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不是
漫長的寒冷過後，新的一輪實驗又開始了，這一次是缺氧，伴隨着氧氣慢慢地變少，43號的皮膚逐漸變成紫色，臉上的青筋逐漸暴起。
他身體蜷縮着倒在地上，如同溺水的魚一般張大嘴巴。
作爲曾經的公司中層，他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的痛苦，甚至瞬間四周的一切都變得無比真實起來。
此刻他透過玻璃，看着外面的一切，其他實驗體身上的經歷，只有比他更慘。
此時此刻，他彷彿隻身來到了地獄，時不時還看到有人變成屍體被擡了出去。
現在他感覺到了絕望，死亡的恐懼讓此刻的他多麼希望這時候有誰能來救自己跟霍普莉莉。
“我……我不能死，我要堅持下去，我要帶她離開這鬼地方！” 43號一邊艱難的苦苦支撐着，一邊收集着可用信息。
他注意到，這幫人他們似乎在進行數據，相同的實驗要在不同人身上不斷嘗試，透過玻璃也可以看到其他人實驗體同樣生不如死。
昏昏沉沉中，不知道在這種折磨下過去了多久，依稀之間，43號甚至還看到了外面巡察的肩膀上的一個盾牌logo。
半夢半醒之間，他被拖拽出了實驗室，送進了一處陰暗潮溼的地方。
等43號他努力地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幕讓他瞬間冷汗就下來了，屍體，地上躺着一具表情猙獰的屍體。
就如同那些在爆炸中死去的嬰兒一樣，而自己此時此刻卻跟他們一塊躺在一起，就彷彿自己也成了他們其中的一分子。
“不！我怎麼可能是那些死在廢墟下的炮灰!!我跟他們不一樣！！”
43號猛地站了起來，環顧四周的環境來。
似乎爲了保證實驗長期發展，被折磨得快要崩潰的43號被送到一間溶洞改成的牢房，
溶洞牢房內，所有人橫七豎八地躺着，每個人身上都有傷，每個人都看起來都非常的痛苦。
然而此刻的他卻顧不上疼痛，開始在人羣中，尋找霍普莉莉起來。
當43號找到霍普莉莉的時候，就發現對方的情況非常不好，身體四分五裂，內臟跟骨頭透過縫隙清晰可見，看起來奄奄一息。
43號連忙把她攙扶起來，膽戰心驚地看着對方的身體，看着那些正在DNA編程技術下緩慢癒合的傷口，這同樣是實驗的一部分。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再這樣下去，別說3個月了，3天都不一定撐得下來。“
“我有錢！放我出去！我有錢！！”他來到柵欄前不斷拍打着，企圖吸引守衛的注意，然而沒有任何人理他。
心急如焚的他扭過頭來，看向身後的所有人，焦急的喊到：“這樣我們都會死的！我們想辦法出去啊。”
可面對43號的提議，所有人跟看傻子一樣地看着他。
“別想了，離開不了的，以前有過一次，沒有成功，結果死很多人。”一位老年人開口說完，對着手中的十字架輕吻着。
“爲什麼會怕死！被他們這樣折磨那跟死了有什麼區別的！” 43號激動地喊道。
在這一刻，43號忽然愣在了當場，他忽然理解孫杰克爲什麼會那麼做了。
原來跟隨着孫杰克的從來不是跟曾經自己一樣的中產，而是那些快要活不下去的人。
他不由得低頭看向霍普莉莉頭上用充當髮卡的外接系統，在這種情況下，似乎自己只有一種選擇了。
猶豫片刻後，他顫抖地伸手拿了起來。
一隻蒼白無力的手伸了過來，抓住了43號的手腕，企圖阻止他。
看着霍普莉莉痛苦地搖着頭，43號心疼地把對方摟在懷裡，“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不管自己過去的身份到底是什麼，至少現在他不想成爲孫杰克，他其實是知道的，但是他過去一直在逃避。
因爲如果自己真的是孫杰克，那也就是意味着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都將消失。
可是如果不成爲孫杰克，自己就救不了她，她就要死了，但是帶上這個，自己將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再也無法愛她了。
“放心，即便我變回了孫杰克，我也不會忘記你的，我們說過的，永遠不分開！“
“你知道嗎？老婆，自從你說過你要跟我一起背房貸的時候，這一句話比什麼山盟海誓都真！”
43號顫抖着手堅定地把這外接系統戴到了自己頭上，並且從上面抽出一根數據線插入自己的神經插槽。
此時此刻他咬牙切齒的瞪着外面，“你們給我等着，你們給我等着！我變回孫杰克，我要讓伱們碎屍萬段！我要讓你們死無全屍！！”
伴隨着呲的一聲，黃色的全息鏡片瞬間亮起，罩住了43號的雙目，伴隨着他猛地一睜眼，然而就在下一秒，曾經的記憶如同翻書般，在他腦海中不斷掠過，一些深埋的記憶開始逐漸涌現。
就在他抱緊着霍普莉莉，準備進行最後道別的時候，塔派那熟悉的聲音瞬間出現在他腦海中炸開。
“看來我判斷失誤了，你並不是孫杰克。”
“什麼？！”這條信息瞬間震得43號腦子發懵，他都已經做好了徹底變回孫杰克了，他甚至都已經做好了成爲孫杰克的準備了。
可是現在別人卻告訴他，這都是假的？？
一時間他的內心空落落的。
“很抱歉，你不是孫杰克，你的記憶確實被人做了手腳，塞入了一些孫杰克的記憶碎片，用來誤導我們的尋找，但是你不是孫杰克。”
這明明是一個好消息，可偏偏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他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是喜還是悲。
眼看着對方就要下線，43號頓時急了，他看了一眼受傷的霍普莉莉，彷彿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連忙開口說道：“等等！幫幫我！我們被蛇頭給抓了！”
“我爲什麼要幫你？”塔派的聲音中透着一絲奇怪。
“你跟借王不是一夥的嗎？按照他的理念，我們正在受到壓迫，難道他不應該幫我們反抗壓迫嗎？” 43號繼續放低姿態，請求對方的拯救。
“不，你搞錯了一件事情，那是孫杰克他的目標，而我的目標只是全力幫助他完成一切能完成的，至於拯救受壓迫的人，在我的程序中優先級中是不存在的。”塔派開口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