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戲(Ⅱ)
人生如戲?(三)
“你們這裡還有機場呀?!”在一個小攤邊吃東西休息時,林寒攤開地圖看了看。
“對呀!“阿平不以爲然。
“果然是好地方,你還說是小城市呢,機場都有。火車站就更別說了,比我們那兒都好,建得那麼新。”
阿平聽了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我們這車站可是今年剛建好的!就前兩個月的事。”
“哦,難怪那麼新。”
“那也還是小地方啦,三四線的城市。”
“呵呵。”林寒也不再辯駁,他接着看地圖。
“知道我們呆會去的江叫什麼嗎?”阿平故作神秘的問到。
“紫江?桂江?西江??”林寒照着地圖上的橋名,猜測到。
“嘿嘿,鴛鴦江。”
“哈?鴛鴦江??”
“鴛鴦江喲。”阿平好不得意,笑容裡更平添了幾分曖昧。
林寒雖然領會了阿平的意思,但他卻沒多往上面想,倒是讓他記起了萍水河。“真是好啊!我跟你說,來這前我不是還中轉一個地方嗎?那裡也有江,或者叫河吧,名字叫萍水河!我當時還說多有萍水相逢的意境呀,沒想到現在還蹦出來個鴛鴦江,呃,哈哈。”林寒說到這裡打住笑了起來,他怕再多說了被誤會。鴛鴦這個詞,對於他們兩這樣的一男一女來說,確實有些敏感了。而兩人一路如此嬉戲而來,怕早被路人看作是情侶了。
“好啊!快點吃,吃完了帶你過去看看,嘿嘿!你看我都吃完了!”
“嗯嗯。”
三口並作兩口,林寒再一次被催吃了,之前是範逸偉,現在是阿平,他心裡一笑:“難不成這U市人吃東西都這麼迅猛的?”
雖然阿平道出鴛鴦江時或多或少帶着些曖昧的意思,但顯然林寒並不知道話語裡的另一份得意,直到走到江邊,才把林寒震驚的目瞪口呆!鴛鴦江之景色,林寒從未見過!
一條江水兩種顏色,三江在此匯聚形成了這條天下奇觀的鴛鴦江,江水黃綠分隔,清濁分明!放眼另外兩江,一江浩淼,奔水滔滔;一江粼粼,微波緩緩,真乃天下奇觀!!
林寒連連贊好!
這是阿平喃喃念道:“我愛清流頻擊棹,鴛鴦秀水世無雙。”
“哦?還有這等詩詞??”
“嗯。這可是蘇東坡專爲這鴛鴦江寫的呢。”
林寒大爲驚喜,他不曾讀過蘇軾的這首詩,即使讀過也未必知道詩中的鴛鴦江竟是如此這般奇景。
他情戀此江,又思起路邊之梧桐,於是也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歌曲:
“
風吹過片片紅葉飄落,飄落在木筏掠過的漩渦,
漩渦一圈圈擴散無蹤,紅葉靜悄悄隨波逐流,
你在沉默,我不知所措;
江河裡渺渺時光流過,那時候我還不懂得承諾,
以爲結木筏就能圓夢,以爲到遠方就有遼闊,
你的選擇,我不曾想過。
漂流在你等待的漂流,自由在我以爲的自由,
經過一段又一段泊不進的渡口,
當滿天星星無垠閃爍,黑暗中的寂寞,
沒有你的船頭,那根槳我總不太會握;
我漂流無止盡的漂流,自由在沒有你的自由,
經過一片又一片切割過的天空,
就算看盡了波瀾壯闊,也無從去著墨,
少了你的笑容,漸漸地我把歲月上鎖。
”
人生如戲?(四)
一首品冠的《漂流》,把林寒的感情推到了極致。“這裡,真好啊。”他無限留念的說到。望着眼前的江水紅葉,已不知自己有多久沒能這樣流連山水之間了。就這樣一直望着秋水共一色的天邊,也不知腦袋裡在想些什麼,或許,那樣的廣闊裡,早已沒了任何凡塵思緒。
“想不到你歌唱得挺不錯。”阿平也靠在憑欄上和林寒一起看着水天交接。
“嗯,情不自禁就唱起來了。”林寒隨口答到,此時的他沒有什麼情緒。
“那是誰的歌?”
“品冠。”
“品冠?”
“嗯,光良,品冠,無印良品。嗯?”
“哦。就是那個‘朋友變情人’什麼的。”
“朋友變情人再變朋友。”林寒很熟悉地迴應,甚至可以說是本能的條件反射。不過說完之後才發覺有些尷尬,在這樣的場合下說出這樣的話來,難免會有些說不清的意思。
兩人再度沉默,只是看着遠處的天邊。
“再有一會兒我就要走了。”林寒也不側目,話語裡卻還是流露出了一點點的留戀,但他知道自己是要走的,也並不是想要留在這裡,只是單純的說出一個事實罷了。
“嗯。”
“你呢?怎麼打算?”林寒側過頭去看着阿平,眼裡的真誠讓人無法抗拒,但或許,心裡也不是真的在意,只是應景的問一句而已。
“不知道。”阿平的回答在林寒的意料之中。“也許考研吧。呵,應該是考研。”她又補充到。
“嗯。也挺好。先考着吧,那可也是我的夢想之一呢。”林寒帶着些羨慕和嫉妒看向天邊。
“那你爲何…”阿平剛想問爲何不考,忽而想起昨晚說過的道理,於是她笑了笑:“呵,以後也許有機會。”
“以後麼?怕是難了。”林寒苦笑一聲,嘆了口氣,他的諸多抱負,也一併隨着他的“應屆生就業理論”和行動化爲了泡影。是啊,以後也許有機會,但至少不會是近幾年。“我有時就覺得我們真的是太渺小了,根本不過是時間長河中的一個小水滴,也不過是隨着流水涓涓細流而已。”
阿平被林寒突然而至的抽象的話一下說懵住了,她不曉得林寒想要表達什麼了,於是附會道:“我們本來就很渺小。”
林寒見阿平如此反應,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態,也就不再深講下去。
“謝謝你,這次出差過來,麻煩你那麼多事,真是不好意思了。”林寒在此道謝。
誰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一場夢呢?也許這一次的見面就是兩人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見面,終究都不過是彼此的一個過客。林寒覺得這種感覺太玄乎了,明明現在還有關聯的兩個人,我能看見你,你能觸碰到我,這樣的真實,卻會在還有30分鐘之後就變的從此不再有任何關係,只是記得遠在天邊的某個地方曾經有過這樣一個人,而這份“記得”說不定也會隨着時間而“忘卻”。
今天見到你,而明天你我都將不復存在。這樣的友情,這樣的羈絆,就真的會如此虛無縹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