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夢裡的顧靈回到大學時期放假回家,每次回家顧母總會準備一大桌子的菜,噴香的烤雞、酥到骨子裡的脆皮鴨、香甜不膩口的糖醋魚還有敗火營養的老母雞湯,她吃的肚皮滾圓心滿意足,等終於不顧形象打了個飽嗝時,被漲潮的海水拍醒。

現實是空空如也的五臟廟,發出一串空餉飢鳴,漆黑陰冷的山洞,還露着風。顧靈睜開眼,看到晨光從零散的樹枝縫隙中透入。

天亮了,夢碎了。

裹好衣服打開掩蓋洞口的樹枝,在清脆的樹枝折斷聲後,她聽到了翅膀撲通響起的聲音。

有鳥!

嘿!

等她後知後覺想去抓時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望着鳥背嚥下飢餓的口水。抖了抖黏在衝鋒衣上的水珠口,開始計劃今天要做什麼。

水的問題已經解決,剩下的只有吃跟喝,在滿足吃跟喝的前提下,她會試探性的往森林深處找電話。肚皮在經歷一連串的虛假美夢後餓的絞痛,她勒緊褲袋想着哪裡會有食物。

還是不願意相信這是個無人海島啊。

與其夢碎的徹底,還不如保存一點希望,自欺欺人的相信這是個被人佔過後的海島。

擡頭看向茫茫無邊的大海,希望的火種迅速燃燒。

比起不切實際的游泳游出去,她更寧願深入島內找電話。

海平面上的太陽只露出一小個圓腦袋,樹葉上掛滿晶瑩水滴,顧靈揉了揉痠痛的脖子,撿起昨天吃剩下的椰子殼走過去。

初亮的海島浸潤在一片水濛濛霧氣之下,樹上、就連淺凹石頭上都堆積了不少露水。露水是淡水,是太陽升起前自然凝結的可食用水。只要輕輕抖動樹葉就能直接飲用。

想起昨日鑽椰子殼的辛酸,今天的她想盡可能的多收集露水,最起碼不會再爲水資源發愁。等裝滿椰子殼後,她又找了塊凹陷足夠深的石頭當水缸用。

她的運氣很好,昨天睡覺的洞穴口正好有一塊跟桶很像的石頭,費力搬到沙灘邊後,往裡面儲存足夠的水並用大樹葉蓋住。之後她折了兩片還帶着露珠的柔軟葉子擦臉,做完後才走向森林。

昨天光顧着找水喝,基本沒有探險。所以她想現在趁着萬物尚在復甦期間往內島走。取了截長木當武器,顧靈披上無形的勇氣外衣後,小聲呼吸走的小心翼翼,她剝開一米長的樹叢,試探的往森林裡面走,才走了不到五米已經走的氣喘吁吁。

唰。

有什麼東西從樹叢中游過,嚇的她趕緊往後面退。

唰。又有什麼東西在前面滑過,顧靈退的更快了。

不到一分鐘的探險好似耗費了她洪荒之力,等她回到安全的沙灘上時,正好與一條纏繞在棕櫚樹上的蛇對視。

顧靈剛松下去的心再度提起。

不會這麼巧吧。

動物都這麼早起的?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蟲子就被鳥吃。

她好像無意中做了回蠢蟲子。傻乎乎的給野獸們送肉來了。

全身血液似乎在瞬間倒流,那件名叫勇氣的外衣瞬間消退,顧靈僵着身體慢慢後退。也不知道身上的衝鋒衣能不能對抗猛獸的獠牙。

她就着自己的節奏緩慢向後走,眼神盯着蛇走的步步驚心,她終於理解了一個形容詞,什麼叫做走在鋼索繩上,她不僅深刻理解了,更覺得小命即將不保。

顧靈被嚇的又跌坐在地上,她終於想起了手邊木棒,想起了昨日毒打毒蛇的英勇。她不再後退,拿起手中的木棒去戳蛇。

反正都是死啊,比起被咬死,她更喜歡同歸於盡。

不過只是條小咪咪的菜花蛇罷了,她刻意忽視三角毒蛇頭型給自己打氣。就算是毒蛇也沒關係,七步之內必有解藥,大不了她待會兒找解藥啊。

這種不怕死且自我安慰的阿Q精神對顧靈來講非常有用,勇氣外衣不僅回來了,還被加厚幾層。

毒蛇被突然出現的木棒嚇了一跳,纏繞在樹上的尾巴差點滑落,緊接着它身體突然繃直,樹枝上只纏着一點點尾巴尖也能完美固定住它的身形,它張開比剛纔更大的嘴巴,嘶吼着朝顧靈咬去。

血盆大口直面相對,顧靈甩出打狗棒亂打狗的招式,朝一個方向猛砸,意外間,蛇尾捲住木頭,順着木棒朝她游來,顧靈被嚇得丟掉木棒,然後大叫着往海岸邊跑。

嗚,森林太可怕,現在還不是進入時機。

被砸暈丟開的蛇:……

儲存了一天名叫探險的勇氣隨着細汗從體內散發,顧靈站在安全的沙灘上喝水,膽戰心驚的看着碧綠森林,生怕那蛇會再次衝出來。

等了一會兒沒出來,再等一會兒也沒出來。沙灘似乎成了人與蛇的楚河兩界,沒有野獸敢越雷池半步。顧靈小小松出一口氣,五臟廟再次叫囂。

餓。

太餓了。

森林已經進不去了,但她可以去海邊抓笨魚。

她轉了方向,對着遊在淺灘上的魚流口水。

顧靈沒捕過魚,跟魚接觸最多的時候是在餐桌上。她在年紀小的時候跟過媽媽去菜市場買魚。那時候她覺得魚很可愛,大大的身體擠在小小的水盆裡,不管怎麼遊都又不出去。

可現在……

小小的魚遊在漫無邊際的大海里時就不可愛了。

怎麼抓?

最快的捕魚方法肯定是用網,沒網的話用叉子也行。

可孤島歷險沒有叉子,就算找到一根削減了的木棒,也無法像電視主角般一叉一個準。

她又不是主角,主角不僅有本事還有奇遇。她呢?只有一隻空空喊餓的肚子和不太能適應海島的柔弱的身體。

脫掉鞋子、捲起褲管,走到海水沒過小腿處慢慢等待。當她淌入鹹溼的海水中時,奇蹟的發現昨天好似廢掉的胳膊已經恢復原狀,手裡的擦傷磨痕全部不見蹤跡。

她伸出胳膊找尋一遍,沒有半點傷痕,沒有,真的沒找到半點傷痕。

這是神蹟?是被意外捲到荒島後,上天給予的補償?

難道她想錯了,她不是路人甲,而是這個世界的女主角?

棒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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