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啊,那個哥哥爲什麼要踹我?”小寶揉着胸口,臉邊,“小寶沒有做錯事啊。”現在是早春,天寒,小寶的脣凍得發紫。
我抱住他,摩擦着他的手臂:“小寶是沒有,但我們不小心打亂了他的計劃。”立刻給小寶打入一股真氣,幫他驅寒。
“樂哥哥,那哥哥……咳咳!”小寶喀出了血,那鮮紅的血掛在他的脣邊,嗡一聲,我一陣耳鳴,滔天的怒火席捲了全身。
我冷冷地站起身,地上的竹葉因爲我身上的氣風而飛舞。居然讓我可愛的小寶吐血!不滅了你我就不是樂歌!
“樂哥哥!”忽的,有人拉住了我的衣襬,是小寶,“別,樂哥哥不要打人,樂哥哥會把那個哥哥打死的。”
“是嗎?”我側臉冷笑,小寶的眼中帶出了恐慌,他忽的抱住了自己的身體,開始哆嗦:“小寶冷,好冷。”他揪住我袍衫的手變得蒼白,我忍下心頭的怒氣,看着船上打鬥的三人,那黑衣人果然厲害,北冥齊與水滄海聯手居然沒有佔上風。
“樂哥哥樂哥哥,凍死啦。”小寶大喊着,胸口的氣壓下,人也冷靜下來,一旦我上船,無疑就是給自己惹麻煩,何苦?相反,小寶這裡比較嚴重。他是一個普通人,受了內傷,若是讓寒氣再入侵五臟六腑的話,可能會引發更嚴重的疾病,穩下心神,再次坐下給小寶驅寒。
小寶的內傷不重。但也不輕,這樣地內傷如果沒有內功的調理也要七八日方能痊癒。
“暖和點了嗎?”
“恩。”小寶點點頭,原先蒼白的臉也緩緩恢復了血色,“啊!”忽的,他驚叫一聲,“不見了,那兩個哥哥不見了!”
我一直背對着星月河,所以看不見船上的戰況。小寶這麼一喊。我轉身看去。只見星月河上起了大霧,那濃濃的大霧讓我心驚。恐怖的回憶從腦海的深處被拉扯出來,心慌得無法呼吸。
那一天,也是這樣地濃霧,這讓我永遠不會忘記地濃霧,這將我和東流引入地域地濃霧,是誰?那刺客難道是幽國的人?
幽國!幽國的人!雲天青!!是你嗎?雲天青!不由自主地朝那片濃霧而去。身後小寶的喊叫也變得飄渺。
我只知道要殺了雲天青,殺了他,爲自己和東流報仇!我的仇恨,必須要用他的血!來償還!
當腳尖落在船上,身周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隻船隻已經消失,腳下,是一片綠地,身周是滿眼滿眼地大白玉蘭。白色的花瓣飄散在空氣裡。和那淡淡的白玉蘭的花香。這種熟悉的感覺。我愣住了神,這咒術是……音離的!
身後忽然出現殺氣,手中竹笛打了個圈。輸入內勁,擋住了身後的攻擊。
轉身,對方也很是驚訝,是北冥齊和水滄海。
“你怎麼在這兒?”他們問。
我茫然,怎麼會是音離的咒術?
他們見我不語,便圍在我地身周戒備地看着四周。
我不解地閉上眼睛,如果是音離地咒術,我自然知道怎麼突圍,可爲何是音離?這將幽國的咒術和音離的咒術結合在一起地會是誰?
隨口提醒身邊的北冥齊和水滄海:“空氣裡有的成分,少說話,少呼吸,不要相信看見的東西,最好像我一樣閉上眼睛。然後用內力護住你們的耳門。”
“什麼?”兩人疑惑着,我再次說了一句:“護好耳門,我要吹笛子了。”不等他們回答,我便將新做的竹笛放在脣邊,內力化入笛中,音波刺耳,衝破所有的障礙,找到了那絲紊亂的氣息,在那裡!
立刻,我飛身躍起,朝他刺去。
對方的身形相當矯捷,許久沒練功,多少有點鬆懈,面門出現一股勁風,躲閃不及,只有用掌硬生生接下。
淳厚的內力在手心之間流轉,很強很醇厚的內力,正以爲無法抵擋時,身後源源不斷地傳來內力,是北冥齊他們。三個人的內力全數涌向我的掌心掌心,當即,耳邊傳來一聲悶哼,那與我抗衡的力量陡然消失,我睜開眼睛,只見濃霧已經消失,面前是一個趔趄的後退的黑色身影
“咳!”他咳嗽了一聲,血從他的面罩下溢出,他整個頭都包在黑布裡,只露出一雙眼睛,那雙眼睛正憤恨地瞪着我,我怔住了,怎麼可能?!怎麼肯能!
這雙眼睛,居然是,藍色的!
我愣住了,是雲天青嗎?可是爲何他用的是音離的咒術?藍色的眼睛,難道是他?
身邊迅速滑過一個身影,水滄海的劍尖直指那人的心臟,那人憤怒地瞪着
胸口掏出了兩枚黑色的彈丸。
“小心!”北冥齊一聲大喊,黑衣人就扔出了彈丸,身體被人環起急退,我怔怔地看着那騰起的煙霧,這不是影月的雷雲彈嗎?
是他嗎?可是怎麼會?他爲什麼要刺殺北冥齊和水滄海?
如果是北冥齊,那還可以解釋作復仇,但爲何還有水滄海?
奇怪,所有的事都變得奇怪。
這七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樂歌!樂歌!”有人呼喚着我,我醒轉過來,看着面前的北冥齊和水滄海,還未從呆滯中回神。
他們正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着我,我呆愣着,有一點,我並不擔心,因爲樂歌會功夫是全島都知道的事。
“糟了!”我立刻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做出一副慌張的樣子,“我太沖動了,糟了糟了,得罪了刺客,糟了,刺客會對【天堂】不利的。會不會因此追殺我?完了完了,那人這麼厲害,我定然不是他的對手,怎麼辦?怎麼辦?”我做出六神無主的樣子,因爲我只是一個普通老百姓,一個充其量會武功的老百姓。
“這點樂歌不必擔心。”水滄海拉住我的胳膊,不讓我再晃來晃去,“那刺客是衝着我們二人而來。”水滄海很鎮定,他看着我的時候眼中滑過一絲疑惑。
“那就好!”我放心地鬆了口氣,“可是,可是我今天幫了你們吶,他會不會以爲我跟你們是一夥的?我只是想揍他,因爲他打傷了小寶,我,我,我……哎!早知道不該多管閒事。”
“樂歌,你認爲幫助我們是多管閒事?”水滄海的聲線變冷,龍威盡顯,我作怔愣狀,張着嘴,顯示着我的驚訝。
“這樂歌只是個普通的樂師,有此顧慮是人之常情。”北冥齊走到我與水滄海之間,輕笑着,嘴角和以前一樣上斜成一個好看的幅度,只是除去了七年前的不羈,多了幾分邪魅,“更何況……人家樂歌還是個女人……”
“對對對!”我趕緊點頭,我並不驚訝,也無需驚訝,因爲島上的人都知道樂歌是個女人,“我是個女人啊,我真的好怕,不行不行,我還是回去收拾一下包袱,準備跑路的好。”
“哼!我難道還保護不了一個女人了!樂歌!”水滄海沉下了聲音,“你回去好好呆着!哪裡也不許去,就和往常一樣過日子,在【天堂】裡奏你的曲,如果那刺客前來,我正好抓他!”
“啊?”
北冥齊笑意融融:“樂歌姑娘,這下你不必擔心了,你面前這位可不是普通人,他既然這麼說,就會保護你和你的【天堂】,直到逮住那個刺客,現在你可以安心回去了。”
“啊?哦,哦。”我依然做出驚魂未定的樣子,“那樂歌先帶小寶回去療傷了,二位爺不見。”轉身,小寶正撫着胸口向我招手。
“那個……”在我飛身離開船的時候,只聽見北冥齊吐出這兩個字,後面的我沒有聽見。
回到小寶身邊扶起他,小寶臉上很不開心。
“小寶,你怎麼不開心?”
小寶撇過臉,不理我。
“怎麼了?”
良久,小寶才轉回臉:“小寶不喜歡看打架的樂哥哥,身上都是殺氣。”
“好了好了,下次樂哥哥答應你不再打架了。”
“樂哥哥又騙人,每次都要把別人打殘,樂哥哥!現在醫療費很貴的!”小寶認真地表情讓我氣結,不過小寶說得對,我不該再隨便暴露自己的武功,如果被影月的人看到,很容易就被他們認出我的武功套路。
雖然我現在已經面目全非,可還是儘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較好。
今日這一戰,如果黑衣人真的是雲叢,那這整件事就變得複雜。胸口開始發悶,總覺得現在這個看似和平的世界的背後,正進行着什麼恐怖的陰謀?
“快回去……影月有難……”茫然間,我想起了那個夢,夢裡的東流對我如是說,讓我回影月……這是夢,是因爲我思念影月而成的夢,我一直這麼告訴自己,然而,今天的事卻讓我的心開始變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