山對着後面一位短髮中年女性介紹着。
錢才笑得更燦爛了一些。
“陳主任伱好，你們需要的數據，我已經在讓網絡辦公室統計了，既然瞿經理那邊有工作組在瞭解情況，我也不便打擾，這樣，我先帶你們去技術部看看吧。”
“好。”陳羽簡潔表態。
…
56樓，技術部。
網絡辦公室專門劃撥了三個房間，一個辦公室，一個放服務器，還有一個投屏室。
“錢董，我們能看看你們的網站後臺和參數頁嗎。”陳羽開口道。
“黃總監，叫一下小劉。”錢纔對網絡部負責人很熟悉，當初網頁和論壇設計，他親自上場出了不少主意。
“董事長！”
沒兩分鐘，網絡辦公室的劉聞見跑了過來。
錢才點了點頭。
“小劉，你配合陳主任調看一下他們需要的數據，全力配合。”
他沒像平時一樣稱呼“劉主任”職務，畢竟旁邊有個正宗的廳級“主任”。
幾人投入工作，錢才和劉學山，車傳華走到了門外。
“你們蔚來，發展得不錯，目前全國有多少名員工？”劉學山一出來，就開始問一些他感興趣的東西。
“三萬多名。”錢才誇大了一些道。
“三萬多？”
劉學山有些驚訝，這個蔚來在滬上不顯山不露水，除了工商信息，其他幾乎不對外公佈，而且很多分部都在省外，政府也從來沒有完全的瞭解過。
車傳華也有些動容，主動開口道。
“在滬上員工有多少？”
錢纔看了看挑高的樓層頂板道。
“其實滬上的員工大都也是近幾個月才招聘的，超市員工大概有6000多名，集團總部和其他子公司分公司，大概招聘了3000人吧。”
劉學山和車傳華對視一眼，輕笑開口道。
“錢董事長很低調啊，這麼龐大的集團，我看今年福布斯和新成立的胡潤排行榜上沒有你的名字，他們的統計部門看來也是很疏忽的。”
錢才趕緊笑着擺擺手。
“上那些幹什麼，他們也不會給我送一分錢，我們蔚來的資產也不會因爲他們的統計而增值，我們公司並未上市，統計部門是很難了解的，我還是交大的在讀學生，也不想和郭總，周總他們爭那些名，安安靜靜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錢才話說得謙虛，但話裡透露的內容卻一點都不謙虛，好像只要想爭這個滬上首富，就能爭得到。
車傳華聽完並未發一言，只是又對着周圍看了看，想知道這個大樓哪裡還藏着錢。
今年蔚來對外公佈的投資就是阿里和滬上地產，還是聯合開發，在滬上開了些小門店，就此看來，要拿滬上首富，恐怕還差口氣。
劉學山也不太信，卻笑道：“哦？錢董事長還是學生？那倒是看得開，不過有能力，該表現也得表現嘛，滬上當前就需要你們這些成功的企業家爲本地經濟發展樹立形象。”
劉學山此前對錢才瞭解不多，今天來，一半是因爲童薇薇的父親，一半是因爲中宣部的人。
蔚來剛來本地，尚不足一個完整的季度，其實很多領導對這個企業，都不甚瞭解，知情最多的，可能就是胡道遠了。
錢才露出個展望未來的表情道。
“明年吧，該爭的，我們還是會爭的，今年我們還是一個外來戶，再樹立形象，也無大用，等明年我們集團在滬上有了些動作，再爭一爭不遲。”
今年的郭廣倡福布斯百富榜第九，周政毅第十一，兩人打得風雲變色，更遑論前幾年蟬聯全國首富的榮家，那是正兒八經的頂級紅商，如今的多少豪門是榮老先生的後輩？
他們能穩得住局面，自己未必，今年要是殺出來當個滬上首富，怕是出門都要注意點。
羽翼未豐，還是罷了。
“那就期待明年錢董的表現。”
……
陳羽及兩個調研組的人要留下來過夜，也不準備吃飯，劉學山和車傳華便先走了。
……
翌日，王連仲保證金退回，取保候審被取消了。
錢才提供的人證已經重新錄了一次證詞封存，電工吳某對於王連仲安排取攝像頭的動機並不知情，但也留下做證了。
那個哄騙瞿白茶的蘇州通吉公司總經理，也被強制傳喚了。
蔚來集團宣佈了這一戰果，併發帖在論壇置頂，感謝網友的關注和支持。
這一次，陳羽和兩個調研員在蔚來總部看到了網友留言的真實實時數據，8個小時，6萬多條帖子。
這一次沒有置疑的聲音，網友爭相慶賀，與有榮焉。
這是網民的勝利。
…
“感謝錢董對我們工作的支持，這一次對我們的工作啓發意義是巨大的，我們回到京城後可能會開一個專題會議，後續可能還會有工作組來你們集團瞭解情況，不過僅關乎網絡數據的調研，你不要有壓力。”
陳羽顯然是支持網絡媒體影響巨大這一觀點的，此時不再像來時的沉默寡言，臉上已有了些笑意。
錢才察言觀色，知曉陳羽可能是某一觀點的推動者，於是試探着開口道。
“其實我對於網絡的發展也有些看法，今年我們公司對外投資了網易，阿里巴巴兩家互聯網非常有前景的公司，有些想法，您想不想聽聽？”
“哦？”陳羽驚詫。
“怪不得，你們的官網設計得如此優美，還做了這麼大的服務器和網絡辦公室來維護。
錢董事長很有眼光，但說無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