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薛晨對鄭莉的吩咐,癱坐在地上丟了魂一樣的眼鏡男子大叫一聲:“你們要把我的屍仙怎麼樣?那都是我的寶貝……”
“屍體就應該入土爲安,自然是焚燒了,進行埋葬。”薛晨淡淡說道。
對面兩人聽到屍仙兩字則精神一震,對視一眼,眼瞳中都有着激動和急切。
眼鏡男子氣喘如牛:“不可能的,我煉製的屍仙水淹不死,火燒不化,你放了我,放過我吧……”
“且慢。”見鄭莉拿出了手機要通知本地的公安,柳封低喝一聲,往前走近了幾步,目光直視着薛晨,“我剛纔說了,這裡留給我我們柳宗處理,二位可以離開了。”
薛晨不爲所動,也懶得在言語上繞老繞去:“如果我說不呢?”
柳封眼神陰翳了起來:“這裡是出雲市,二位最好還是聽從東道主的勸告,既然已經解決了問題,何不立刻啓程回去,又何必多生事端呢?聽說,炎黃部門每年都會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折損一些人,真是令人惋惜啊。”
“你什麼意思?!”鄭莉聽出柳封言語中的威脅含義,有些惱火的喝問了一句,她好歹是炎黃部門的老人,自然知道炎黃部門和各地修行傳承之間的關係,說是水火不容過分了一些,但說是互相不對眼那是一定的,私下裡也少不了一些摩擦,畢竟,炎黃部門的職責就是監控華夏大地上的諸多傳承,進而震懾,避免這些傳承威脅做出威脅國家之事。
可是,如果說暗害炎黃部門的人,可不是誰都有那個膽量的,炎黃部門雖然是建國後才成立的,可是到了如今,任何一流傳承都沒有膽量硬碰硬。
她也不相信,柳宗敢冒天下大不爲。
“呵呵。”柳封低沉的笑了一聲,眼睛裡閃爍着不懷好意的光芒,“在下別無他意,只是勸告一番,畢竟,任何事都有些意外,就像是普通人出門可能出車禍,遇到歹徒,甚至是陽臺上掉下來的一個花盆都能要了命去,修行者也可能遇到同樣的意外身亡,所以,我勸兩位還是立刻離開的好,避免發生什麼意外。”
相對於鄭莉的不忿,薛晨則很平靜:“那多謝關心了,我二人會多加註意的。”說完,轉身將癱坐在地上的眼鏡男子用一隻手提了起來。
夜色中,柳封的臉色越加的陰沉。
“你剛纔說,這些屍體被弄的用火燒不化,對嗎?那現在告訴我,怎麼才能恢復正常。”薛晨看着狼狽不堪的眼鏡男子的眼睛,“你應該想一想,如果那些是你的孩子,你忍心嗎?”
眼鏡男子嘿嘿低笑,眼神狂熱:“如果我的孩子不幸死掉了,那我一定會這麼做,將他煉製成銀屍,不,金屍,這樣一來,就可以永遠的陪在我身邊了,這不好嗎?”
薛晨感覺這個眼鏡男子的性情已經有些扭曲了,失去了正常人的人性,也懶得在多說什麼,將人抓在手裡,帶着往外走,打算離開這裡,至於那些屍體就由公安來處理好了,如果火化不了,再做打算。
李婷婷也在他的身體裡生氣的說道:“這個傢伙真是個大壞蛋,超級大壞蛋,那些小朋友都那麼可憐了,死了還不得安寧,壞死了!”
“封師兄。”看到薛晨要帶着人離開這裡,柳宗的那名女子提醒了柳封一句。
“站住!”柳封身形一動,攔在了前方,神情凌厲,“人和那本小冊子留下。”
“讓開。”薛晨皺了下眉頭,他的耐性快要被耗光了。
柳封重重的哼了一聲:“這裡是出雲市,也是柳宗掌管的地方,你拿到的東西,也都屬於我們柳宗,我最後說一遍,人和小冊子,留下來!”
鄭莉瞭解薛晨的脾氣,第一次見到就清晰的認識到了,絕對不是一個受人威脅的主,即便知道了曹文顯是曹武通的弟弟,可還是沒有任何讓步,只怕此刻也不會。
她卻不想和柳宗的人真的正面衝突,畢竟,對方說的很正確,這裡是柳宗的地盤,他倆就算是過江龍背後是炎黃部門,那也很難斗的過地頭蛇。
“兩位說人和小冊子都柳宗的?既然如此,那等我二人上交,你們柳宗自然可以去和炎黃部門的主事人談論,我想,炎黃部門不會貪墨扣留他人之物的,如果真的那麼做了,我想傳承聯盟也會很高興替柳宗做主的。”鄭莉將道理擺在了明面上。
薛晨認同的點了下頭。
傳承聯盟,也就是華夏大地上所有修行傳承加一起的統稱,在建國前是不存在的,直到建國之後,纔有了這麼一個概念,以幾個一流傳承爲首。
薛晨也大概的知道,之所以會出現聯盟,正是因爲炎黃部門的不斷壯大,太過迅猛,已經足以碾壓一流傳承,也許是爲了自保,也許是爲了其他的目的,形成了聯盟,隱隱的和炎黃部門進行抗衡。
鄭莉也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任誰都挑不出來道理。
就好比是普通人丟了錢包,被別人撿去了,理所應當的交給公安,失主可以去自行認領,總不可能突然一個人站出來錢包是他的,就可以搶去,沒有那個道理。
炎黃部門也有規矩,執行任務獲得一切戰利品都是歸下面的人的,理所應當的,兩個人得到的東西就是薛晨和鄭莉二人的,可如果東西真的是柳宗的,兩個人也不會強行霸佔。
現在,該講的道理都說了,留下的路也只有一條了,那就是徹底的撕破臉皮,來硬的。
柳封眼神閃爍不止,不住的有兇光流露出來,驀地,注意到了薛晨的手裡多出來了一件東西,他看了一眼,神情微動:“閣下手裡的似乎是日月星宗獨有的黃昏葫蘆?”
薛晨稱讚了一句:“好眼力。”
黃昏葫蘆是日月星宗煉器師才能煉製的一種靈器,需要在傍晚時刻,大日一半在地面上,一半在地面下的時刻,將多鍾劇毒之花的氣息同那黃昏時涌動的陰陽二氣揉作一團,注入到特製的葫蘆中方可,
鄭莉也是第一次看到薛晨的黃昏葫蘆,頗爲意外:“你哪裡來的黃昏葫蘆?我聽說日月星宗門規森嚴,不會有人膽子那麼大,敢將宗門之物私自拿出來販賣吧。”
就算有人賣,也得有人敢買啊,日月星宗可是隨時可能一躍成爲一流傳承的存在,誰敢隨便打日月星宗獨有靈器的主意,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呢嗎。
“你說它,說來話長,簡單的說就是我殺了日月星宗的一個人,將他的黃昏葫蘆拿了過來。”
薛晨話音剛落,柳宗的女子就呵斥了一聲:“你說謊!日月星宗最爲霸道,如果你殺了日月星宗的人?你早就死了,就算你是炎黃部門的人,也保不下你!”
“哦,我是說錯了一句話,我殺死的應該不是一個,而是兩個日月星宗的人,恰好是一男一女……分別名爲季侯君和上官虹”薛晨目光在柳宗的男女二人身上掃了一眼,“日月星宗是很護短,也很強勢,可不代表真的可以爲所欲爲。”
柳封和身旁女子心裡都一跳,聽到說殺死的是一男一女,這也讓兩人感覺到很不舒服。
也被薛晨的話驚了一下,日月星宗可比柳宗要強出一大截來,不敢想竟然有人殺了兩個日月星宗的人之後竟然安然無恙的活着,這未免有些讓人難以相信,可既然有名有姓。
“季侯君……”柳封心底沉了沉,因爲他聽過這個名字。
曾經,有人收集了諸多傳承的煉晶大圓滿修行者的資料,按照每個人的資質進行推斷,哪一個都能夠短時間內邁入半步丹華,那一個定然可以成就丹華境。
其中他柳封和季侯君都在名單上面,甚至季侯君排名還要更靠前,而他排的很靠後,正是因爲感覺自己被小瞧了,他才心裡憋了一口氣,整整苦修一年,終於邁出了着一步,成就了半步丹華。
驟然聽到季侯君被眼前之人給殺死了,他心中難以遏制的生出了一些兔死狐悲的感覺,還有強烈的警惕,季侯君在日月星宗也算是很被看重的,被殺死了,日月星宗應該很震怒纔對……
一時間,柳封有些踟躕起來,他在想,難道眼前的年輕人有着什麼驚天的背景不成,在糾纏下去,甚至是動手了,事後會不會給自己惹來擺脫不掉的禍事?
基於如此種種的顧慮,當看到薛晨從身邊走過,柳封面沉如水,緊閉着嘴,眉頭深皺,但沒有再進行阻攔,如果再進一步,那就是徹底的撕破臉皮了,說不得要有人會死。
他自然不懼一個煉晶大圓滿,可問題是,事後該如何?畢竟,他就算拿到了目標之物,上交給了傳承,能夠得到嘉獎,但會不會引出自己無法承受,甚至是柳宗都難以擺平的麻煩呢?
“封師兄……”一旁女子看向柳封。
柳封擡了下手,攔住了女子說下去:“我自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