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殺了你!”
“再扇!”
薛晨全身繃緊,謹慎的盯視着,防止她再次出現剛纔的情況,如果不是時間逆轉,他已經是一具屍體!
而她剛纔的話也着實驚到了他,四十年前就已經是丹華境巔峰大圓滿?但是卻被算計了,這才導致一身修爲被抽走,就是爲了成就炎黃部門第一個祭魂境?!
每一句話,都蘊含着太磅礴的信息,甚至可以說是驚天的機密,讓人瞠目結舌難以想象,可是眼下不是思考那些的合適時間,現在他吃了所謂的還陽粉,體內暴動的氣血已經快要將他撐爆,她又變的更加危險起來。
“你!啊!”花姐痛苦憤怒的呵斥一聲,而剛剛落下去的手再次擡了起來,可以看得出她在極力的掙扎抵抗,可是因爲子母心神蟲的存在,讓她無法違抗他的命令。
她甚至將嘴脣咬出血了,可手掌還是再一次的摑在了臉上,在蒼白的細膩的臉龐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紅色五指印。
太可怕了!他真正的見識到了子母心神蟲的厲害,心中也一陣後怕,如果他真的中了招,可以說徹底的栽了。
“繼續!”
當薛晨下命令讓他繼續自扇巴掌,她眼眸中滿是怒意的看了他一眼:“我會記住你的所作所爲的!”
啪,巴掌第三次落了下去,可同時,她的眼神變了,變的惶惶和有些茫然,她伸手貼在右側的臉頰上,眼眸的焦距漸漸的清晰起來,看向了他。
“薛晨!”
驚呼一聲後,她流下了眼淚,神情痛苦難過。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的……”
“花姐?”薛晨謹慎的看着她,眼神閃爍了一下,終於確定,這一個不會錯了,就是他最初認識的花姐。
“快幫我解決還陽粉的藥效!”雖然經過了這冷水的浸泡還有上萬只蟲子來幫他吸收藥效,水面上已經漂浮了一層死蟲子,可還是不行,他體表的皮膚依舊在持續的崩開,絲絲的滲出血來,幾乎將水坑給染紅了。
花姐看了一眼他後,又掃了一眼不斷漂浮起來的死蟲子,面色閃變了幾下:“還陽粉是給將死之人吃的,比所謂的虎狼之藥還要強烈百倍,完全是死馬當活馬醫,而你吃了十倍的伎倆,這藥池和萬蟲也無法徹底的中和藥效,那隻能……”
“只能怎樣?”他急急的問道。
花姐用行動告訴了他,身體貼了上來,眼眸低垂,嗓音微顫:“抱緊我。”
他現在身體已經快要被氣血給衝擊的爆炸了,也沒有什麼心思去琢磨和猶豫考慮,按照她說的一樣,直接將她給抱住了,忙不迭問:“然後呢?”她的身體綿軟而很泛着涼意,讓他感覺舒服了一些。
“然後……”花姐蒼白的臉頰驀然多了幾許紅潤,沒在水面下的手輕輕動作了一下,給薛晨做出了指引,同時嘴裡發出“啾”的一聲,只見池子裡還活着蟲子全都往外爬,更是將那些陣亡的蟲子屍體也給叼了出去。
不過幾秒的時間,整個水池就重新變的清澈碧綠起來,透過水麪可以影影綽綽的看見,花姐的一隻柔荑的兩指捏在一物之上。
每喘一口氣就像是吐出一口火的薛晨向前踏出了一大步,連帶着將花姐綿軟的嬌軀擠在了藥池邊的青石壁上和他的身體之間。
“唔。”花姐的喘息也愈加急促,紅霞飛上了白皙嫩滑的臉頰,眼波微瀾的看了他一眼後,微微的闔上了雙眸,揚起了白頸。
幾息後,已經趨於平靜的藥池水面突然劇烈波動了起來,像是沸騰了一般,疾風驟雨,浪潮重重,綿綿不絕,直攀高峰。
“算起來,應該也是時候將他接回來了。”坐在辦公桌後的毛金山心裡算計了一下日期,應該已經有十五天了,按照他的估計,憑薛晨的肉體強度,也應該到了一定極限了。
站起身後來到窗前,他看向一個方向嘆了口氣:“又是得我來收拾爛攤子,唉。”
可是沒有辦法,也只能他來做,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在過去的四十年裡,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十幾次吧,尤其是近十年更是頻繁,每一次將人偷回來時都幾乎是被折騰的半死不活,他只能恩威並施,許以不少的補償方能夠消解那倒黴蛋心裡的怨氣。
說是倒黴蛋,可某種意義上說也是幸運兒,雖然會遭受一些痛苦和驚嚇,可是得到的補償足以撫平倒黴蛋的怨氣,甚至說不定還願意在來一次呢。
而這一次的倒黴蛋就是薛晨,想到薛晨,他感覺自己這一次肯定得大出血了。
心裡想着,他身體穿過牆壁,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就已經是在京城市區外,站在了一座開滿了鮮花的院子前。
他看向院子裡面,目光在院子裡的小二樓上一掃,敏銳而清晰的看透了一切,搜尋着薛晨的身影,然後以術法隔空抓出來,神不知鬼不覺,以往都是這樣做的。
很快,他找到了薛晨,可是和他預想的有些不太一樣,和過去的每一次都不一樣,人竟然沒有被囚禁捆綁,反而是看起來很舒逸的坐在客廳之中喝茶。
等他看到玉瑾花坐在一旁給她斟茶,更是有些瞠目,搞不清眼前的狀況了,怎麼會是這樣?
他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兩個人的神情,不止是有說有笑,那眼神中還有着更深一層的一些東西在裡面,這讓他徹底的糊塗了。
而房子裡面的兩個人都沒有察覺到有人在暗中窺視,依舊在喝着茶說着話。
“還剩幾天就到新年了,我明天就會回海城。”薛晨喝了一口杯子裡的花茶,“對了,這種花茶拿給我一些,我回去喝。”
這種花茶着實神妙,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成分,很複雜,可以看見不止有花瓣似乎還有草藥和蟲子!看起來着實有些嚇人,可滋味卻是頂尖,效果更是非凡,喝過之後,讓他感覺到自內向外的舒泰,對於身體也有着不小的裨益。
“好。”花姐眼眸柔美的看着他,笑意盈盈的點點頭,“那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海城,我還沒有去過海城呢,聽說是個很美的城市?人傑地靈呢。”
薛晨雖然是海城市人,可也不認爲海城真的有那麼好,在全國範圍內也就是一個二流城市,至於人傑地靈也談不上,至少在修行方面,連個修行傳承都不存在。
“海城市,出了一個你,那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花姐咯咯一笑。
看到她如此稱讚自己,他一時間還真的有點不太適應呢,實在是和之前的十幾天遭遇的反差太大了。
“而且,我也不想再戴上那張假臉皮的,所以,還需要你的陽氣呢。”花姐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只要是一個正常的女人都不會希望自己的臉上長滿了膿瘡,只能戴着一張冰冷的假臉皮生活。
而且,膿瘡還不是最難以忍受的,最沉重的莫過於身體自內向外的冷意,就像是日日夜夜浸泡在冰水之中,生不如死,如果不是她的意志力足夠強大,早已經瘋魔了。
“陽氣……”薛晨現在是談陽氣而色變,實在是之前的半個月在他的心裡留下了陰影了。
看到他變了的臉色,花姐輕嘆一聲:“時也命也,她本想以子母心神蟲控制你,長長久久的擁有陽氣的來源,不用承受寒冷之苦,可到頭來卻……”
恰好反了過來,如今她成了被控制的一方,心神蟲是她培養的,可即便如此她自己都無法解除,因爲她的任何情緒上的變化都會經由子蟲傳遞到母蟲那裡,也就是說當她想要研製辦法解除心神蟲控制時,薛晨是能知道的。
心神蟲是她最爲驕傲的一項成果,可現在卻成了她的枷鎖,即便相隔再遠,母蟲對於子蟲的操控都是微妙而強大的,甚至可以控制子蟲啃食掉宿主的靈魂,那種痛苦可以擊破一切抵抗。
更爲可怕的是,隨着心神蟲在雙方靈魂內的成長,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會越來越微妙,尤其是子蟲的宿體會對母蟲的宿體產生依賴感,最開始的抵抗和不滿都會漸漸的消弭。
她現在就已經了察覺到了那種效果。
當擡起頭再次看向薛晨,就發現薛晨也眼神中帶着思慮的看着她。
她莞爾一笑,眼眸流轉:“怎麼,還害怕我會害你嗎?她雖然也是玉瑾花,但我不是她,我可以用你最喜歡的方式吸取你的陽氣的,你難道不喜歡嗎?我的小師弟。”
薛晨知道她所指何意,看着她巧笑嫵媚的樣子,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藥池中“解毒”的一幕幕,隱隱的感覺到自己的氣血都流轉的快了,胸腹燥熱,喉頭發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