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必成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思考過問題,被葉尊這麼一說,他立刻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你是說,華誠用他的手腕讓上面覺得,打壓我們,內地的影視業就可以快速發展?”
“不然呢?你以爲你們算什麼?”葉尊身九六上頓時散發出睥睨天下的氣勢,“不是我瞧不起你們,娛樂業雖然賺錢,可是這錢跟國際民生、工業體系、能源礦產等等這些真正的國本來比,屁都不是!你覺得除了華誠那個老傻逼,上面的大佬誰會沒事兒閒的天天算計你們?如果真的那樣,華夏早完了,還能如今這樣蒸蒸日上嗎?”
這樣的一番逆耳忠言,誰聽了都不會好受的,更何況眼下執牛耳的楊必成,可他想要反駁卻發現他根本無從反駁,葉尊說的可謂字字珠璣,“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豈不是內地娛樂業不崛起,香江就沒有出頭之日?”
“我發現我好像高估你的智商了,”葉尊雙手插兜,“華誠可以謠言蠱惑上面,那我們爲什麼不能撥亂反正?腦子是個好東西,你的用啊!”
楊必成眼睛頓時亮起,“對啊!我們可以告御狀!”
葉尊頓時一頭黑線,“都說香江是把封建糟粕保存最完好的地方,還真是一點兒沒說錯,你這告御狀,堪稱經典!我給你點個贊!”
楊必成道:“那應該怎麼說?”
“別管怎麼說了,華誠用陰謀,我們自然不能跟那老王八學,我們要用就得用陽謀!”
“什麼是陽謀?”
“我們做出成績,聯手把明年弄成文化輸出元年,讓老外趨之若鶩的掏錢進電影院看我們的電影,聽我們歌手的音樂,這就是陽謀!”
楊必成明顯沒有什麼信心,“進軍荷里活從幾十年前的李小龍時代就開始了,可是相對於歐梅的普世價值,我們一直只是邊緣文化,幾十年的時間都沒有成爲主流,現在就可以?”
“當然!以前不可以,那是因爲香江是個被拐賣的孩子,誰拿正眼瞧你?現在是華夏偉大復興的開端,擰成一股繩的幹,才能成事!普通人總會認爲國家強大跟他們沒有關係,實際上卻是息息相關的,所謂大環境、大背景、大時代,你好好品品。”
楊必成不傻,不然也不會被邵清逸看中做接班人,他已經完全相信了葉尊的話,本以爲自己的大局觀已經很好了,可跟葉尊一比,他感覺自己就像個山溝裡的傻小子。
噗通一下,楊必成再次跪了下去,這次他是面向葉尊跪下的,“我曾經發過誓,無論誰幫我大哥報了仇,都可以要我楊必成的一切,財富、地位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拿去,從今以後,我楊必成就是你的馬仔!”
葉尊對這一套已經麻木了,因爲他幫助的人太多了,以前在靈界,他對誰都充滿戒心,別說幫助誰,他不去找人麻煩就謝天謝地了,可沒想到現在自己卻成了大善人,人生的奇妙,完全不講道理啊。
“楊老闆,起來吧,你這樣的馬仔我可不要,不是我瞧不起你哈,我的馬仔至少能飛天遁地,你行嗎?”葉尊笑道。
楊必成功成名就後,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看不起,可他又沒法辯駁,非常之尷尬。
葉尊也懶得再說什麼,“站穩了,回去了。”
這二十多分鐘的奇遇才促使楊必成發表了那翻堪稱改變香江娛樂圈歷史的講話,楊必成肯定是不會輕易說出他爲什麼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所以衆人也只能瞎猜。
邵清逸站起身,“終究是老了,稍微熬一會兒夜就疲乏的很,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我就不參與了,以後這種聚會也不用通知我了,邵嘉的資源會平分給你們幾家。不過說是平分,他們願意去誰家,那就看你們各自的本事了。”
“老爺子,奮鬥了一輩子的事業,呵護了一輩子的邵嘉,就這麼瀟灑轉身了?”葉尊笑着問道。
邵清逸盯着葉尊看了幾秒,“不轉身又能如何?我還能把邵嘉帶到陰間去嗎?我老了,我的思維跟不上這個時代了,我再去強行做決定只會把邵嘉帶向深淵。加入我現在五十歲,你們以爲我會走嗎?就憑你們幾個小東西?”
“這就是真正的心有猛虎細嗅薔薇吧,”葉尊不無感慨的說道,邵清逸給人的印象永遠是儒雅謙和,卻在決定退休的時候顯露崢嶸。
邵清逸哈哈笑着,大步離開了會議室。
這個香江影視巨人剛剛離開,就聽砰的一聲,向通拍案而起,“現在老子是這屋子裡歲數最大的了,老子也要退休了,從明天開始麥濤就說我家少主說了算了。以後除非是凌遲華誠這種事情,也別打擾老子清靜了。”
向通說完也想學邵清逸一般,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可奈何老天爺不讓,窗外突然嘈雜起來。
別看向通六十來歲了,他最是喜歡看熱鬧,頓時來了興致,一溜煙的跑到窗邊打開窗戶往下看去,“幹!又是那羣雜碎在賣國!哪天惹毛了老子全他媽幹掉,然後跑路!”
陳慶之笑罵道:“天天吹大氣,一把年紀了,還跑路,跑去哪?客死他鄉你能願意?你要真那麼做了,多半會去自首!”
“成老大你別的事情不行,我就佩服你兩件事,一個是講義氣,另一個就是懂我!”向通大大咧咧的說道。
“我呸!”陳慶之假裝啐了一口唾沫,“少他媽說噁心話!”
一直不怎麼說話的曾攀也走到窗邊向下看去,然後說道:“不過是一羣被操縱的螞蟻,死的最快、最多!”
楊必成不用看也知道發生了什麼,肯定是又是一些所謂的民主人士,在瞎鬧了,“無非就是喊喊口號,扔扔油漆彈,烏合之衆,”接着他好像想到了什麼,看向葉尊,“葉老闆,這事兒你怎麼看?京華爲什麼不管管?”
“沒別的,看不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