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柳寒煙一聲淒厲的尖叫,嚇得姜濤將手中的酒杯一揚,另外半杯酒都扣在蘇北的腦袋上。
瞬間整個世界都清靜了,姜濤現在連辭職的心都有了,因爲情急失控,進來居然忍不住罵了蘇北,而一口紅酒又噴在董事長的臉上,居然用蘇北不知道什麼時候脫下來的襪子給董事長擦臉,這得是多尷尬的事情。
柳寒煙的臉色由青變紅,又變成白色,冰冷的看着姜濤,又轉頭看着蘇北。三個人心照不宣,都各懷心事。
爲什麼蘇北的襪子會出現在董事長辦公室?這是後來一段時間中,姜濤經常會去想的問題。而爲什麼用蘇北的襪子擦了董事長的臉後,她會臉紅,甚至這場尷尬居然不了了之。事後,姜濤只能感嘆自己心理素質不過硬,居然沒有在現場注意到更多的細節問題。
二十分鐘後,姜濤從董事長樓層的洗手間陪着柳寒煙出來,後者換了一套姜濤的工作裝,面色慘敗的對姜濤說:“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誰要是再敢提起來,我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回到辦公室後,蘇北已經把犯罪現場打掃乾淨,重新倒了三杯紅酒。
“董事長、還有總監大人,尷尬的事我們就讓他唯美的過去了,畢竟這是我們打贏洪威的第一場仗,是不是該舉杯慶祝一下。”
姜濤看了一下柳寒煙的臉色,見她沒有異常的表現,才暗暗鬆了口氣。
三人各自選取自己的杯子,都舉了起來。
蘇北笑道:“第一杯先慶祝姜濤擔任運營部總監,呵呵,你上任很着急,做的第一個案子也非常急,居然沒有擺慶功酒,借董事長的酒慶祝一下。”
三人都抿了一小口,輕輕品嚐着醒了十幾分鍾後百味俱佳的洋酒。
“第二杯,慶祝董事長旗開得勝,不僅保住了臨南的這批貨,還在今天簽下了產品代言人。”
柳寒煙心道,這還算是一句人話。
姜濤微笑道:“那我就借董事長的酒,敬你們兩位一杯。如果不是董事長的提拔,我也不會有今天,這裡還要特別感謝蘇先生從中的協調,希望柳氏集團在董事長的帶領下,我們都能夠大展宏圖。”
柳寒煙的幸運,不在於她的事業終於開始正式起步了,而在於她能結實蘇北和姜濤這樣的朋友。雖然是董事長,也是血肉之軀,難掩心中的激動,舉起酒杯。
“第三杯看來就要我來敬了,首先是姜濤,今天蘇北在這裡作證,如果能靠着我們的力量,把洪威這些蛀蟲除去,他垮臺的那天,就是我們再聚的那日,集團的高管都有一些股份和紅利,唯獨你姜濤沒有,我會給你記着,同時也不會虧待了你。”
“董事長您這麼說我就更慚愧了,對於金錢的渴望,可能是人的先天本能。不過能展現自己的價值,肯定自己的努力,這比股份對我都要重要。”
柳寒煙點點頭,隨即看向蘇北,想了想,懶散的說了句:“你也好好努力。”
蘇北哈哈大笑道:“如果我有一天能讓董事長滿意的話,你會不會給我轉正。”
“轉正?”姜濤聽得一頭霧水。
柳寒煙心知肚明他轉正的含義,也只有他們兩個知道,姐姐把自己嫁給蘇北,她不愛他,這個轉正別有深意。
一掃幾天裡的陰霾,三人喝光了一整瓶價值二十多萬從拍賣會上買下來的洋酒,在最後一口的時候,蘇北莫名的說了句:“也祝願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
蘇北只知道姜濤的酒量不行,沒想到柳寒煙更菜,喝了這麼點,居然有些上頭,可能是這兩天沒有睡好的緣故。
蘇北對姜濤說:“姜總監,酒會那邊,你自己去應付吧,我送董事長回家。”
“沒關係,那邊今晚沒什麼重要的客人,明天可能會忙一些。哎,接下來好幾檔子事等着忙,一個是咱們的新產品,另一個就是柳氏集團三十週年慶,年會還有秘書部提到的集體出遊,董事長確實累了,早點扶着她回去休息吧。”
在停車場匆匆分別,蘇北打電話給張志剛,讓他晚上來給姜濤代駕,安排妥帖後,纔開車載着臉蛋紅撲撲的柳寒煙回家。
路過一家大賣場時,柳寒煙敲了敲他腦袋:“買東西。”
“買什麼,家裡都有。”
“我逛超市不行嗎?”
“行行,我惹不起你個祖奶奶。”
蘇北把車停到路邊,被晚風一吹,柳寒煙的酒氣醒了不少,但臉還是一樣的紅。
這是蘇北第二次陪她閒逛,上一次是她報復性的花錢買發泄,這一次柳寒煙顯得精緻了一點,但僅限於一點。
柳寒煙直接找到蔬菜區,芹菜蘿蔔都分不出來的人,也跟小市民似的在那兒挑菜,買了捆韭菜還以爲這玩意叫菠菜。當她把賣場的蔬菜區掃了一遍的時候,一輛小推車已經裝滿,第二輛小推車又拿了許多的肉食以及海產品。
柳寒煙是挑的爽了,但蘇北也累得夠嗆,當他把這些菜搬回家裡廚房,準備給她做東西吃時,柳寒煙從樓上匆匆忙忙換了一套衣服。
“放下,放下!”
“幹什麼?”
“今天我做飯,誰也不許幫忙,滾蛋。”
“你是不是真喝多了?”蘇北心道這可是大年初一頭一回,太陽什麼時候從北邊出來了,柳寒煙居然還會下廚。
柳寒煙就是不喜歡蘇北質疑的目光,把他推出廚房後,套上圍裙,看了眼琳琅滿目的菜,從一個食品袋裡拿出幾本書,都是各大菜系的菜譜。
“那個寒煙,還是我來吧。”
“我不需要別人幫忙。”柳寒煙用頭繩把頭髮粗略的綁起來,認真的看看着菜譜。
研究了半天,柳寒煙亮刀了開始,乒乒乓乓的剁了起來,看的蘇北一陣心疼,心疼的是那條鯽魚,你痛痛快快給人家宰了就算了,看了很多刀,魚還是一樣的亂蹦,柳寒煙一手按着,一手佔滿了魚鱗,此時也顧不上潔癖了,居然用魚鱗的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蘇北看着無奈,手裡一根一寸多長的螺絲釘抖手而出,一抹寒光滑過,釘子貫穿魚的心臟,終於減緩跳動的趨勢,這樣一來,柳寒煙才能繼續改刀。
“你還是歇一會兒吧,乖着點。”
柳寒煙終於洗乾淨魚,放在案板上,準備燉一鍋鯽魚湯,撇了他一眼居然很平靜的坐在門口,說:“蘇北,你說我們這像個家嗎。就算我們以後結婚了,難道你會每天都下廚做飯。不管怎麼說我是你妻子,上不了牀也愛不上你,至少做頓飯總可以吧。”
“那你做吧,友情提示你一句,煤氣竈忘了開火了。”
柳寒煙的倔強,讓蘇北有些擔心,如果告訴她寒雪已經離開這個世界,她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簡直不可想象。隨着時間的推移,蘇北越隱瞞下去,心中的愧疚感就越強。
四菜一湯擺上桌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二點,誰家真娶了這麼個媳婦,真是三生有幸。而柳寒煙的菜,怎麼形容呢,蘇北表面上狼吞虎嚥,心裡卻在惆悵,一口韭菜炒雞蛋吃下去,韭菜根上還有墊牙的泥土。
柳寒煙倒是很會保養,喝了一碗湯後回房睡覺。
而蘇北今晚就沒打算睡,因爲半個小時內,有幾個不速之客已經悄悄潛入了別墅小院,他不是沒聽見,只是假裝不知道,不想讓柳寒煙見識到這個世界上的另一面。蘇北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但是她不想要的生活絕對會擋在門外。
別墅的假山下面,一個黑衣人做了個手勢,幾名同伴悄悄匯合過來,每個人的手裡都有一把槍,同時每個人的綁腿上也都有一把鋒利的匕首。
蘇北是古武修煉者,在這顆星球上,修煉古武的人屈指可數,能達到他黃階中期水平的人,幾乎都能稱得上是武學天才。而門外這幾個人,蘇北根本沒放在眼裡,從他們的氣息中,就能判斷出對方的實力水平。
帶頭的黑衣人低聲說:“**安放了?”
“嗯,沒問題,十分鐘後這棟別墅會升上天空。”
“做完這次,連夜出國,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撤。”
四個身影身手矯健的從柵欄上一躍而出,落地悄無聲息,他們對定時**的熟悉程度,好比是安琪兒玩賽車,多少公斤的**能有多大的威力,**是覆蓋放置還是露天放置,都做到了專業的水平。
距離別墅百米開外,有一輛今天才從二手市場上買來的無牌照車輛,他們是活躍在緬三角一代的僱傭兵,殺人越貨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就是家常便飯。這次收到一個老闆的一筆鉅額轉賬,特意前來炸燬這棟別墅。
帶頭男人拉開車門,幾人上了車,商務轎車揚長而去,汽車的轟鳴聲,掩蓋住後備箱嘀嘀嘀的聲音。
十五分鐘後,當這輛車即將駛上三環立交橋時,轟隆一聲巨響,車毀人亡。這些人到死都不會知道,他們安放在柳寒煙家裡的**,爲什麼會在他們的車後備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