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

耳邊聽見氣息不對的謝如雪,轉頭莫名看着瞳孔變大的柳如花,謝如雪突然轉身,但,另一個人的身影更快。

一陣清風掠過,謝如雪回身看向後面時,便見柳如花的背影正環抱着什麼。恰時有風起,只見柳如花懷中有青絲飄起。

謝如雪沒有過去,只看了看。

此時下面已然有序圍好了案發現場,想來這些事已然發生很多,保留現場也是無用,但步驟流程還是要走。

孩童父母與那孩童骨架一同隨着守衛去到城衛府,進行後續的安葬和撫慰金的發放。

柳如花抱着風孃的身體直接運功飛走,謝如雪靜靜看着他們遠去的身影。低下頭,看看下方,因發生事件後,附近居民害怕也要和守衛一同走。

謝如雪這才慢慢從樹上飛落下來。走在事發周圍,細細的查看這牆上的痕跡和屋內佈局及其他用具等等,恐遺失什麼線索。

而另一邊,柳如花抱着已是不成人形的風娘來到客棧,雖心裡知道,就算是再世神醫也無法救治,但還是想要找醫師和藥物救治她。

放下風娘,柳如花起身去請醫,卻被風娘那唯一一處完整如初的手,輕輕拉住了柳如花的衣袖。

順着這輕微的力道,柳如花看着已被拔掉舌頭的風娘,憐惜蹲下,道:“別害怕,一定會好的。”

風娘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痛了,拉着衣袖的手,輕輕搖了搖,像是帶着愧疚。而後才用唯一完整的手,慢慢摸索着一筆一劃的在柳如花手上寫着“公子,不要怪我,我只是不想、、、”

“我不怪你,你會沒事的”還沒寫完,柳如花就溫柔地看着牀上的風娘說道。

風娘聽着,手上的動作頓時更遲緩了一些。

微微擡頭用已經沒有眼珠的眼眶空空的看着柳如花,似乎有千言萬語說出,可是已經沒有了發聲的機會,只能手上繼續寫着“公子,我好開心,還能再見你最後一面,可惜,讓公子見到我最醜的時候”。

“不,你不醜,在我眼裡,你還是那個最美的客棧老闆娘,最美的風娘”柳如花輕輕道。

也許知道自己真的快要死了,聽到這般甜言蜜語,風娘便直接在柳如花的手中寫着‘公子,快走,快離開這裡,快走、快走,要小心白、、、’。

但那還沒寫完的手陡然倒在了柳如花的手中,柳如花知道,風娘走了。

“風娘,風娘、、、”柳如花輕輕的握住風娘已經軟掉的手,一位佳人逝去,雖背後有數不清的疑惑,但關於生命,柳如花心裡始終不好受,只能神色哀傷的呢喃道。

“你幹嘛騙她?她現在的模樣,缺是不好”從外面走進來的謝如雪站在門邊看着柳如花道。

柳如花沒有回答,只是拉着風孃的手靜靜蹲坐在牀前。

意料之中沒有聽到回答,謝如雪也只是轉頭看了一眼就上了二樓睡覺去了。

晚上發生的事,也許明早起來,整座城又會陷入恐慌或是談論中。

柳如花連夜埋葬了風娘,就坐在客棧大廳前,一夜未眠。

晨光熹微,眼見有些虛虛實實。柳如花目光看向謝如雪的房間,此時的柳如花心裡很懷疑,因爲他看不透這位年輕的小姑娘。

‘輕功極高且根本就感覺不到她的內力,膽大心細,聰明且見識不凡,加上風娘最後所說的小心白。白,可以是姓,可以顏色,目前整個墨陽城也確實只有這位小姑娘是穿了一身銀白色,但不可能,之前發生的,未見她的蹤影,且今晚,我倆也是同時發現,也一直是在一起的,她根本就沒有作案的動機和時辰,除非,她另有幫手’柳如花心思複雜的想着。

而被懷疑的對象,正躺在牀上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謝如雪表示正睡得很香。

天已全亮,墨陽城城主就來到了事發地。早已站在樹上的謝如雪看着下方這位年輕的墨陽城城主。

一身黑色官服、金色腰帶,頭戴冠羽,身長曰七尺八寸,站如孤鬆面如玉,一雙明目多情似無情。

‘這墨陽城城主到是一位不可多得美男子,可是、、、’謝如雪心裡想着。

微風拂過,樹葉輕輕搖動,謝如雪已不在剛纔的位置,正在安慰被害兒童夫婦的墨陽城城主墨翔似在不經意間擡頭看了一眼樹上。

謝如雪回到客棧時,便看見已醉倒在桌前的柳如花,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道:“人終有一死,何必悲傷大哀,你就算喝得酩酊大醉,酗酒而死,她也不會活過來,況且你也別忘了,這位客棧老闆娘的嫌疑目前是最大的,不因她死了,就能洗脫這份嫌疑”,說完便又上了樓。

早在謝如雪起出去時,柳如花就從酒窖搬了許多酒來。此時聽着謝如雪的話語,自己也嘲笑了一下,拾起酒瓶繼續喝。

笑道:“呵呵呵、、哈哈哈哈,說得好,人終有一死,何必悲傷大哀,可惜啊,你還太小,不懂這人的情感,向來是人所不能控制的、、、”

還沒說完,一根筷子便從樓上飛來,伴隨着一聲“如果你想死,我成全你”。

柳如花提起酒瓶一瞬間,已飛離剛纔所在的桌前,只見那筷子碰到木桌後,整張桌子全部瞬間分離,而筷子則是立在地面中間,深深的插入只剩一點末尾。

柳如花的眼神有一瞬間的睜大,沒有殺意卻有殺人的力。

恰巧此時墨陽城城主墨翔來到客棧,也離柳如花不遠的地方,柳如花聽着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便身子向後倒去。

而墨陽城城主墨翔則連忙接住這本是驚才風逸,江湖人稱‘青衣公子’的柳如花,到現在一看卻是個頭髮未梳臉帶鬍渣,想來未成洗漱。

看着滿身酒味甚是頹廢不已的柳如花,墨翔輕嘆。

“哎呀!原來是墨翔啊,呵呵呵,來來來,陪我喝一杯,這酒好,夠味”。

本在墨陽城城主懷裡的柳如花掙扎着起來,因喝了很多酒,早就醉得歪歪斜斜的柳如花,想要站起來,就像是翻了殼的烏龜,手腳並用,撲騰不已。

這樣一來,墨陽城城主好端端的衣服就被揉得鬆鬆垮垮,特別是衣領處,恍惚間好似露出了一點白,但仔細瞧時,又沒有了。

柳如花整個人還沒站好便又歪歪斜斜的向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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