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是早上七點多鐘,可對於灰霧城外港的這條街道來說,是不分什麼白天和夜晚的。
一個個在昨夜喝的如爛泥般的酒鬼正步履蹣跚的扶着牆走出來,也有一個個帶着各種目的的傢伙快步走進去。
白天與夜晚在這裡除了太陽外已經沒有多少區別,而海長槍酒館的營業,也並不因白天與夜晚而有所停歇。
厚實的橡木門前,兩個身材極爲魁梧的壯漢正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互相談笑着什麼,兩柄沉重的短鋼棍正放在他們的手邊,而看他們那談笑間還掃着周圍情況的眸子,就知道他們並不只是單純的坐在那裡。
當他們看到李維和九名水手走過來的時候,臉上都露出一個微笑,站起來樂呵呵的朝着李維打了個手勢,笑着道:
“李維先生,老闆這兩天可沒少念道你呢。”
“莫爾頓那個老傢伙,竟然沒去內城找幾個寂寞的中年貴婦,聊聊他年輕時的英勇?”
看到那個門前兩個壯漢笑呵呵的親切模樣,李維也是點點頭表示了自己的善意。
畢竟是較爲混亂的灰霧城,而那些醉醺醺的水手可都是一個個不怕死的傢伙,如果沒幾個壯碩兇狠的人來鎮場子,海長槍酒館也不知道被砸了多少次。
李維看着那門縫裡昏暗的模樣,也是搖搖頭忍不住笑道:“那老傢伙的心,簡直比我還像年輕人。”
這句玩笑話頓時讓那兩個壯漢哈哈的笑起來,不過也沒敢隨便接這個話茬,反而是很尊重的主動將那厚實的橡木門給李維輕輕地推開,隨便聊了幾句葷段子,便將李維讓到了酒吧裡面。
不過他們和那些水手們反而聊得開,當李維走進去以後,還有兩三個水手主動留下和他們哈哈笑着聊天,互相吹噓着顯得關係也是極好。
灰霧城的外港可不是什麼風平浪靜的地方,尤其是這片酒館旅店集中的街區,那羣在大海上肆無忌憚的水手們儘管不在乎自己的銀幣,在酒精和女人的薰染下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一言不合立刻發生械鬥那簡直就是相當平常,而當有仇怨的傢伙碰在一起,雙方抽刀對砍更是經常能見到。
有幾次海長槍酒館裡發生械鬥,李維的水手們幫忙鎮壓下來,他們的彪悍模樣也給酒館裡的打手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雙方的關係也由此開始融洽起來。
不過海長槍酒館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肆意妄爲,別說是那些小偷小摸的賊傢伙,或是喜歡度過美妙一夜後就卷着東西消失的女孩們,在海長槍酒館是絕對不允許出現的。
就算是灰霧城外港,目前最大的爛藻幫那羣人,對這條巷子當中的海長槍酒館都久而遠之。
甚至有傳聞當四年前酒館剛開業時,前來找茬的爛藻幫第二天晚上,就死了莫名其妙的二十幾個人,而爛藻幫也再也沒有來過這個酒館收取過保護費。
隱隱的嘈雜聲在酒館內迴盪,一樓四十幾張桌子和那長長的吧檯旁,一個個醉醺醺的水手還在一邊給自己灌着酒液,一邊和身旁的夥伴或陪酒女郎吞吐不清的說着什麼。
摸了摸鼻尖,喜歡寧靜的李維站在原地扭頭掃了一眼,不過一陣略有刺鼻的香風卻在旁邊涌過來,同時一個穿着大膽暴漏的女士則笑着走過來,輕輕地彎腰,不留痕跡的託了託自己胸前的兩捧碩大,驚訝的輕聲笑道:
“嗨,親愛的李維先生,很高興又見到您。”
“當然,我也很高興。”
嘴角露出一個微笑,李維也是忍不住對那股刺鼻的香風有些過敏,放在鼻尖上的手指也是微微的揉了揉,他順手在口袋裡掏出四五枚小銀幣放在這陪酒女郎胸前幽深的雪白當中。
順便朝着身後的水手們打了個手勢,也是輕輕地掙脫了這陪酒女郎湊過來的身子,輕輕地開口笑道:“自己喜歡什麼就喝什麼,今天記在我的賬上。”
“呦吼。”李維身後的水手們頓時都露出一個男人才懂的笑意,而兩名壯碩的水手則是向前一左一右夾住了那身材極好的陪酒女郎。
不顧這個嬌俏人兒幽怨的目光,也將她和李維格擋開來,不過他們兩個那鼓脹脹的肌肉,也緊緊地頂住這個陪酒女郎的身子,互相低聲在耳邊笑着,也將她半拖半推的拉到了角落中去,不一會就傳來了若有如無的喘息聲和尖叫聲。
這在灰霧城外港的各個酒館都是很常見的事情,一羣剛在大海上下來的水手可不會在乎是不是房間,而海長槍酒館大廳的邊緣,也都是一個個小小的半掩單間,正是方便這羣急需要放鬆的水手們尋找樂子需要的。
其實仔細看都能發現,這個酒館裡不少人正揉捏着懷裡陪酒女郎的雪白,一臉享受的在那些單間裡走出來。
而其他的水手們也紛紛都散開,快速的消失在了這昏暗的酒館當中,畢竟他們也是餓了一個星期,急需要在海長槍酒館當中享受一下久違的美妙。
不過他們還是沒有離開李維太遠,三三兩兩的隱隱將李維護在中間,他們早已經養成了自己的默契,就算是在這種混亂的酒館場合當中,一旦遇到任何問題,都能快速的形成支援。
“一杯蜘蛛女王,加糖。”
來到吧檯旁邊,李維輕輕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同時轉身朝着旁邊的一處椅子上坐下。
一盞蠟燭已經點燃正放在桌上,而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正低着頭端着一本厚厚的書籍看着,而李維的嘴角卻帶着微笑,朝着吧檯上打了個響指,指着面前這個似乎是無所察覺的老者笑道:
“給他來杯最好的麥芽酒,算在我的賬上。”
“發財了?”
而這時候,那還看着手中書籍的老者才緩緩擡起頭,灰白色的鬚髮在那方正的臉上似是增添了幾分滄桑,而那刀削般的擡頭紋也給了那雙大眼睛某種威儀的神彩。
不過看着李維的眸子卻是閃了閃,反而是變成了某種中老年特有的暮色,就算是嗓子也有些沙啞,輕輕地冷哼道:“兩杯麥芽酒,算在他的賬上。”
旁邊的酒保似是已經準備好,隨着身後酒架上兩個小木桶的塞子被打開,琥珀色的酒液便流淌進木製的大酒杯中。
單手端着托盤和木酒杯來到桌前,沒有說話,神情很是恭敬的將那兩個木酒杯放在桌上,同時輕輕地拿起蠟燭和那位老者放在桌上的書籍,依舊恭敬地朝着後面退去,重新回到吧檯上等待着下一位客人。
“老莫爾頓,難道我們的見面就是兩杯麥芽酒?”
李維的嘴角也是露出微笑,看着面前這位老者那帶着笑意的眉角,也是放鬆的讓自己的身子朝着椅背上躺去。
端起面前的一杯麥芽酒,抿了一口裡面那琥珀色的液體,香甜微烈的感覺頓時隨着他用舌頭抹開的感覺而遍佈口腔,然後順着喉嚨滑下肚子,輕輕的哈出一口酒氣,滿意的聳聳肩道:
“雖然你的麥芽酒,真的是好極了。”
面前的老者微微一笑,用手捋了捋自己鬢角的花白頭髮,一雙眸子也是多了幾分自豪,就好像是聽到了值得吹噓的事情。
他伸手同樣端起麥芽酒緩緩搖動,看着李維卻輕輕地笑道:
“北呼嘯海,南呼嘯海,可都沒人能釀造出如我一般滋味的麥芽酒。”
頓了頓,他的眼角也微微的鬆散開,帶着笑意緩聲道:“這可是我最大的秘密之一。”
“老莫爾頓,說出來還能是秘密嗎?”
香甜微烈的麥芽酒在李維口中嚥下,那種細膩的口感讓他感覺到了前世啤酒的感覺,儘管細沫較少,但他還是仰頭一飲而盡,然後長長的呼出一道帶着香甜酒味的氣息,這才滿足的朝着老莫爾頓聳肩道:
“不過我連南呼嘯海在哪都不知道,說實話,有機會也真的想去南呼嘯海去看看,據說那邊連通着更大的海域呢。”
老莫爾頓朝着旁邊輕輕點頭,旁邊立刻有一位酒保走過來,輕輕地將一杯盛滿的麥芽酒放在李維面前,順手拿走了那空掉的杯子,似乎是早已經有所準備。
而老莫爾頓也是帶着笑容,將自己面前的那杯麥芽酒也灌了一口,毫不在乎的說道:“南呼嘯海的釀酒技術真的一般,更別說能比得上我釀造的麥芽酒了。”
ps:感謝我老鐵打賞的500起點幣~感謝“愛吃松鼠的松鼠”打賞的100起點幣~本書需要你們~如果可以幫我在你們加入的讀者羣宣傳一下本書吧,本書需要你們的支持和宣傳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