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姚藍詩的接觸中,我發現蒙家對她的追捕從未停止,應該是蒙家不希望姚藍詩告御狀,將事件鬧大,脫離他們的控制。如果案子只到內閣,那他們就可以用他們的力量輕易地解決,這個蒙家還真是讓人厭惡。
但,這不是我關心的事情,包括姚藍詩,姚家,都是水雲的事,與我無關,我的任務就是找到突破點,然後接近水東流,讓他退兵。
一方面要護着姚藍詩的安全,一方面要夜探皇宮,所以我每晚探查的範圍都很小。日夜開始顛倒,對姚藍詩的保護也漸漸鬆懈。
秀女們進了選秀宮先是適應這裡的生活和安頓下來,然後,宮裡將會在每一個待選秀女的院子裡安排一個經驗老道的嬤嬤,監督秀女們的作息和生活,防止秀女之間的迫害。但很快,這些嬤嬤就會被本院的秀女收買,然後各個秀女之間的爭鬥就會被默許。聽姚藍詩說,這就是選秀的暗流和潛規則,包括皇后,也是這麼過來的。
然後,就是漫長的訓練。
訓練一開始,秀女們就要早起。姚藍詩住的院子叫“芳華院”,守院的嬤嬤叫茶嬤嬤。秀女訓練的第一天,她就盡忠職守地早早地開始在院子裡大呼小叫:“姚主子,請起——”我睡在姚藍詩房間的丫鬟牀上,憤怒地想殺人,因爲我有起牀氣。
將頭蒙進被子,繼續睡。
姚藍詩輕手輕腳地梳洗完畢。就出了門,然後前往報道的地方。可是在她走了不久之後。沒想到那老太婆居然進屋了,我不知道她要找什麼,但她絕對影響我地睡眠,我當即坐起身,冷冷地看着偷偷摸摸在找東西的茶嬤嬤:“你在找什麼?”
“啊!”茶嬤嬤嚇得轉身,在看見我地那一剎那,她嚇得又是一聲驚呼:“啊!老奴知錯了!”她當即跪在地上。做奴才的身上都有奴性,她應該是被我的煞氣威懾到了。
她磕了幾下纔回過神,當即憤怒地起身:“你這個賤丫頭!”
“唰!”我亮出了一張銀票:“抱歉,我身上都是北冥的銀票,不知道這裡是否通用?”我嘴角微揚看着茶嬤嬤冒着精光的眼睛:“通用,通用。只要到錢莊兌換就行!”
“那好,我家小姐特交代我要好好犒勞嬤嬤,嬤嬤照顧我們主僕也很是辛苦。”
“哎喲,小瓜子姑娘,你這是……真是讓嬤嬤疼啊,你繼續睡,嬤嬤給你弄早餐去。”
“多謝嬤嬤,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在找什麼了嗎?”
茶嬤嬤偷偷看了看四周,然後走到我的跟前:“皇后交代,搜查每一位新主子。看有沒有帶可疑物品入宮。所以小瓜子姑娘不必在意,每一位秀女都會被搜查。”
“原來如此。”我將銀票放入茶嬤嬤的手中。“那嬤嬤搜吧。勞煩嬤嬤今後不要這麼大聲,我家小姐自會起牀。”
“知道了知道了。沒想到姚主子倒是挺疼惜自己丫頭地,哪有一個丫頭起得比主子還晚,還這麼……嘿嘿……我就不說了,小瓜子姑娘繼續休息,對了,這選秀宮一旦進來,主子是不能出去的,但每個丫頭每七天可以出去三次,所以小瓜子姑娘,你最好還是把銀票換了,用起來也方便。”
“多謝嬤嬤提醒。”我出去還需要彙報嗎?翻個牆就行了。
用錢打發了煩人的老太婆,就繼續睡覺。
這柳疏琴可真是不簡單哪,利用秀女們之間的競爭,讓她們先自相殘殺,這樣最後勝出的就是強者,如果是聽話的就選入後宮,如果不聽話地,說不定會找個原因剔除,不過這樣也的確省了不少麻煩。
她到底是在給水東流找老婆還是培植自己的勢力?這什麼後宮啊,真恐怖。
醒來沒事做就又翻牆去水東流的後宮晃了一圈,不禁感嘆,水東流的皇宮實在太大了,我這幾天只是揭開了冰山一角,別說水東流,就連皇后都見不到。
畢竟是白天,不敢放肆,於是翻牆上了街,找個錢莊將銀子全部兌換。姚藍詩是從家裡逃出來的,所以身上的銀子有限,這一路她省吃儉用,但我是絕對不會虧待自己的。所以最後,她花的都是我的錢,
說,是北冥齊地錢。
下午我早早就呆在了房間裡,身體還是有點虛弱,所以忍不住地就是輕咳,也不知怎的,我就有了一個病秧子地綽號,不得不佩服女人之間以訛傳訛地能力。
傍晚姚藍詩結束了一天的培訓回來了,當她進屋地時候,我差點都認不出來,只見她的臉腫地像豬頭,茶嬤嬤一路哭着就跑了進來:“藩主的女兒就了不起啊,哎喲……瞧把姚主子打的……心疼喲……”
“怎麼回事?”我問着姚藍詩,姚藍詩垂着臉,呲牙咧嘴:“沒什麼,南疆藩主的女兒聚集了幾個秀、秀女,建立了自己在秀女宮的勢力,我今天得罪了她們,於是就……”
“靠!”請原諒我爆粗口,面對一幫子女人我無法像月孤塵那樣去溫和地跟她們講道理,女人和男人不同,她們有時候爭鬥起來就像猴子搶香蕉,沒有規則,沒有計謀,只有瘋狂。
我站起身,輕咳兩聲:“咳咳。”我發現扮演一個病秧子也不錯,“我去去就回。”
“小瓜子!”姚藍詩拉住了我的胳膊,“不能得罪她們,你不是她們的對手!她們不是一對一,而是以多欺少。”
“放手!”我冷聲說着,“你這麼弱,真懷疑你怎麼進前五,跟我學着點。”我提着屋裡的掃帚走出了芳花院。
這種情況在【鳳舞學堂】並不少見,學堂裡到處都是貴族建立的小團體,打羣架,我是最擅長的。院子裡傳來花花地一聲歡呼,這小子,也愛看熱鬧。
我拖着掃帚一邊咳嗽一邊走着,不少見過我的秀女丫鬟以及太監宮女都紛紛讓路,因爲我是一個迷,自打來了選秀宮,我就從未踏出自己的院子一步,外面對我的傳聞茶嬤嬤都會向我及時彙報。
例如病秧子,例如怪人,例如醜八怪,最離譜地說我其實男扮女裝,身份自然是姚藍詩的姘頭。
但現在,他們怔住了,我有着遠遠超過這裡許多秀女的姿容,更有着讓人害怕和敬畏的眼神,所以今天,他們將重新定位我。
“咳咳!”我站在了那個所謂藩主女兒的院子前,說實話,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因爲選秀的是姚藍詩,而不是我,所以到今日,我只知道兩個人的名字,一個,就是姚藍詩,還有一個,就是茶嬤嬤。
莫名其妙的,身後就是一票看熱鬧的人。我單手扶在這個不知道什麼院子的拱形的牆上,嘴角上揚:“我家姚小姐說,感謝這院子主人的照顧,讓我特來給這裡的主子打掃打掃。”我喊了進去,裡面走出了幾個女人,姿色一般,卻各個耀武揚威。
“原來是姚藍詩啊。”其中一個很是妖豔的女子掩脣輕笑,“呵呵呵……這主子不咋樣,這丫頭更是個病秧子,本郡主勸你們還是早點回去吧,你們在這裡……。”
“啊——”我驚叫一聲打斷了她,用掃帚指着院子裡的一顆大樹,那顆大樹需要兩個人才能環抱,“好大的老鼠!”
“啊——”
“哪裡哪裡!”
“天哪!”
“救命啊!”
立刻,尖叫聲一片,然後我腳下輕點,就飛身而起,速度之快,帶起了勁風,舉起掃帚就對着那顆巨大的樹狠狠劈了下去,“垮察!”一聲巨響,我穩穩地落在了地上,與此同時,那棵大樹便一分爲二倒落在那羣女人的面前。
重重的樹幹砸起了漫天的塵土,院子裡如同被宵禁了一般沒有任何一絲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