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與葉尊逐漸成爲朋友的人,都要經歷從懷疑到驚愕,到接受,再到習以爲常這樣的過程,金曉晨和秦秋意也不例外。
金曉晨對葉尊的驚天之語已經有了抵抗力,“你要對付安倍晴明的後人?陰陽寮?”
“年輕人,少點兒好奇心,”葉尊道。
金曉晨撅起嘴,“你又沒比我大多少,老氣橫秋的,不問就不問,有什麼大不了。”
這時候從套房專門的大浴室中傳來三個小丫頭的嬉戲聲,葉尊這纔想起來,三個孩子和燕玲沒影了,“她們三個泡澡呢?”
“嗯,小孩子一玩起水來,什麼都忘了,玲玲在照看她們,”曹清歌道。
“那我就不跟暖暖照面了,走一趟陰陽寮,把該了斷的了斷,每天回家,”說道回家,葉尊想起來手冢平治,“手冢平治手上還有三十幾副沒有送給攀巖貓的設計手稿,我等下去取來,我們跟他簽了合同,這也不算偷竊,回去後,你把相應的報酬給手冢家,兩不相欠。”
“好,那我們也要招收一些自己的設計師了,首席可以找外國頂級設計師合作,但還是要有我們自己的團隊,”曹清歌道。
“嗯,這個想法是對的,別人的終究是被人的,主動權在別人手裡,人家說不合作了,我們就一點辦法沒有,有自己人做後盾纔是對的,還能在與世界頂級設計師的切磋中提升我們自己人的水平,回去就着手準備,”葉尊道。
曹清歌一進入工作狀態,總裁範兒就凸顯出來,“已經啓動了,只是需要篩選,因爲從長遠看考慮,我決定我們自己的設計團隊全部啓用應屆生,我們本來的打算是與手冢平治敲定合作以後,讓他來一趟華夏,幫我們來考覈這些雛鷹,現在也只能另想辦法。”
“嫂子,你工作狀態好有氣場啊,”金曉晨看到曹清歌此刻的認真,大呼小叫道:“設計師找秋意啊,他家全是藝術家,繪畫和雕塑的世家。”
葉尊意外的看向秦秋意,“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藝術世家出身。”
秦秋意不好意思的說道:“可以這麼說吧,我家我最沒出息。我爺爺是開國時的畫壇巨匠,師從民國時代的一代傳奇畫師宗衍;我爸是畫協的主席,主攻華夏國畫;我媽是副主席之一,主攻西方油畫;我大哥是華夏美術學院最年輕的院長,各個領域都有很深的造詣;我大姐是拿過國際雕塑獎項大滿貫的雕塑家,蜚聲世界。”
“深藏不露啊,那你怎麼沒有被薰陶出來?”葉尊問道。
秦秋意撓撓頭,“我也不知道,就是不喜歡吧,開始想做導演,後來想做記者。其實我也懷疑過,是不是我爸媽把他們的藝術基因都遺傳給了我大哥和大姐,到我這裡就什麼都不剩了。好在我家在這方面沒有什麼強制要求,很開明,只是要求我們要爲自己的選擇負責,本科畢業以後就不會再給我們一分錢。我大哥和大姐大學還沒畢業的時候,他們的作品就賣出不錯的價格,他們根本不愁,我最差勁了。”
金曉晨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你怎麼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些?這一年,你跟着我東奔西走的,錢從哪來的?”
“你發回國的新聞不都有稿費嗎,你不也都跟我一人一半嗎?”秦秋意溫柔的笑笑。
金曉晨道:“別跟我打馬虎眼,那些錢纔多少,怎麼可能夠這一年多的開銷?”
秦秋意看瞞不住了,坦白道:“上學的時候,我幫人上門照相,拍嬰兒滿月照、百天照、家庭遊玩合影什麼的,都是跟拍,挺賺錢的,我還賣了一些攝影作品,攢了有十萬塊左右吧。”
金曉晨追問:“那現在還有多少?”
“沒了,”秦秋意感覺自己有點兒太沒出息了,不好意思看金曉晨的眼睛。
金曉晨不依不饒,“那要是沒遇到大哥他們,往後你打算怎麼辦?”
秦秋意吞吞吐吐起來,“給我大哥和大姐打電話,讓他們資助我一點兒。”
“你爲什麼不跟我說?”金曉晨眼睛紅紅的,氣憤的說道。
秦秋意還沒看出端倪,“我是男人啊,怎麼可能跟你說我沒錢了,我從來沒跟家裡要過錢,大哥和大姐問過我很多次缺不缺錢,我都說不缺,偶爾要一次,沒關係。”
“大傻逼!”金曉晨一把推開秦秋意,跑到門口,開門,衝了出去。
秦秋意完全沒明白是怎麼了,傻乎乎的問葉尊,“葉大哥,我說錯話了?爲什麼曉晨會生這麼大氣?”
“呆子啊,心疼你唄,覺得愧疚唄,”葉尊笑道。
曹清歌道:“還不快追出去,肯定去隔壁了。”
“哦,哦,”秦秋意轉身就跑。
葉尊在後面提醒,“少說話,直接抱住,別撒手!”秦秋意聽到這話,腳下拌蒜,差點兒摔倒,好在扶住了門框。
曹清歌感慨道:“我們怎麼沒有這麼青澀的階段呢?弄的我都想談戀愛了?”
“你看看他們倆的經歷,一個打小學古武與世隔絕,一個藝術世家沒有俗氣,兩個人都清澈見底,心思單純。我們呢?我們經歷了太多事情,讓我們比他們心智要成熟太多太多,怎麼青澀的起來?”葉尊道。
曹清歌白了葉尊一樣,“你什麼都懂,你說什麼都對!”
葉尊把妻子拉入懷中,“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不用羨慕誰,也不用效仿誰,因爲別人也在羨慕我們。”
“嗯,”曹清歌主動吻上葉尊的嘴脣。
腳下閃亮的都市飛速劃過,當葉尊御刀飛往手冢家的時候,他還在回味那一吻的纏綿滋味,身上殘留着曹清歌的體香,嘴中還有甘甜。
直接飛入手冢家的院落,在手冢平治的工作室,葉尊順利的找到那些設計手稿,臨走前還順手幫他們把院子裡的怨氣消散掉。
再次御刀在天,直奔太陽山陰陽寮,有些恩怨拖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