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燁和顧況永走到大門外,傭人把車子開過來了,何志壘等在大門口,看到程燁出來,他上去說:“程律師,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諮詢。”
“什麼事?”
何志壘說:“是一單比較複雜的案子,除了程律師,我實在找不到別人能幫到我。”
程燁說:“明天再約時間吧。”總不能站在門口說。
何志壘帶點哀求說:“實在緊急,希望程律師幫幫忙。”
顧況遠拉緊了身上的外套,程燁注意到她的動作,他打開副駕的車門讓妻子先上車,說:“等我一會。”
顧況遠坐進車裡,“嗯,你們談,不急。”
程燁關上車門,他和何志壘走到大樹下,這裡四周都沒有遮擋物,何志壘確定周圍沒有人,才說:“我這是一單經濟糾紛,我和森業的合同在融資上出了問題,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聽殷瀚東的建議,大量借出資金及買入森業旗下子公司的股份,前兩天才知道自己簽了資金委託書,我不知道殷瀚東這是用我的名義用我的錢去……我想撤資已經來不及了,殷瀚東說我一旦撤資,隨時可以告發我擾亂股市。”
“我想找顧總裁,可顧總裁要是查到這些糾紛,肯定不願意伸出援手,或許還會加速我目前的困境……程律師,您幫我分析分析,要是打官司勝訴的機率有多大?多少訴訟費都沒問題,我老了,女兒還小,我不求能給女兒留下很豐厚的家產,就是不想拖累了女兒,讓別人說她有一個經濟犯罪污點的爸爸!”
“程律師,我讓秘書找過你很多次,秘書說你不在國內無法聯繫上,今晚在這裡遇到你,這就是我的轉機,還請你一定幫幫我!”
程燁大概聽了經過,“經濟犯罪的案例我接觸過不少,都是用證據和數字說話,單憑你三言兩語,我無法估算勝訴的機率。”
何志壘看到了希望,“程律師,您的意思是願意接這單官司?”只要程燁願意接,就一定能贏。
程燁沒有答應,“過兩天再說,我現在不在顧氏了,這個案子要是牽扯上顧氏,我不能接。”
何志壘忙解釋:“沒有沒有,和顧氏沒一點關係,我知道你已經離開顧氏,這沒有影響不是嗎?”
“不好說,我知道顧氏的業務有多廣,這樣,明天我去你辦公室,你把所有合同資料、資金往來流水,所有有關的東西準備好,今晚仔細回顧簽約時候的情景,時間、地點、見證人,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放過,明天再詳細討論。”
“好的、好的,程律師,拜託您了。”
“我還沒答應是否接下這個案子,別謝我太早。”他不會打沒把握的仗,一旦接下了,肯定要贏。
程燁想,這個案子雖然棘手,卻是他離開顧氏後爲自己打響名聲最有力的挑戰。
如果贏了這單案子,他在法律界的地位會比以前更穩固,那麼是否身處顧氏都不重要了。
現在很多律師事務所向他拋出橄欖枝,他的計劃是和知名律師事務所合作,先成爲合夥人,再利用其本身的資源迅速建立自己的勢力體系,這是最快能夠在短時間內實現目標的方法。
顧家的門檻太高了,他不想小遠覺得嫁給他會委屈。
顧況遠在車裡看着他們,她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看起來很嚴肅。
過了好久程燁纔回到車裡,顧況遠問:“是不是遇上什麼棘手的案子?”
程燁說:“不算很棘手,我暫時沒有接。”
顧況遠不懂法律上的問題,在美國的時候她幫他看卷宗找案例已經夠頭大的,對那些枯燥的法律條文是完全沒有興趣。
她跟他生活到現在,對程燁愈來愈佩服,國內的法律條文就很複雜了,他還熟悉英美法系,案例論據信手拈來,她真懷疑他的大腦是機器做的,記憶力驚人。
顧況遠很崇拜她的丈夫,他能給她安全感,所以爲了他,她可以放棄顧家給的一切。
她靠着程燁的肩膀,和他在一起,任何時候都是踏實的。
程燁駕駛車子開往市區,顧況遠突然靠過來,他側頭看她,“困了?”
“沒有,你專心開車別管我,我就是想靠近你一點。”
顧況遠對任何人都是疏遠的,唯獨在他面前,她像個小孩子。
程燁空出一隻手摸摸她的臉頰,“小遠,過幾天我就要忙了。”
“沒關係,如果你要加班,我就陪你加班。”
程燁握了握她的小手,“小遠,我會讓大哥真心實意的接受我們,一定。”
安珺奚回到屋裡,傭人們有序的整理衛生,何嫂把兩個孩子帶上樓了,樑徽筠和顧況永坐在大廳。
“珺奚,你過來。”
安珺奚忐忑的過去,她今晚很多地方做得不好,婆婆應該不是太滿意。
顧易軻跟着坐在妻子身邊,他說:“現在晚了,爸媽也早些回去休息。”
看模樣是十足的護妻,還開始趕客了。
樑徽筠的確不太滿意安珺奚今晚的表現,她看兒子這樣護着安珺奚,用手肘捅一下顧況永的腰,讓他先開口。
顧況永咳一聲,他對安珺奚一向是比較寬容的。
他說:“今晚情況有點亂,就算是有什麼突發事情,一開始你就該阻止纔對,不能讓事情惡化……呃,陶曼秋那性格本就沒有道理可言,也不能怪你。”
樑徽筠越聽越不對勁,怎麼他還給安珺奚說好話了?
她打一下丈夫的胳膊,顧況永草草把話結尾了,“始終是第一次籌辦宴會,你不熟悉也情有可原,下次注意點就行。”
樑徽筠捶大腿,她讓他先開口,不是讓他說這些!
顧況永拉着她起來:“我們也回去休息,過幾天再來看艾希和晉修。”
安珺奚很感激父親的寬容,她真誠的跟兩老說謝謝,“我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以後要多向媽媽您學習。”
樑徽筠有點小虛榮,就是喜歡聽這些好話,安珺奚兩句話就把她哄順了,“你知道就好。”不再說責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