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溫君是誰?”我儘量壓下心底的惱怒,平和地看着水東流,水雲國的國主!
“冷情。”
“哼,北冥王朝一等一的將軍,那花齊雲呢?幽國的聖使?”
“不,小悅是幽國的聖使。”水東流向我邁進了一步。難怪,一直覺得那小丫頭就喜歡粘着我,然後我就聽見水東流補充道,“花齊雲是北冥齊,你應該知道他是誰?”
“呵……厲害,厲害!攻打影月居然讓三國派出一個國主,一個六皇子,一個將軍和一個聖使,還要委屈你們在影月裡做男妓刺探情報,最後裡應外……”胸口血氣開始上涌,一口血毫無預兆地溢出,水東流慌忙扶住我:“你必須解毒,否則你會死。”
“你是怕沒人做你們的傀儡?無法善後?”我冷冷地推開了他,腳下變得無力。我跌坐在地上,諷刺的是,身邊竟然是班婕舒,她冰涼的身體反而讓我變得清醒。我擡手撫上班婕舒已經沒有血色的臉龐,揚起臉看着在我面前蹲下的水東流!
我笑了起來,笑自己前任女皇的疏忽,更笑自己的大意:“我一直想不通,婕舒怎麼會有如此縝密的計劃,現在看來,應該是你們在她身後推波助瀾。”
我看着面前的水東流,我知道我現在的眼神帶着情慾,但我一直相信,人的意志能克服一切,更何況,這毒對女人不致死,班婕舒總是不好好聽課。
水東流垂下了臉,輕聲說着:“對不起,她沒有殺你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更沒想到她會如此羞辱你……”
“所以你就對我好,以彌補對我的愧疚?”
“是的,我……”水東流的視線停留在我的臉上,帶出了一絲欣慰,“也幸好她沒有殺你,所以我們改變了計劃。”
“計劃?原來你們是要強攻是嗎?”
“是的。我們的軍隊已經熟悉影月國的線路,只是慎於神器,而且幽國也不同意強攻,所以我打算讓你們影月內亂。我們本以爲扶班婕舒上臺就會刺探到神器的下落,可我們錯了,班婕舒根本不知道神器在哪裡。”
“哈哈哈……”我躺在了班婕舒的身邊,看着這個死人能讓我清醒,“所以你們慶幸班婕舒沒殺我,而是羞辱我,你們留着我,無非就是假借替我*叛亂的名義進駐影月,讓我成爲你們的傀儡,反正那些*也看不懂我的脣語,她們還會對你們的行爲表達感激,然後你們……你們……”視線開始渙散,脣中再次溢出一口鮮血,我抱住了班婕舒的身體:“婕舒,我們都被人利用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慶幸她沒有殺你是因爲我……孤月!振作點!孤月!如果你死了你有沒有想過影月會如何!”水東流拉起了我,扶住我無力而滾燙的身體,“你有沒有想過幽國和北冥王朝的目的!”
“神器……”我茫然的視線開始聚焦,死?如果我死了,讓各國的行軍變得名不正言不順,戰爭就會一觸即發,然後……然後……影月的百姓……頭好暈,我不能思考了,我不能思考了,然後怎樣!
水東流怎麼會說到死?原來他相信了班婕舒的話,白癡!我又不會死!我緊緊咬住了自己的下脣,希望疼痛能讓自己保持清醒,可是,爲什麼,我感覺不到任何痛楚,只有那如同置身火山的炎熱。
“你必須活下去!是歌舒音離嗎?是要讓他給你解毒嗎?”身體被懸空,有人抱起了我,我揚起手揪住了他的衣領,吃力地說着:“不用……這毒對女人不會致死,熬……熬過去就好了……”
“你在騙我!”沉沉的聲音撞進了我的大腦,“如果沒事怎麼會吐血吐這麼厲害!”迷濛的視線裡看見了水東流憤怒的臉,我緊緊揪住他的衣領,我想告訴他是真的,只要吐點血就會沒事的,現在我比任何人都不想死!
可是,我連動嘴的力氣都沒有了,我看着他握住了我的手,將我的手從他的衣領上拉開,我的手帶開了他的衣領,露出了他白皙而結實的胸膛,那胸膛在粉紅的帳幔下映出了淡淡的霞光,他彷彿融入了那些飄揚的帳幔裡,讓我找不到他的身影。
音離……音離……茫然中,我看見音離緩緩向我靠近,我撫上了他的臉龐,我想告訴他:“對不起……我不能再保護你了……對不起……我不娶你不是因爲不想兌現以前的諾言,是因爲……我不愛你……因爲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傷害你……音離……對不起……”
淚水在那一刻滑落,我隱隱看見了婕舒的笑容,她在笑,笑着迎接我的到來,她在說:“你終於也死了,終於也死了!哈哈哈!”黑暗漸漸襲來,只留下一片溫暖的光暈留在我的眼底。
“女皇怎麼還沒醒?”是誰的聲音?是小宮女的?
“大祭司說了,女皇熬過了毒發,所以身體很虛弱,要好幾天纔會醒呢。”
“可是外面的軍隊……”
“不用怕,女皇醒來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但願……”
水東流他們的軍隊啊……頭很沉,身體如同一攤棉花,無法動彈,如果可以,我不想醒,雖然我是女皇,但也請讓我小小地逃避一下,這次的事件實在有點突然。
幽國的目的很明顯,是神器,那麼水雲和北冥王朝的目的又是什麼?報復?還是掠奪我們的科技?應該是後者吧,就看我醒來後他們會制定什麼條約了,呵,留着我恐怕就是爲了簽訂那些辱國的條約吧。
一雙溫暖的手包裹住了我的雙手,他緩緩提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臉龐:“沙……你受苦了……”溫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滴溫熱的淚水滴落在我的手背,滑入了我的手臂,我緩緩睜開眼睛,輕輕拭去歌舒音離眼角的淚水,他狹長的美眸慢慢圓睜。
“沙……你,你醒了!”音離握緊了我的手,驚訝地看着我,我淡淡地笑着,他立刻俯下身體抱住了我,那一刻,我腦中忽然滑過一道白光,水東流的臉乍然出現在我的眼前,他深情地看着我,緊緊地擁住我,我驚嚇地推開了音離,失措地不知該看何處。
“沙?你怎麼了?”音離溫柔的聲音漸漸讓我靜下了心,是啊,爲什麼我會這麼心慌,那瞬間的幻覺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我拉住了音離的手,說着無聲的話:我的毒誰解的?
音離溫柔地反握住了我的手,他也會脣語,那是我們兒時經常玩的遊戲:“沒人給你解,你熬過來了,知道嗎?當水國主抱着你出來的時候我有多擔心,幸好你熬過來了。”音離將我的手放在他的脣邊,用他的脣輕輕摩挲,“你終於熬過來了,我的女皇……”
我看着音離安心的神情,心卻變得越來越沉重,我說過,我會娶他,但那是兒時的戲言,我並不愛他,這對他並不公平,我在乎他,因爲他是我的摯友,我不想看見他痛苦,但我又無法保證在未來的日子我不會愛上任何人,而他現在,無疑是愛我的,我又該怎麼做?
我抽了抽手,示意讓音離看着我:“音離,我要你做一件事情。”
“什麼?”音離的愁容一掃而去,“你要反擊了嗎?”
“暫時不行,因爲我們沒有盟國。”我擰緊了眉,影月長期的自閉讓影月變得神秘而孤立,更因爲沒有祖先所說的穿越女的到來,沒有新鮮的血液注入,讓影月的上層變得越來越腐壞,“各國的軍隊駐紮在影月裡,影月原本百姓的數量就不多,我不能讓影月被屠戮,所以我要你幫我照顧影月。”
“什麼?沙你的意思是要我暫代國主之位?”音離驚呼出聲,我立刻捂住他的脣:“現在暫時不提,我還要看看他們定的是什麼條約,還有,我餓了。”
音離笑了起來,之前還微微蒼白的脣染上了一層好看的橘色:“我真笨,怎麼忘記你剛醒,我這就給你準備去。”
看着音離離去的身影,我漸漸陷入沉思,今後,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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