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葉尊掐着脖子,雙腳離地,這是金煥忠一生也沒有過的經歷,他從加入三清觀後就順風順水,比同齡人天分高,又因爲三清觀的金字招牌,誰也不敢隨意招惹他,雖然年過四十,但是經歷的挫折非常少。
眼下這個狀態對金煥忠來說是奇恥大辱,他整個臉都憋紅了,也不知道是因爲上不來氣,還是羞憤難當。
金游龍還算沉得住氣,一拍椅子扶手就站了起來,“你是要挑戰我金家和三清觀嗎?”薑還是老的辣,老頭兒張嘴就把金家和三清觀放在了一起說,那意思在明顯不過,羞辱金煥忠就等於要與金家和三清觀爲敵,他知道金家在古武者眼中不算什麼,三清觀可就不同了。
葉尊左手一伸,一把厚背刀赫然出現在他手上,他直接把刀架在金煥忠的脖子上,“拿三清觀壓我?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他人頭落地?”
“不要!不要!”莎莉再也管不了什麼男尊女卑,站起來求饒。
葉尊沒有管別人,他只盯着金游龍。
金游龍眼睛眯起來,眼中寒光閃爍,利弊其實非常好權衡,真的激怒對方殺了大兒子,那就算三清觀出面爲金煥忠報仇,把這個人挫骨揚灰,他兒子也還是死了,又有什麼意義?他看向邊上老神在在的何成森,“你還要坐視不管?你的繼承人殺了我兒子,是你想看到的?”
何成森道:“事情的起因經過你沒看見?你兒子先持劍出手,一副要人命的樣子,技不如人被擒,然後你還出言恐嚇。現在想起來我了,你兒子出手前可曾把我當做長輩?你在出言恐嚇前怎麼不先問問我的意見?”
金游龍被問的啞口無言,何成森剛纔就提前說了葉尊是他的繼承人,可自己的大兒子出手就要人命,自己剛剛也沒有顧得上老友的顏面,這下被徹底架在了半空,不知道要說什麼,自己一方徹底沒有了道理。
當下金游龍方寸大亂又無計可施的樣子,何成森從未見過,以前無論遇到什麼事情他總是一副天塌下來高個兒的頂着,何必杞人憂天的樣子,沒想到到了行將就木的年紀卻成了這番模樣,他不禁也有些看不過眼,衝葉尊說道:“小尊,算了吧,今天算是曉晨這丫頭的好日子,不要弄得不好看,我們還是坐下來聊正事兒。再說你也不是主角,別搶秦家小子的風頭了。”
葉尊左手挽了個刀花,把斬玄刀背到了身後,右手一甩,金煥忠倒飛而回,準確無誤的落在他剛剛坐着的椅子上,然後他雙手抱拳,說道:“今天我帶着小老弟秦秋意特來跟金家提親,曉晨和秋意情投意合,我覺得這門親事特別好,今天秦家沒有長輩前來,那我這個當大哥的就算他們的長輩。我有這個資格吧,金老爺子?”
金煥忠落到座位上後,已經成豬肝色的臉才緩下來,他不停的咳嗽着喘着粗氣,妻兒趕緊過來查看丈夫的傷勢。
金游龍看兒子無大礙,臉上也緩和下來,“秦家小子若是同意,我們當然沒有意見,葉先生請上座。”
葉尊大踏步的走進中廳,坐在何成森的下手。
這樣一來就是,金游龍坐在主位上,邊上坐着莎莉和凱婭兩個老太太,下手第一個位子是長子金煥忠,金煥忠的後面坐着他的妻子和兩個兒子,再下是此子金煥孝,後面兩把椅子,一個坐着他的妻子,另一個空着的,自然就是給金曉晨留的。
而何成森這邊只有葉尊一人,傅雷和方玄只是站在他的身邊,沒有落座。
葉尊坐下後衝還在外面的秦秋意招招手,“來坐吧,坐下聊。”
秦秋意有了葉尊撐腰,頓時覺得自己不再勢單力薄,葉尊一個人可以頂的上千軍萬馬。
有意思的是,他聽話的過來落座,金曉晨也愣愣的跟着他過來了,看那意思是要做在秦秋意的邊上。
葉尊指了指金煥孝後面的座位,“曉晨,起碼的禮數咱們還是要講的,那兒纔是你的位子。”
金曉晨這才醒悟過來現在是個什麼局面,頓時鬧了個大紅臉,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扭扭捏捏的回到屬於她的位子上,坐下後就低着頭,誰也不敢看,一個原本灑脫火辣的姑娘,瞬間就成了大家閨秀。
葉尊覺着這妹子有時候還真的呆萌呆萌的,赤子之心尚存,他指了指那桌上的畫卷,“秦家的誠意,在我看來已經非常之厚重,這《虛閣晚涼圖》的價值想必你麼也該清楚,大幾千萬甚至上億都是正常的,他們兩個人也情投意合,我覺得這場親事非常和美,你們說呢?”
這會兒金煥忠才捯過氣兒來,他自然咽不下這口氣,“你今天羞辱於我,就是辱了三清觀的顏面,三清觀不會放過你你!”
葉尊理都沒理他,直接掏出手機撥通龍嘯的電話,電話剛通,不等龍嘯說話,他就直接道:“怎麼聯繫雲虛子?”
龍嘯以爲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出事了?雲虛子道長和湛無大師,此時應該就在上次會面的那個山莊講經說法,你要跟他通話?”
“對,我是要跟他通話,”葉尊道。
龍嘯不明白會是什麼事情,讓葉尊不是找他而是直接找雲虛子,但他看葉尊沒有說,也就沒有問,“雲虛子道長是不帶手機的,這樣吧,我通知山莊裡的我族子弟,讓他找到雲虛子道長,然後直接打給你。”
“好,我等着,”葉尊掛掉電話。
金煥忠輕蔑一笑,“我師父從來不帶手機,找他?我都找不到!你的功力確實深厚,但這裝腔作勢的本事還不到家!”
葉尊依舊沒有做聲,手裡握着手機,竟然緩緩閉上了眼睛,閉目養神起來。他這副樣子無疑是在蔑視金煥忠,可無論金煥忠多麼氣惱他也不敢動手了,剛剛他可是真真的感受到了葉尊的殺意,再貿然動手,恐怕真的會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