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尊走出山洞的時候,安倍隆始他們並沒有離開,好像是他們反倒怕葉尊跑了似的,都在一同等葉尊出來。
那狐女也與安倍中介手拉手,小聲的安慰着她的小情人。
方奎元道:“找到什麼了?”
葉尊平靜的看向方奎元,“你不說不要緊,我有辦法知道。”
下山的速度可比上山快了許多,葉尊一步邁出去就是十幾米,幾步後,就已經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父親,他是不是害怕您和大寮助?已經逃走了?”有了安倍隆始和方奎元做靠山,安倍中介明顯不再害怕,天真的問道。
安倍隆始嚴肅的道:“中介,不要小看任何敵人,大人物往往都死在小人物的手裡,這個人不簡單,我根本看不透他,他能無聲無息的殺掉一百多人,甚至讓他們連式神都沒有機會召喚。雖然我更相信這是一種催眠幻術,但那也是實力,你應該重視這個人,”頓了頓,安倍隆始欲言又止,“你……唉——”這一聲嘆息包含許多複雜的訊息,既有對兒子的失望,也有對未來陰陽寮和安倍家走向的擔憂。
其實如果不從陰陽師的角度,單從才華來看,安倍中介已經非常優秀了,可他命中註定是要繼承陰陽寮的人,因爲他是安倍隆始唯一的兒子。
這種種情緒都在這一聲嘆息中,安倍隆始對未來充滿了憂慮。
方奎元人老成精,他馬上就明白安倍隆始爲什麼這樣,“今天的事情了結,就送中介少爺出國吧,送他去俄熊斯、黑非、南梅州,去那些最危險的地方,不經歷殺戮,他永遠不會成長,也沒有辦法挑起重擔,”此刻的方奎元儼然成爲一位爲家族未來操碎了心的長者。
葉尊雖然走出去很遠,但他一直都在傾聽這幾個人的談話,在這樣空曠沒有遮擋的山路,距離多遠也不妨礙他傾聽。
本來,葉尊和李茂才的想法基本一樣,都認爲方奎元依附於陰陽寮,或者說依附於安倍家,爲的只是尋求庇護,有這樣一個大靠山,纔不會懼怕華夏對他的報復。
可聽到方奎元話語的這一刻,葉尊改變了想法,這方奎元是真真的認賊作父了,無論他的語氣還是話的內容,無不顯示着他是真的在爲安倍家的未來在籌謀,那種長輩想要歷練後輩,而又有些不捨的情緒,很清楚的傳達出來。
安倍隆始似乎在猶豫,最後還是一咬牙,“好,就聽大寮助的,明天就送中介走,先去俄熊斯的地獄訓練營!”
“父親,我可以不去嗎?我希望在你身邊,”安倍中介一副捨不得又畏縮的樣子。
“不可以,你現在這副樣子,是沒有辦法承擔陰陽寮和我們安倍家族的責任的,”安倍隆始是下了決心了。
方奎元打圓場,“中介少爺,你要明白我們的良苦用心,現在讓你歷練,就是爲了讓你成長,這成長不單單是實力上,還有心態上、意志上,陰陽寮無時無刻不在面臨威脅,今天這個人你也看到了,這是出現在你面前的,還有許許多多你沒有見到過的,每天都在發生。你難道想要頂着安倍的姓氏,永遠做逃兵嗎?”
安倍中介不說話了,低着頭,悶聲前行。
葉尊直接穿過陰陽寮的後院,來到寬闊的前院,那些侍女已經沒了蹤影,估計是趁着這樣難得的機會逃走了,葉尊還是比較欣慰的,有逃跑的意識,證明她們還沒有喪失最後的尊嚴。
安倍隆始他們三人一式神來到前院的時候,葉尊正站在大門口,正對他們的方向站立,地上的白砂被踩出一溜腳印,安倍隆始看到這一溜腳印,左眼明顯跳動了幾下,後槽牙也瞬間咬緊,致使臉部肌肉繃緊,臉色難看。
葉尊敏銳的捕捉到安倍隆始表情和情緒的變化,看看自己踩出的腳印,呵呵一笑,“怎麼着?有強迫症?”
安倍中介一直低着頭不言語,此刻聽到葉尊說話他才擡起頭,當看到地上的一排腳印的時候,他馬上慌張的說道:“父親,等下我來收拾,您放心,我會恢復原樣的,您不要生氣。”
安倍隆始沒有迴應兒子的話,努力壓抑着怒火,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沒有,你快弄死我吧,”葉尊道。
安倍隆始眼神突然凌厲,從懷中取出一打黃符紙和一個黑色口袋,口袋上有繁複的花紋,袋口被繩子繫緊,看起來癟癟的,沒有什麼重量。
他一揚手,手裡的符紙飛向空中,同時他的精神力涌動,一共五張符紙在空中飄動,最後形成一個五邊形的,頂點衝着他自己。
五張符紙瞬間自燃起來,當五點火光燃盡,灰燼隨風而散,五邊形的五個頂點出現五個光點,分金、藍、綠、紅、棕五色,金色爲正對安倍隆始的頂點,藍、綠、紅、棕四色逆時針排序。
五色光點逐漸放大,變成一個光柱,籠罩住直徑三米左右的範圍。
“這要是我以前的性格,幾張破紙片兒丟出來我就沒收了,”葉尊看安倍隆始在那裡神神道道的又是念咒又是結印,忍不住道:“不過看你挺費勁的,就讓你表演一下,你上點兒心,別讓我失望。”
葉尊這麼幾句碎碎念,差點兒讓安倍隆始急火攻心,前功盡棄,要不是方奎元在邊上提醒他不要中了葉尊的奸計,他真的差點兒走火入魔。
“說誰呢?什麼叫奸計?這倆字兒從你個狗漢奸嘴裡說出來,你不覺得諷刺嗎?”葉尊道。
方奎元提醒完安倍隆始後,依舊眼觀鼻鼻觀心,任由葉尊叫罵,也不吭聲,老僧入定一般的沉穩。
葉尊樂了,“一動不動是王八。”
此時安倍隆始已經結束了紛繁的手印和咒語,解開手裡的口袋,撐開袋口。
頓時陰風陣陣,陣陣悽慘的絲毫從口袋中傳出,緊接着就從口袋裡漂浮絲絲縷縷的灰濛濛東西,飄出口袋後,這絲絲縷縷的東西就各自飛入那五邊形的五個頂點之中。
每個頂點九個,不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