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未然被摸了臉後,心裡噁心的不得了,同時心裡又害怕剛剛那個小動作被看到。
這時就聽到船主的鹹豬手要對師傅下手,她偷偷睜開眼,看到河裡的青蟒已經直立在水面上,正對着自己。
身後隨即傳來船主的慘叫。“啊!”
趙蠻死死扣住他的手,從手腕處翻轉,恨不得翻轉兩圈。“敢掐你姑奶奶的臉!”
旁邊船主老婆被青蟒嚇得癱倒在地。“蟒……蟒蛇啊!”
“青蟒,上!”趙蠻對着青蟒命令道。
青蟒破水而來,啪的落在船頭,這艘客船隨即因重心不穩晃動,顧未然和趙蠻也都站立不穩。
船主這個奸詐的小人,覺得機會來了,他忍着手腕的疼痛,翻轉身子,反客爲主,扣住了趙蠻。
“小妮子,你還太嫩!”
趙蠻一時不察,受制於他。但她沒有絲毫慌亂,她低下身子,側着頭冷靜地看着青蟒。
青蟒去勢不減,狠狠向前撞去,正好跨過趙蠻撞向船主,船主被撞倒在地,但他心夠狠,他死死扣住趙蠻的手臂,連帶着趙蠻也摔在了地上。
“師傅!”顧未然跑到趙蠻身邊,關切的看着她。
“小心!”趙蠻推開顧未然。
原來船主不知何時掏出了一把匕首,正揮舞着戳向顧未然。
“繩子!”船主這個卑鄙小人,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他在見到青蟒後依舊賊心不死。他看向趴在地上六神無主的老婆,命令道。
他老婆聽到後,慢半拍,漸漸開始爬起來去找繩子,但趙蠻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
“暗器!”她提醒顧未然。
沒有實戰經驗的顧未然終於想起來自己也是有武器的。
她一直在左邊小臂上綁了個袖眠針,針上沾有苗剎友情贊助的劇毒,船主正和趙蠻纏鬥,兩人的方位左右交叉,難以琢磨,於是她對着那個顫顫巍巍往遠處跑動的身影射了一排針。
她在千山居的時候曾經練習過,一排針有十二根,大範圍攻擊時,有備無患。個體攻擊時,萬無一失。
前方那個身影在中針後,就跪倒在地,她掙扎着撐着前面的屋子,但於事無補,她開始噴血咳嗽,一如顧未然當初聽到屋內咳嗽聲想象出來的場景,只不過這次是真的,而且沒有那麼瘮人。
看到她躺在地上後,顧未然終於安心的去幫趙蠻。
青蟒一直找機會撞向船主,但船主已經癲狂了,他揮舞着匕首,逮到什麼猛戳什麼,即使被青蟒纏住一隻腳,也死死抱住趙蠻的腿。
趙蠻退讓不及,正狼狽躲避匕首時,青蟒轉過身子幫忙擋了一刀,瞬間,血流入注。
“青蟒!”趙蠻氣急,狠狠踹了船主一腳,但這個男人鐵了心不鬆手。
顧未然看到,衝上去狠狠踢了船主幾腳,突然想到腿上也有暗器,她在腳腕處按下一個開關,抽出一把迷你匕首。
這把玄鐵匕首是嶽遠離開時託嶽關送給自己的,削鐵如泥。
她二話不說,對着船主的小臂劃去,布帛破裂的同時,血液飛濺出來,噴了顧未然一臉。
船主這個硬骨頭終於因爲吃痛,鬆開了緊抱住趙蠻的手,隨即,青蟒拖着他的身體划向河面。
一陣激烈的纏鬥後,顧未然和趙蠻都很是狼狽。但相比而言,顧未然的裝束看起來好太多。
趙蠻頭髮凌亂,身上的裙子也因爲撕扯破了好幾個地方。小腿那邊被匕首擦邊露出斑駁的血跡,她從腳腕處也拿出一個匕首,劃破小腿那邊的布,露出全部傷口。
“呸!”趙蠻吐出一口血沫,同時吐出一口濁氣。
“運氣真背!”她從包袱裡拿出金瘡藥,遞給顧未然。
顧未然小心地給她上藥包紮,同時心裡開始琢磨這件事的始末。
身後的河面裡傳出船主溺水的“咕嚕咕嚕”聲,顧未然回頭,發現青蟒兩分鐘一個輪迴將唐船主浸在水裡,露出水面二十秒,隨後又是“咕嚕咕嚕”的聲音。
“師傅,你讓青蟒這麼做的?”她看向趙蠻。
趙蠻捧着水壺小口喝水,“本來,我想弄死這個黑心船主,但一想,他死了,我們怎麼去豐樂鎮啊?”
“於是我讓青蟒懲罰他一下。”她收好水壺,很是無奈。
“讓青蟒將他靠近點,我有話問他?”顧未然對趙蠻說。
趙蠻勾勾手,青蟒得到授意,但還是再次確認,趙蠻又點點頭,於是它將船主勒得更緊,靠近船邊。
“你婦人說,剛開始你只是想要些銀錢,你怎麼知道我們身上有很多銀錢的?”顧未然拿着匕首靠近他。
那船主這時候倒沒有硬骨頭的氣節,他喘着粗氣說:“當然是介紹你們坐我船的人告訴我的。”
“他說你們有錢,但沒有背景,適合下手。”
趙蠻聽到沒有背景的時候,不樂意了。
自己這是被歧視了?堂堂搖鈴掌門被人家說沒背景。她向河面的方向彎彎手指,於是船主又被送進水裡享受了三分鐘。
再次上來,船主也染上了他老婆的症狀,咳嗽個不停。
“要殺要剮,你,你給個痛快!”他斷斷續續說道。
顧未然聽到這話也氣笑了。
“你可是要將我二人送到怡春院的,我雖沒有進去過,也知道那是個讓一般女子生不如死的地方。”顧未然怒目而視。
“你還有臉面讓我們給你個痛快。”她翻了個白眼,實在是對眼前這個厚顏無恥黑心腸的人無語。
“來來來,未然!”趙蠻遞給她一個白色的藥丸,正是之前周密對她們二人用過的幼蝨蠱。
“餵給他,要解蠱,就得乖乖將我們送到豐樂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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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未然想到幼蝨蠱發作時身上紅腫瘙癢的感受,一陣涼意從後頸傳來。
“可是,師傅,他太過癢,會不會影響船行的速度啊?”
“恩……”趙蠻思索,“那換這個吧。”她又掏出一個紅色的藥丸。
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這個漸凍凝血丸,我只剩兩枚了。”
“無事,好刀還需用在刀刃上,這種好藥也得用在適當的人身上。”顧未然接過藥丸。
對着青蟒做了個翻轉的手勢,好在相處多時,青蟒領會到她的意思,將船主整個人倒過來,頭朝下。
顧未然手握匕首威脅,捏住藥丸送進他嘴裡。
船主掙扎着緊閉着嘴,顧未然將匕首戳在他臉上,那張粗糙的大臉上隨即滑下一串血珠。
“你不吃也可以,我們花費個十天半月也能到豐樂鎮,而你,就準備進我們青蟒的肚子裡吧!”她邊說邊加重力道。
臉上露出邪惡快意的表情,獰笑道:“而且,死無全屍哦!”
“好,我吃!”船主鬆口,但又附加條件,“上岸後,你們必須給我解藥,而且,要給我婆娘解毒。”
顧未然將藥丸塞進他嘴裡,“當然,我們可不會草菅人命,逼良爲娼。”
“張嘴!”她命令船主。
船主張開嘴,顧未然笑了笑,在他頭頂猛拍了一下,匕首在船主下巴處蓄勢待發。
“我,我嚥下去了。”船主來回伸舌頭辯解,長大了嘴,爲自己辯護。
顧未然收回匕首,讓青蟒再將他翻轉回來。
“你老婆我會救治,但和你一樣,下船的時候,我纔會解毒。”
“你身上的毒,發作到身亡是一日的光景,半個時辰後,你的血液流速會減緩,我會給你點藥粉緩解,半個時辰加重一次,所以,你早點將我們送到,你也會少受點苦。”趙蠻坐在貨倉的門口,對船主說。
趙蠻揮揮手,青蟒直接將船主送到船尾,“青蟒,你去捉些蛇來問路。”她對着青蟒命令。
於是青蟒送完黑心船主後,就潛入水底。
不一會兒,他帶着幾條黑色水蛇靠近船邊,停留了好一會兒,隨後就剩下青蟒,那幾條水蛇離開了。
“未然,你和青蟒盯着這兩人,我休息一下。”趙蠻着實累了,睏倦的靠在貨倉的門邊。
顧未然正拿個麻繩將船主老婆綁好,休眠針上的毒見效很快,但後勁如何,持久性都有待考證,所以她要做好萬無一失的準備。
“師傅,你講包袱裡的袍子拿出來搭在身上。”
但身後的趙蠻已經進入淺眠。
顧未然將船主老婆綁成個糉子後,將包袱裡的袍子翻出來披在趙蠻身上,河面上清風颳過整個船頭,經過船艙,將剛剛的渾濁肅殺之氣全部吹散。
顧未然也坐在船邊,陪着青蟒一起觀察周圍的情況。
等終於到達曾經離的很遠的山脈,在兩座大山之間穿過,經過一處急流後,到達一片寬闊的流域,而且,這片河面上船隻開始變多,時不時有類似的客船和這艘船交錯。
青蟒就默默的潛伏在水底,擔心碰到別的船,它將龐大的身軀纏在船身的水下部分。結果蹭了一身青苔,它有些不滿,就將頭移到船頭,突然露出水面,嚇着黑心船主差點把撐船篙扔掉。
趙蠻很累,即使在船經過急流時,也只是滑動的時候掙扎囁嚅了兩句,一直睡到現在。
剛剛船主被青蟒嚇到後的驚呼,突然吵醒了她。
主人和寵物間的心靈感應吧,她一醒來就問道:“青蟒呢?”
顧未然看到很多船隻的時候,就猜到豐樂鎮漸近,於是讓青蟒躲起來。
此刻她有點愣神,不知青蟒是否發生了什麼。”我讓它躲起來了,這邊船隻比較多。”
趙蠻吹了個口哨,青蟒就在她們這邊的船邊探出頭。
正在這時,前方傳來密集的人聲,“上岸嘍,豐樂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