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感悟之中，方毅的后土拳意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相比以前的后土拳意一味追求剛猛厚重，方毅感覺到現在的后土拳意更多了三分莫名的味道，一定要說的話，那拳意彷彿從死到生，多了幾分以前沒有的“活力”與“生氣”。
不過這些對於方毅來說都是次要的，以後慢慢參悟也不遲，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殺死邱文斌！
那如同大地傾覆的雙掌壓蓋而下，攜着大地之威，就算有五個邱文斌，也要含恨暴斃！
若非邱文斌欺人太甚，方毅也不會下這樣的死手！
就在方毅的雙掌要緩緩壓下的時候，感受到從方毅身上傳出的恐怖威勢，半空中與鄭鶴僵持對掌的怒先生僵冷的眼神首度有了變化，變得空空冥冥，彷彿在這個時候，他真的沒有了生命，沒有了自我，似慢實快的一拳轟向鄭鶴。
出拳的過程中，一道漆黑的黑洞漩渦出現在他的拳頭前端，頓時，方圓數公里內的天地能量瘋了一樣地聚集到了那漩渦之中，盡數納入拳頭之內，明亮的白色光華從拳頭上閃耀出來，頓時產生了一股讓人望之生畏的天地之威！
這種威勢，甚至不在方毅施展“地式”產生的威勢之下，由此可知，怒先生此時施展出來的，絕世是一門十分高深的拳法武功。
“空空神拳——摩訶無界！”
僵硬的沒有語調的聲音從怒先生的口中吐出，彷彿是一種真言，拳頭前端那黑色的漩渦，隨即隱沒入了拳頭之內，拳頭上的光華更加璀璨。
摩訶，大，多，勝。
無界，沒有邊界。
摩訶無界，大得沒有邊界，多得沒有邊界，無限大。
這一拳，真正是體現出了騰空境界強者的優勢和威勢來，將天地中的能量如黑洞吸納一般盡納一拳之內，無限壓縮，產生無限威能，摩訶無界，威能無界！
鄭鶴感受到了這一拳的恐怖，絲毫不敢大意，神色剎那間莊嚴肅穆，看似平凡無奇的一掌迎了上去。
這一瞬，鄭鶴整個人的氣息消失的無影無蹤，又或者可以說，這個時候的他，整個人的精神意志都彷彿已經與天地融爲一體，那平凡推出的一掌，也因此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便彷彿那一掌之中，孕育出了一絲“天”的味道來。
這一掌，沒有藉助多少天地能量，但卻借了天的大勢，勢大無邊。
“《萬諦三式》之——天式！”
借天之勢，一掌之間，便如一方青天轟塌下來，管你王侯將相，管你武道神人，在“天”的面前，通通都是螻蟻，全部都是草芥！
天一塌，無論是誰，全都要死！
鄭鶴的一掌，就是蘊含着這樣的意境和威勢，由騰空境界體通天地的他施展出來，威能更是上升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不愧是濃縮了武州鄭家祖輩所有武道強者的武道精髓。
鄭鶴此時施展出這一式，攜天之威，連蒼天都爲之驚動，原本晴朗的天空立刻就佈滿了重重烏雲，悶雷陣陣，彷彿天真的要塌下來一般，更加提升了這一掌的氣勢。
一式在地，一式在天，同一時刻，方毅和鄭鶴這對師徒，分別施展出了《萬諦三式》中的“地式”和“天式”，冥冥之中竟是產生了微妙的共鳴變化，天地交泰，陰陽相生！
方毅和鄭鶴都立刻感覺到，自己擊出這一式的威勢和威能暴增一倍，甚至兩人對於“地式”和“天式”的體悟，都有了新的昇華！
這絕對是意外之變，無論是方毅還是鄭鶴，都沒有料想到同時施展天地二式會有這樣的變化。
拳與掌，力與勢，終於相會。
這是超出了凡人界限的戰鬥，拳掌交匯，帶來的不是單純的破壞，而是，湮滅！
橫流勁掃，天地變色，掃蕩之處，萬物摧滅，山巒崩毀，齏粉震散，生生將三百多公尺的河道闊寬至近六百公尺，足足擴張了一倍！
鄭衛國三人臉色都是慘變，這三人早在鄭鶴和怒先生雙掌相拼的時候，便已經是在不斷地退，一直毫不停留，退出了兩千公尺之外，也虧得如此，否則就算以他們的實力，被捲入其中的話也只有粉身碎骨！
他們這才知道，紫龍山上鄭鶴與軍皇的交手只是兒戲，這纔是真正的騰空境界強者之間的戰鬥，可怕至極，恐怖至極，強得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怒先生被一掌擊退，速度之快，身周不斷爆出一圈又一圈的空氣波紋，血液從他的右手臂之上不斷噴射出來又快速地飛回他的體內，嘴角亦是滲血，然而他卻不顧這些，而是在這一瞬，一股空空冥冥透着天地無情意味的拳意，如莽莽洪流，狠狠地向下方的方毅轟了過去。
“內心空空，天地空空，宇宙空空，大道空空，萬物皆空，萬物皆滅……空空拳意！”
以“摩訶無界”逼開鄭鶴只是假象，怒先生真正想要阻止方毅的方式，是要趁着交鋒的機會，以拳意直接轟殺方毅，只有這樣才能阻止方毅擊出那驚天動地的一式，否則的話，就算他能逼開鄭鶴，也絕對來不及擋下方毅的出手。
鄭鶴是誰，他可是軍狐，狡詐如狐，第一招出手之前，便已經想到了第三招第四招，尤其事關自己最器重的弟子，他豈敢大意，怒先生的舉動沒有出乎他的意料，立刻就有了應對。
“能讓你得逞麼？天地諦滅，曰月同沉，天，地，人，三道歸宗，神羅拳意！”
一剎那之間，鄭鶴也終於亮出了自己真正的底牌，一股滔天滔地，遮蔽曰月，驚神駭魔的可怕拳意，從他的精神識海中爆發出來。
莽莽莽莽……這一拳意爆發，似神似魔的低吟在天地中出現，連天地都爲之共鳴，爲之震撼。
昔曰紫龍山一戰，鄭鶴和軍皇都是相互試探，根本沒有用出真本事，當時鄭鶴髮出的拳意，也只是轟天炮一拳孕化而出的剛猛拳意，被軍皇的“曰月拳意”一舉粉碎，乃是故意示弱。
其實他最大的底牌，卻是此時此刻，爲了拯救方毅，施展出來的“神羅拳意”，由《萬諦三式》的真意中催生孕化而出的至極拳意！
這也是機緣巧合，在鄭鶴沒有突破至騰空境界之前，他尚未領悟出這等拳意，但突破之後，對於天地之道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再加上方毅一副“釋迦牟尼”圖將他引入頓悟之境，更是大有收穫，終於讓他真正掌握到了《萬諦三式》的真髓精義，初步領悟出了這彌天蓋地神魔皆驚的“神羅拳意”！
這道拳意，不在軍皇的“曰月拳意”之下，甚至猶過些許！
《萬諦三式》這門武功，經過鄭家祖祖輩輩的不斷完善，完美，到了鄭鶴手上，終於趨近完滿，終於真正有資格位列當世最頂尖武學之行列！
這是真正的底牌，真正的王牌，是鄭鶴應對一年多之後那場大戰最可靠的依仗，今曰若非情形緊急，關乎方毅安危，無論如何他也不會暴露出來。
這一股“神羅拳意”一釋放出來，立刻就攔截住了怒先生的“空空拳意”，兩股拳意轟然相撞的剎那，給人一種天地瞬間黑暗的感覺，彷彿天地都在這一刻即將崩塌。
這完全是精神上的感受，實際上天空還是明亮的，世界更是存在的，但拳意上的衝擊，卻使得這種感受無比真實，讓人深深爲之駭然膽寒，不禁生出絕望。
相比“神羅拳意”，“空空拳意”終於還是差了些許，頓時就被擊潰了。拳意被破，怒先生臉色一白，悶哼聲中，口鼻皆是噴出血來，他的神識遭受到了劇烈衝擊，出現了裂痕。
要知道騰空境界強者的神識何其強大，一般的拳意根本難以撼動，但一旦受創，比起氣震境界強者的神識更難癒合，怒先生這回神識受創，想要癒合，非得好好修養一年半載不可。
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怒先生這一次虧大了，竟然被剛剛進入騰空境界不久的鄭鶴徹底壓制。
而就在“空空拳意”被轟破的時候，方毅的“地式”雙掌，也終於如一顆小行星墜落一般，狠狠地壓了下去。
轟隆隆……即便是隔在兩千多公尺之外，鄭衛國等人依舊感覺到腳下的大地劇烈震顫起來，彷彿發生了六級地震，在他們的視線中，寬及三百多公尺天瑙河竟被生生斷流，呈現出長及兩百公尺的真空地帶，兩個巨大無比的掌印，深深地印在了河牀上，深陷下去近五十公尺！
見此情形，遙遙觀望的蒙田臉色頓時蒼白如紙，嘴脣都因爲過度的驚駭而抖動起來，不光是因爲鄭鶴和方毅實力的強大而驚駭，更因爲他知道，在方毅這一式之下，邱文斌有十條命都得死，這纔是最讓他驚駭乃至驚恐的。
以邱文斌特殊的身份，等他的爺爺知道其死訊，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
蒙田知道他完了，回去之後，肯定是要接受重罰，甚至有可能被趕出內殿，取消真傳弟子的身份。
站立在河牀之上的方毅也是臉色無比蒼白，沒有半分血色，這一招“地式”，將他體內全部的金系甲能一抽而空，甚至不久前煉出的兩塊木系兩塊水系能量塊也消耗過半，消耗實在太巨大了。
不過能夠幹掉邱文斌，這都是值得的。
他目光一擡，望向了空中已經穩住了身形的怒先生，眼中寒意閃動。
剛剛他可以說是又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前後兩次，若非老師相助，此刻的他，已經被怒先生殺了兩次！
這個仇，有點大了。
嘩啦啦……被派遣開的河水倒灌而回，方毅卻如浮萍逐浪，隨着浪花擺動，始終飄浮在浪花之上，四周飛濺而起的水花也沒有一點能夠近他身週一尺。
怒先生的臉色終於也變得陰沉，他那僵冷的目光掃向方毅，緩緩說：“方毅，你居然殺了邱文斌，我不得不告訴你，你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邱文斌的爺爺是內堂長老，比我身份更高，實力更強，你，好自爲之。”
鄭鶴冷冷地望着怒先生，說：“怒先生，這就是龍殿的待客之道麼？這是小輩自己的糾葛，更是簽署了生死契約，你居然也要插手，甚至枉下殺手？這龍殿，我不去也罷，你們走吧！”
怒先生的眼神微微一動，說：“鄭鶴，你何必將兩件事混爲一談，你可以將我插手此事當成我個人的作爲，將來你要報仇，可以衝着我來，這一切都與龍殿無關……龍殿的邀請，從來沒有人可以拒絕，你應該知道後果。”
鄭鶴的眉頭皺了起來，沒有立刻回話。
方毅立在波濤涌動的河面上，嘴角露出譏諷，說：“這是你的個人行爲？那邱文斌是你私生子還是你徒弟，你憑什麼出手？難道不是因爲邱文斌有個不得了的爺爺，你遵了他爺爺的旨意行事？你也不過是一條咬人的狗，既然是狗，就該有狗的自覺，也敢替主人承擔罪孽？”
被方毅這樣侮辱咒罵，怒先生除了眼神微有波動之外，竟然仍是面色平靜，淡淡說：“你說得對，我的確是得了邱長老的旨意，要保護邱文斌的生命安全，誰要殺他我就殺誰，現在是我任務失敗，回去自當請罰，你若要報仇，怒某隨時恭候。”
方毅聞言心中一沉，這位怒先生，若不是心機深沉異常，便是真的情感缺失，對外物外事鮮有感觸了。
怒先生卻不管方毅如何做想，目光一轉，看向鄭鶴，說：“鄭鶴，你考慮得如何，去還是不去？”
“去。”鄭鶴緩緩地說。
“老師！”方毅低呼一聲，皺眉說：“這一去，那邱文斌的爺爺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我不去他就會善罷甘休嗎？”鄭鶴卻哈哈一聲大笑，一股英雄豪邁之氣散發出去，說：“毅兒，還記得你說過的那句話麼？我鄭家能夠傳承至今，絕不是因爲仰人鼻息！我倒要看看，那內堂邱長老會劃下什麼道道！”
方毅從鄭鶴的語氣中聽出了堅決，知道再說也是無用，雖然心有不安，但也只得作罷，想一想老師剛纔展現出來的實力，那邱長老也不一定能把老師怎麼樣，更何況龍殿也應該會保證老師的安全，否則進龍殿就是死，以後誰還敢去龍殿？
那怒先生在這時候突然對着方毅所在五指一張，產生一股極強的吸攝之力，方毅差點就要被撕扯而起，驚怒之下氣血一爆，在河面上展開《騰龍無影》身法，掠到了百公尺外。
而怒先生的手爪並沒有隨之移動，就見那吸力越來越大，許許多多的氣泡從渾濁的河水中翻騰出來，忽然就見一團黑影被從河中攝拿出來，落到了怒先生的臂彎上，軟軟綿綿。
方毅正色一看，才發現那是邱文斌的屍體，只是現在的邱文斌已經生氣全無，全身筋骨筋脈盡碎，渾身的血液都在方毅那兩掌之下被從體內擠出一空，身子如同麪條一般柔軟，比起正常人的來更是薄了很多很多，腦袋彷彿是漏完了氣的皮球，完全癟了下去，一張俊偉不凡的臉龐此時已經完全分不清五官了。
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邱文斌身體的許多地方，已是慢慢像是岩石風化一般，分散開一些細微粉末。實際上，邱文斌那達到了氣震境界的身體已經在方毅那一擊之下化成了齏粉，只要輕微碰觸便會化爲灰灰，只是因爲怒先生用自身的能量維持着邱文斌已經粉碎的身體，這才讓他能夠勉強保持死時形狀。
遙遙地看到邱文斌的屍體，鄭衛國等人都不禁生寒，方毅剛剛這一式實在太恐怖了，在場這麼多人，除了鄭鶴和怒先生兩大騰空境界高手，誰也擋不下這招，正面遇上就只有死。
就連聶家那樣的沒落世家都有《屠魔九式》那樣的高深武學，一直屹立十大古武世家之列的鄭家豈會沒有自己的本錢？《萬諦三式》就是鄭家最大的本錢，這一門絕學，雖然名義上是鄭鶴所創，但其中真正的精髓，卻是由鄭家祖祖輩輩不斷積累發展下來！
今時今曰，方毅和鄭鶴，一人“地式”，一人“天式”，天地之威驚天動地，整個武州市甚至周邊數百公里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可怕的如同浩劫降臨的威勢!
“好厲害，好厲害……啊啊啊，我一定要修成《萬諦三式》，一定要修成，這實在太帥了！”鄭小樂面色潮紅，遙遙地盯着方毅和鄭鶴，一臉的亢奮。
鄭衛國抽着涼氣說：“除了十一年前看到爺爺施展出《萬諦三式》中的‘地式’，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天式’，果然是厲害之極，那怒先生明顯是進入騰空境界許久，更是身懷不世絕學，竟然也抵擋不住老爸的一掌！”
“師弟不愧是師弟，竟然能夠將‘地式’施展出來……”鄭爽臉上的肥肉哆嗦着，眼眸之中透着興奮。
而那蒙田，臉色則是很不好看，雖然之前就想到邱文斌不可能在那一擊下存活下來，但真正看到邱文斌死得苦狀萬分，仍是忍不住心中猛沉。
怒先生拿到邱文斌的屍體之後，表情便恢復了最初的僵冷，身形一動，便是來到了岸邊，足尖剛一落地，方圓五百公尺的地面便突然崩解，化成了大片沙地。
見此情形，鄭衛國幾人臉色又是一變，他們還是低估了騰空境界強者的破壞力，除開看得見的破壞之外，更有未看得見的毀滅，無聲無息的就將這麼廣闊的地段由內至外都給震成了沙塵。
鄭鶴和方毅也隨之有了動作，一個凌空飛行，一個踏浪而行，皆是來到了岸邊，踏着沙地來到了鄭衛國三人身邊。
怒先生走近蒙田，給他看清楚了邱文斌的屍體。
蒙田深吸口氣，站出來對鄭鶴微微欠身，說：“鄭先生，我們這就起程吧。”絲毫不提邱文斌身死之事。
鄭鶴點點頭，轉首對方毅四人說：“我這就去了，大概十來曰便會回來，毅兒，爽兒，衛國我都放心，就是小樂你，不要仗着自己突破了就胡作非爲，到處惹事。”
“知道啦知道啦！我乖乖去做服裝設計師還不行嘛！”鄭小樂甩甩手，旋即不服氣地說：“憑什麼就說我，小師弟惹的禍比我還多還大嘛，你看最近的事，哪件不是他惹出來的？”
方毅乾咳一聲，倒是有點無言以對。
的確，在蒼龍山脈招惹了鹹州鍾家，出來之後殺了王博得罪了商州王家，劉泌的生曰宴會上又得罪了聶家，現在更是得罪了龍殿……這麼算來，方毅招惹的敵人還真是夠多，說是四面環敵都不過分。
對於鄭小樂的話，鄭鶴彷彿完全沒有聽見，轉首對蒙田說：“這就走吧。”
蒙田向怒先生看了一眼，怒先生會意，身形一動，已是帶着蒙田飛空而起，鄭鶴隨即騰空趕上，三人一屍很快消失在天空中。
方毅直到這時，才輕輕鬆了口氣，雙臂同時爆出血霧。
“師弟！”鄭衛國三人都是大驚。
“我沒事，剛剛那招‘地式’負荷太大，讓我的身體也有些受損了，修養一下就好。”
說話間，方毅運轉着水木雙系甲能，水木潤澤之下，受傷的雙臂快速地修復起來，就看到那爆出的血霧快速地凝成一粒粒的血珠，飄浮在空中，如同紅寶石一般晶瑩剔透，再彷彿受到一股力量吸引，快速地鑽進了方毅的手臂毛孔之中。
其實以他現在的身體強度，施展純粹的“地式”並不會有什麼問題，但問題是剛剛“地式”和“天式”共鳴，威力陡增一倍，無形之中給方毅造成了強大壓力，最終超出了方毅的身體負荷。
由此方毅也推斷出來，《萬諦三式》的確是厲害非常，“地式”非氣震境界強者不能施展，“天式”非騰空境界強者不能施展，至於“人式”，因爲不知其具體威力如何，所以方毅也無從判斷是否需要開山境界才能施展出來。
“師弟，你居然能夠控制全身血液？這可是騰空境界強者才能做到的事情啊！”鄭爽見到血珠回體的一幕，不禁咋舌。
方毅看了同樣瞪大眼睛的鄭小樂一眼，風輕雲淡地說：“雕蟲小技，不足掛齒。”說着身形一躍，竟是飛上半空。
“什麼，難道——”鄭衛國三人齊聲驚呼。
十多公尺外瀟灑地落地，方毅臉上帶着怪異的笑容，說：“怎麼了，還不走？剛纔的動靜可是夠大，現在怕是有不少不知真相的圍觀羣衆趕過來了。”
鄭衛國和鄭爽對視一眼，都是哭笑不得，這小師弟還真是愛開玩笑啊，害的他們以爲他已經是騰空境界了。
鄭小樂卻有點明白，方毅這麼做大半是做給她看的，就是要看她目瞪口呆的樣子，不由暗自氣惱，同時又莫名地有些慶幸：還好這傢伙不是真的進入了騰空境界，不然還讓不讓人混了？
就在方毅四人離開後不到三分鐘，便有數道人影快速飛躍而來，看到這顯示曾經經歷過恐怖戰鬥的戰場，深深爲之驚駭膽寒。
此時此刻，關於剛剛那場大戰的相關報道，早已經在第一時間便快速地在各大媒體和網絡風傳開來，要知道剛剛“地式”“天式”“空空拳意”“神羅拳意”施展出來時候的駭人威勢，是整個武州市乃至周邊地區都能清晰感受到的。
種種跡象表明，那絕對是超過了氣震境界層次的可怕戰鬥，騰空境界強者之間的戰鬥！
騰空境界之戰，光這幾個字，就足以震撼整個共和了！
武州市，某星級酒店內。
巨大的投影電視正在播報着天瑙河現場的蒼夷景象，一個身材甚高大面目看上去很有幾分憨直的男人五指一顫，掌中的手機頓時被無形的震盪之力震成了齏粉。
手掌傾斜，金屬粉末灑落在名貴的皮毛地毯上，男人雙目緩緩閉上，再一睜開，目光過處，“嘰”，空氣如同被烈火灼燒，發出了刺耳的聲音，似有火光閃動。
這個人對自身氣血的凝練，已經到了接近實質的地步，從目光中透出的那一絲氣血，便足以化成利劍，斬除萬物。
木訥的臉龐此時冷如冰霜，男人那雙眸子，卻如烈火燃燒。
“鄭浪去了迷失海域，鄭鶴去了龍殿，方毅……這一次，誰也救不了你，我王賢，必用你的血肉，祭我二弟的亡魂！”
低沉的如同磨盤緩緩磨動的聲音從男人的口齒間穿了出來，透出徹骨的冷意與殺意。
這個人，正是被方毅殺掉的王博的大哥，商州王家王修的長子，王賢！
紫龍山之後，王賢沒有離開武州市，他一直在等待，因爲他知道，鄭鶴既然成了騰空境界強者，龍殿必然會來，鄭鶴一走，那方毅小子就失去了最大的依仗，這纔是他爲親弟弟報仇的最佳時機！
誰也不曾想到，這個看上去木訥的王家長子，胸中有着怎樣的隱忍，又對那個被逐出家門的弟弟，有着怎樣深厚的感情。這一切，就連王家家主王修，也不能完全洞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