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亞西斯特斯從事地方政務之後,戴弗斯一直沒有合適的傳令官,而且隨着戰爭的擴大,參戰人數的增多,局面紛繁複雜,他處理起來也漸感吃力,急需旁人的協助,托爾米德無疑是一個合適的人選,戴弗斯先任命他爲代傳令官,準備讓其慢慢發展出一個指揮官下屬的參謀團隊,協助他處理出徵斯的軍中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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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塔蘭圖姆的偵騎並沒有立即返回安勒恩丘陵,而是跑到了塔蘭圖姆隊伍中,又向戴奧密拉斯更加誇張的彙報了情況。
戴奧密拉斯還未作出迴應,周圍的將士們就先鼓譟起來:“大人,梅薩皮人屠殺我們的親人,焚燒我們的田地,我們可不能不管!那些外邦人假裝看不見,因爲遭受損失的不是他們的城邦!”
“說的對!我們不能聽外邦人的命令!我們要跟梅沙皮人戰鬥,爲我們的親人報仇!”
“去安勒恩丘陵,追上梅薩皮人,殺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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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士們的吼聲漸漸讓更多的塔蘭圖姆士兵瞭解了情況,這種集體的狂熱感染着每一個塔蘭圖姆士兵,反過來又加大了隊伍的騷動,有失控的危險。
戴奧密拉斯也受其感染,但他想得更多:自己當選執政官後推動了對梅薩皮的戰爭,現在戰爭卻讓塔蘭圖姆遭到了重創,因爲戰局危急,塔蘭圖姆人還來不及清算罪責。現在面對沸騰的民意,自己再視若未聞,即使奪回布林迪西,憤怒的民衆也會將自己驅逐出城邦,讓自己背上一生的屈辱!
戴奧米拉斯強行忘記戴弗斯發怒時在自己心底留下的那一絲畏懼,面對士氣沸騰的軍隊,他下定了決心:“命令全軍轉左,向安勒恩丘陵急速前進!”
士兵們爆發出歡呼,並立即開始了行動。
塔蘭圖姆人脫離隊伍,首先察覺異樣的就是在他們前方的梅塔蓬圖姆人,圖德普列斯大驚之下,立即派人急速通知前方的戴弗斯。
“混蛋!該死的混蛋!”戴弗斯聞訊之後情緒失控,破口大罵,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但情緒穩定些,他扭頭對一直沉默不語的另一位塔蘭圖姆執政官說道:“攸馬卡斯大人,現在情況緊急,我需要你立刻趕去勸阻戴奧密拉斯,讓他立刻帶兵返回!”
攸馬卡斯搖頭:“我瞭解戴奧米拉斯,他這個人像石頭一樣頑固,既然已經決定違反你的命令,是不可能勸回的!”
戴弗斯直視着他,憋着怒氣說道:“你是說你不去?!”
攸馬卡斯閃爍着目光:“我是說我勸不回他,去了也沒用。”
“托爾米德!”戴弗斯一聲怒吼,嚇了有些不安的攸馬卡斯一大跳。
“在,司令官大人!”托爾米德有力的回答。
“你親自去找那個混蛋,告訴他,‘如果他不回來,我就立刻帶兵返回帶戴奧尼亞。’速去速回!”戴弗斯憤慨的下達命令。
“明白!”托爾米德慎重的一點頭,翻身上馬。
“戴……戴弗斯大人,你真的要——”攸馬卡斯小心翼翼的剛問一句,戴弗斯不耐煩的吼道:“閉嘴!”
戴弗斯怒氣難消:自他統兵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出現手下將領不聽從命令的!這兩個塔蘭圖姆執政官一唱一和,完全是蛇鼠一窩。以後。像這樣的聯軍不能再參加了,從成立到現在,他就沒有順心如意過,大半的精力都花費在如何平衡與塔蘭圖姆軍隊的關係上,現在還要受他們拖累,面臨失敗的危險,難道真的要立即返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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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要是戴奧尼亞人真的走了,就我們的兵力可抵不過人數衆多的梅普聯軍!”塔蘭圖姆軍隊的副官看着離開的戴奧尼亞傳令官,擔憂的說道。
“放心吧,戴奧尼亞人會跟來的!戴奧尼亞一向不是自稱‘信守承諾’嗎!現在又想成爲南意希臘城邦的盟主,如果未開戰,就拋棄了盟友,逃離戰場,這種怯弱的行爲被其他城邦知道,還有誰願意信任戴奧尼亞!”戴奧密拉斯表面自信,內心還是忐忑不安。
於是,他又下令道:“讓士兵們前進的速度稍微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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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托爾米德將戴奧密拉斯的拒絕告訴戴弗斯時,這時的他已經恢復了平靜。
“知道了。”戴弗斯淡淡的答道。
“戴弗斯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圖德普列斯忙問。
戴弗斯環視衆人,將攸馬卡斯的關切、圖德普列斯的不安、特里菲亞斯的隨意都收入眼底,然後毅然說道:“全軍迴轉,增援那個蠢貨!”
攸馬卡斯露出感激之色,圖德普列斯也放鬆下來,只有特里菲亞斯急問:“萬一安勒恩丘陵真有埋伏怎麼辦?”
“那就更得去了,不是爲了救戴奧密拉斯,而是爲了救萬千塔蘭圖姆公民!”既然已經決定去增援了,戴弗斯當然要把話說得更漂亮些。實際上,他之所以要去增援,不只是戴奧密拉斯所說的理由,還有赫拉克利亞已經向戴奧尼亞靠攏,梅塔蓬圖姆也在動搖,可如果塔蘭圖姆人在這一戰中遭受慘敗,那它將再也無力阻擋梅薩皮人、普切蒂人,這些兇悍的土著可以隨時沿着海岸北上,入侵梅塔蓬圖姆,威脅赫拉克利亞,到時候戴奧尼亞還得再出兵救援,還不如趁現在已經在戰場,去救援塔蘭圖姆的軍隊,擊退梅普聯軍,保持這片土地的勢力平衡。作爲戴奧尼亞的創建者,爲了聯盟的強大,暫時隱忍對塔蘭圖姆執政官的厭惡又算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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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勒恩丘陵其實是兩座山嶺的銜接處,因此遍佈大大小小的山丘,這些山丘大多幾十米高,頂部渾圓,從上往下看,猶如一個個綠色的大蘑菇,呈現一種奇特的自然美景。
但是對想要通過這裡的人來說,則是一種災難。山丘雖然不高,但是幅度大、斜度高,不易攀爬,並且山丘一個接着一個,連綿不斷,要想省力經過,只能在山丘之間的平緩處通行,這就使得原本直線距離並不太遠的路線變得曲曲折折。而且幾十年少有人經過此處,遍地長滿綠草,早淹沒了曾經開闢的小徑。
幸好有之前跟蹤過梅普聯軍的偵騎在前方引路,又有遠處的煙柱座標識,塔蘭圖姆軍隊省去了不少找路的麻煩。一路上,士兵們除了抱怨這難走的山路,一切都還順利,他們連梅薩皮、普切蒂人的影子都沒見到。
並且在得到趕上來的偵騎的消息、戴奧尼亞軍隊也進入了安勒恩丘陵時,戴奧密拉斯笑了:幼稚的年輕人,跟我鬥,你還差得遠!
他吐出一口惡氣,眺望遠方,距離沖天的濃煙已經不太遠了,估計再繞過幾個山丘就能到達。
而草地上已經能夠看到塔蘭圖姆民衆的屍體,一個個死相悽慘,這撩撥起了士兵們的怒火,他們彷彿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親人無助的求救和慘叫,原本疲倦的身體彷彿又充滿了力量,他們不由自主的加速前行,因爲狹窄的山道而拉長的整個縱隊變得更加散亂而薄弱。
“嗚!嗚!……”梅薩皮人的軍號驟然在山丘間響起,像重錘一樣擊打在每位塔蘭圖姆士兵的心裡,原本因愚弄了戴弗斯而得意的戴奧密拉斯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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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追上他們!不要讓他們逃了!”索里科斯着急的衝着自己的手下大聲喊道。
儘管戴奧利亞騎兵不顧危險的全速追趕,不時有隊友因爲崎嶇不平的山道而摔落馬下,但他們和逃跑的梅薩皮騎兵的距離卻是越拉越遠。
那幾個梅薩皮人靈活的操縱着坐下的馬匹,彷彿馬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在狹窄的山道間全速奔跑,絲毫不見一點阻滯,讓索里科斯他們自嘆不如,最終無奈的看着梅薩皮騎兵遠去。
這時,索里科斯身後傳來“大隊長”的喊聲,他回頭一看,萊德斯正騎馬過來。
於是,他一手抓着繮繩,一手向萊德斯行禮。戴奧尼亞騎兵是獨立兵種,總數不足千人,不隸屬於任何軍團,萊德斯雖只是大隊長,其地位與步兵軍團長相等。
萊德斯望着梅薩皮騎兵遠遁的背影,神色凝重,回頭對索里科斯說道:“接下來可能會有很多梅薩皮、普切蒂騎兵襲來,我們必須全力阻擋,要儘可能的不讓他們在短時間內探測到大軍行進的方向!”
“是!”索里科斯立刻迴應,心裡卻感到了這個任務的沉重:聽說梅薩皮騎兵可有上千人,而且馬術高超,不是隻來了兩百多騎的戴奧尼亞騎兵所能阻擋的。還好這裡到處是山丘,不利於兵力的展開和騎兵的迂迴,敵人騎兵人多的優勢無法發揮。
萊德斯看出了他的緊張,又補充了一句:“戴弗斯總指揮官派了兩百多名輕盾兵來協助我們,他們很快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