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將自己的凌亂的衣服整理好,然後看着她,“你把衣服穿好。”
此刻他已經清明瞭過來,自然是不會這個時候對她在做那樣無理的事情。就算真的要做,也要等到新婚之夜了。現在,無論如何也是下不去這個手了。
“我的衣服是你脫下來的。你脫了我的衣服。你就要幫我穿上。這纔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情。”南宮淺裹着被子看着他,“景深哥哥。我以後就叫你景深哥哥了。好不好?你脫了我的衣服,你要給我穿上。”
景深哥哥四個字讓他皺了一下眉。可最後也是什麼都沒有說。
她說上輩子認識他了。這個解釋,他居然見鬼的信了。
狐狸那天告訴他,這個叫景深的是她心之所愛。那麼,她這番的解釋,他能認定她心之所愛指的是他麼?
或許明明也知道不是他。他只是一個替身。
聽着她喊那個名字心裡也有些發堵的厲害,不管她解釋說上輩子是不是認識他。可現在作爲男人的他不喜歡聽到她喊另外一個名字。“本王叫楚景。不叫楚景深。”
南宮淺聽他這樣說心裡有些苦澀。頓了頓,“那以後我改口。”
男人看她這句話說的很勉強。她心裡是極愛那個叫做景深的男人吧?
想到她心裡極愛那個男人,見鬼似的心臟處更是發堵了。
“景哥哥。”她看着他喊。
男人不在一直糾結在名字上面,而是看着她此刻的模樣,想着她說的也對,剛剛的確是他把她的衣服給脫了。既然是他脫的,自然是由他替她穿上的。
他將她的衣服拿了過來,只是衣服已經被他扯爛根本不能在穿了。
“暫時先穿我的。我讓王嬸給你準備新的衣服。嗯。你喜歡什麼顏色的?”稱呼上對着她,他已經不在自稱本王了。說着,他去櫃子裡給她拿了一套白色的衣服過來。
“只要不是黑色暗沉的都好。”想到他剛剛說要娶自己,想想上一世他們因爲種種原因都沒有來得及去領證結婚。這一世,哪怕將來是要回去。但她也想在這裡和他成親。“你什麼時候娶我?”
他沒有立馬就回答她這個問題了。而是拿着衣服猶豫了一會,然後這才伸手過去幫她穿。
他從來沒有給女子穿過衣服,這是第一次。
望着她潔白嬌嫩的肌膚,她肌膚嬌嫩,輕輕一碰就留下了痕跡,如今上面都是他留下的斑斑痕跡。
而她的手臂上還有當初被狼咬的傷口,剛剛是他不小心碰到了扯開傷口流血了。“痛麼?”
“都是皮外傷。養幾天就好了。”她嬌憨的笑,“景哥哥,有你心疼真好。有你心疼,我願意給狼多咬幾口。只要你心疼我。”
男人心裡突然一怔。
明明認識不深,她卻以霸道不講理的姿態糾纏了上來。一口一口的說心裡有他。他是不信什麼一見鍾情的。大概除了上輩子就認識這個理由他是找不出什麼其他的理由來了。其實他心裡明白,上輩子這個解釋是鬼扯。她是把他當做另外一個男人了。
他堂堂戰王殿下被她當做了另外一個男人的替身。
他只是先替她穿了中衣,然後讓她裹着被子,“我去拿藥。你別亂動。”
“嗯。”
她輕輕應了一聲。
很快,他拿了藥過來。這些天她也沒少死皮賴臉要他替她上藥。所以給她上藥這件事他做的還算熟練了。
“這傷要好好的養着,傷沒有好之前不要碰水。不要亂動了。也不要碰劍了。”
“嗯。我都聽你的。”
“王嬸的清湯麪快做好了。把衣服穿上,外面冷。”
南宮淺套上了最後的一件外套。臉上露出了少女的羞澀還有喜悅又問,“景哥哥,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打算什麼時候娶我。”
“馬上就快要過年了。等來年…”他看了她一眼,“來年……”
後面幾個字終究是沒有說完,男人的臉色也突然變了。
他突然就抓着一旁的牀,臉色一下變得痛苦。
“景哥哥。”
“你…你離開房間。出去。”他冷聲道。
這種痛苦的感覺他每個月都要經歷,甚至有些時候每個月都要經歷兩三次。每一次都會把他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而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那個模樣。
南宮淺卻是抓住了他的手,頓時臉色也變了。“是清寒之毒發作了。怎麼會這樣。前不久不是才發作過一次麼。”
“出去。”
“是七日散。是因爲中了七日散的緣故。”南宮淺摸着他的手。
清寒之毒每次發作都會不一樣,發作之時會讓你一下子如墜入寒冰譚中一樣,有時就讓你經歷烈火燃燒的滋味。而等這兩種都出現完了之後便會出現幻覺。那幻覺會讓人分不清到底是幻覺還是現實。意志力在強大的人,也經受不住。
而此刻,他身上如烈火在燃燒。想要壓制他身上的清寒之毒,此刻必須要以冰寒之靈。
她是不願他在受任何一點點的痛苦的。如今,她受着內傷未愈。無法使用靈力幫着他壓制下去。那麼,只能賭一把了。
南宮淺突然朝着門口跑去,她打開門,王嬸正好做好了清湯麪端過來。結果兩人這麼一撞,麪湯全部都撒了。
“淺淺姑娘。”
南宮淺也來不及和她解釋,她記得進來的時候看到院子裡有一個池子。裡面應該是養魚的。
南宮淺毫不猶豫的朝着院子裡的池子跳了下去。不管這裡面的水此刻多麼的冰涼刺骨。
“淺淺小姐。”王嬸着急喊,以爲她是要尋短見。
這一動靜也讓守在外面的秦霜有些震驚。
而此刻清寒之毒發作的男人也過來了,他眼睜睜的看着她跳進池子裡。王嬸不知道爲什麼,可他清楚。想壓制他此刻如烈火燃燒的痛苦,必須用寒冰壓制。且還需要深厚的內力。
“淺淺。”他喊。
“殿下。”
“殿下。你的毒…”
“救她上來。”男人語氣裡都是着急。
南宮淺突然又從池子冒了出來,冰涼刺骨的水凍的她瑟瑟發抖,如今正值十二月的寒冬,還下着雪。她自己也傷着。明明剛剛纔說了不許碰水,結果她卻跳了下去。
她根本就無暇顧及自己此刻多麼狼狽。眼裡心裡只是擔憂他而已。
“秦霜去提熱水過來。王嬸,拿乾淨的衣服來。”
“你別說話了。秦霜,扶景哥哥回房。”南宮淺凍的發抖,厲聲又喊了一句,“快。”
秦霜知道他家殿下一旦清寒之毒發作的時候多麼的痛苦。也顧不得此刻南宮淺,聽從了南宮淺的話將他家殿下扶回房間。
南宮淺現在沒有辦法以自身的靈力催動出冰寒之靈,眼下要幫他壓制她只能跳下冰寒刺骨的池水裡。以外力作爲條件在強行催動。
“你受着內傷。強行催動你會沒命的。”他攥住她的手。
“景哥哥,我不願看着你在受任何的痛苦。如果要沒命,我心甘情願。”她將他扶着坐好,“秦霜,王嬸,你們去外面守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包括那隻狐狸。”
兩人領命連忙出去守在了外面。
“淺淺。你也出去。景哥哥撐的住。”
當她毫不猶豫的跳進水池想要救他的時候,愛情的種子就那麼的在心裡生根發芽了。有些時候,愛情這玩意不需要太多的裝飾,它來的極快,一下子撞進了心裡,一輩子就磨滅不掉了。
南宮淺一點也不聽他的,直接強行的催動了自身的靈力,結合着剛剛這一身的寒氣化爲冰寒之靈瞬間注入他的身體裡。
“淺淺。”
“景哥哥,我喜歡你。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南宮淺臉色也十分的虛弱。簡直就是蒼白的有些可怕。而男人身上突然發作的毒也只是壓下了一點點。
想要壓制住他這股劇烈火燒的痛苦就必須是要以真正修煉的冰寒之靈才能壓制住。可南宮淺只是借住了外力輔助而已。她本就受着內傷,又是強行的催動。而她身上寒氣耗盡,根本無法在藉助催動。唯一的就是在繼續跳下那冰寒刺骨的水池裡。如此反反覆覆。
撲通一聲的響,那冰寒刺骨的水池裡又一次的濺起了水花。
“南宮姑娘。”
“淺淺姑娘。”
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跳進去,王嬸擔心急了。就是秦霜冷若冰霜的臉上也震撼的擔憂。
房間裡的男人心劇烈的痛。他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跳下去。然後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強行去催動自身的靈力。看着她臉色越來越慘白的模樣。
狐狸聽聞動靜也跑了過來。可它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傻徒弟。
終於,在南宮淺跳進水池第七次後,她拼着最後一絲耗盡的靈力強行的壓制住了他體內的清寒之毒。從而,她也耗盡所有,身體變的十分的虛弱。
靈力耗盡虛脫之時,她看着他淺淺的笑,“景哥哥,你安然無恙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你別怕,我還好,只是太累了。我不會死的。你別怕…”
那時他倒在血泊裡的時候也是這樣一遍一遍的對着她說:淺淺,你別怕,別怕…
男人抱住她,輕輕的說,“累了就好好的休息。我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