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的場院後身的泥土地上因爲沒有人打理已經長了不少的荒草,秋天已經來了,草窠裡有許多的螞蚱蛐蛐珍惜這最後的一定生命拼命的鳴叫着,留下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聲音。
安靜的空氣,讓這一聲聲蟲鳴更加清晰,但很快,就被雜亂聲音給徹底的掩蓋,咒罵聲、喊叫聲、譁然聲、驚呼聲連成一片。
當小周山的老九倒在了地上,也就意味着這一次的小周山和祁王府兩個傳承之間的比鬥徹底的結束了,結果也已經很清楚,祁王府傳承贏了,保住了自家的產業。
“這不可能!”
“不會的,九叔怎麼可能會輸,那可是日曜矛術法啊,靈級頂尖的術法!”
“我們小周山輸了?我一定是在做夢,祁王府的人憑什麼能贏我們,他們不是隻有兩個人的嗎?”
小周山的那些小輩沉不住氣,已經吵鬧起來,一個個麪皮漲的青紫,握緊雙拳,一臉不甘心的模樣,更不願意接受眼前的這個事實。
“啊,我,我……”崔麗花見到小周山最後一個有希望的人也被打倒了,臉色瞬間變得青紫,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不斷的翻白眼,好像隨時都要昏厥過去。
“祁王府……贏了?”馬氏一族和灰仙門的人心裡都同時自問了一句,實在是有些難以讓人相信。
小周山帶着必勝的氣勢而來,也的確又必勝的資本,相比於祁王府的人丁凋零,小周山傳承者衆多,三倍以上的人數。
讓祁王府雪上加霜的是還有兩個人妥協了,不肯在這爲難時刻挽救祁王府的尊嚴,甘願爲了自身的利益而無恥的聚聚出戰。
就是這樣一個情況下,祁王府竟然是最後的贏家,誰能想到?
看着站在場中央的最後一個人,在場的每個人的心思各不相同,百般滋味。
最高興也最激動的自然是祁雲山夫婦了,兩個人都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內心的驚喜了,這一切的一切在二人看來就像是一場夢一般,他們贏了,產業保下了,祁王府傳承的尊嚴也沒有被踐踏,沒有讓祖先蒙羞!
高興的只有兩個人,不高興的可就多了,刨出來小周山的人以外,在場最難過也不願意接受眼前事實的就有這麼三個人,許銘、劉驁和吳克峰。
許銘早已經所在角落裡不出聲,面色青紫,眼神閃閃爍爍的看向薛晨,此時此刻,他自己認爲終於看清了薛晨,也終於明白自己過去爲什麼一直鬥不過薛晨,現在終於說通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讓他恨的牙癢癢的人竟然如此的恐怖,不僅不止是修行者,而且還是一個人幾乎挑翻了小周山!
這可是小周山啊,上上下下足足有着二十多個修行者的龐大傳承,隨便一個拿出來展現出來的本事都可以驚駭世人,也讓他和父親當做超級尊貴的賓客對待,可是現在竟然被薛晨一個人壓住了氣勢,接連三人受創,最終輸掉了比鬥。
他心裡當真是又恨又懼,有些後怕的想到,還好當初薛晨沒有想要要殺了他,否則,他可能早已經是一具屍體!
劉驁和吳克峰呢,更是一副死人臉,難以接受這個局面,他們兩個人都已經不要“臉”了,冒着被馬氏一族和灰仙門笑話的情況下,放棄了爲祁王府傳承出戰,爲的不就是各自的利益嗎?
可到頭來,祁王府傳承依舊勝利了,笑到了最後,這讓他們兩個人情何以堪?置於何地?完全是被加在火上烤啊,並不難想象,等到風波結束,祁雲山一定不會像過去那麼“溫柔”樂,會換成量一種態度。
“可惡,這個小畜生是從哪裡來的,壞我們的好事!”吳克峰表情猙獰,真的要瘋了,本來一切都已經在私底下商量妥當了,安排好了每一步,可是第一步就出現了差池,如此一來,後面的每一步都成了廢棋。
而劉驁的情況也差不多,只是沒有顯露的這麼明顯,看向薛晨的目光也滿含着惡意,恨不得一刀剁了。
面對這些投射過來滿含着各種情緒的眼神,薛晨全然沒有在意,也不理會,回過神來,笑呵呵的對於祁雲山夫婦問道:“看起來,是我們贏了?”
“我們贏了,我們贏了!”祁雲山本來捱了崔麗花的蝕魂魘,精神受到了損傷,可是此時被勝利的喜悅一衝擊,情況好轉了許多,可謂是喜上添喜,忙不迭走過來,用力的抓住了薛晨的手臂,激動的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任何感激的話都無法表達出他此時的心情。
一旁葛青虹面帶微笑,心裡一陣可惜,自己就是沒有女兒,否則說不得……
“已經不早了,有廢了好些力氣,我們回去休息吃飯吧。”薛晨是真的有點餓了。
“好好好,不醉不歸!”祁雲山連連答應下來。
葛青虹柔聲說到:“注意身體……”
看到三個人都已經商量吃飯喝酒慶祝了,小周山的人忍不住了,呼啦啦的圍了上來,一個個怒目而視。
祁雲山眼神冷淡的掃視了一圈,最後望向被人攙扶着的崔麗花,問道:“崔女士,這是什麼意思?”
“不準走!我們小周山沒有輸,是你們作弊,這個人……不是你們祁王府傳承者!”一個小周山的年輕人憤然開口,伸手指着薛晨。
薛晨揚了下嘴角,笑而不語,祁雲山也不屑的哼了一聲,表示鄙夷。
“小周山的各位是不是太過健忘了,該不會是忘了,這可是你們的人要求薛晨作爲第五個人替我們祁王府出戰的,而不是我們私自的行爲。”葛青虹目光飄過崔麗花那張比鍋底還要黑的臉,嘴裡說的話像是一個巴掌拍在了每一個小周山傳承者的臉上。
“現在,怎麼各位還用這個事來說道,是不是不合適呢?更何況,就算你們不認,這裡可是有馬氏一族和灰仙門的朋友在這裡作見證。”
灰仙門的人都沒有出聲,有一些猶豫,反倒是馬氏一族的人站了出來,其中一位濃眉大眼紅臉龐的年長者朗聲說到:“不錯,我們馬氏一族既然有幸被邀請來作爲見證,那我們自然就要秉持公正,這位小友的確是被你們小周山的崔女士主動要求替祁王府出戰的,剛纔的結果自然也沒有任何異議。”
見到雲州省最強傳承的馬氏一族在來到這裡後第一次站出來說話,還是替祁王府傳承,小周山的人神情都非常的不好,憤怒但是又不敢表露出來。
“咦。”灰仙門的人看到這一幕,有一兩個心思縝密的長輩很快明白過來了,馬氏一族這是主動的替祁王府傳承站臺自然不全然是因爲公平公正,是更看好祁王府的未來,而不太看好小周山,不,更準確的說是那個一挑三的年輕人,否則爲了一個風雨飄搖的祁王府傳承不至於如此。
想到這些,灰仙門的人也不由得深深的多看了幾眼那個引起這一系列巨大變化的青年,不得不重新審視和估量。
有了馬氏一族站在了祁王府那一邊,小周山縱然一萬個不情願,在完全不佔理的情況下也沒有什麼話說了。
不被人攙扶着的崔麗花閉了一下眼睛,等在睜開時,整個人都彷彿老了十歲,透着一股深沉的疲憊,嗓音低沉的說到:“好,這次契約比鬥,我們小周山……輸了,我們認!”
小周山傳承者,全都咬着牙,滿臉屈辱和不甘心,他們秉承着上輩上上上輩的囑託,一定要搶奪下“屬於他們小周山的產業”,可失敗了,完全是因爲一個很不起眼的失誤,導致了滿盤皆輸。
如果贏了,他們至少能夠拿到泰和集團一半的產業,那時,他們的生活即將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可一切都成了夢幻泡影。
“可是……我還有一事要與各位說道說道,剛好雲州省的所有傳承人都在這裡。”崔麗花緩緩的吸了一口氣,強打起了一些精神,“我們小周山人已經在外漂泊了太久,也厭倦了,這一次回來就不打算再離開了,所以,我要求重新分配雲州省的靈地。”
所謂靈地,也就是那些人煙稀少的地帶,以供各個傳承佈置聚靈陣吸收靈氣,每一家傳承都有屬於自己的地盤,不容侵犯。
聽到崔麗花提起了這個事,薛晨眼神動了一下。
所有人重新回到了樓內的會議室,一張詳細的雲州省地圖平鋪開來。
“既然小周山傳承願意迴歸雲州省,這也算的上是咱們雲州省的幸事,壯大雲州省修行界的聲勢,那麼我們現在就來給小周山分配靈地,按照老規矩……”馬氏一族的長輩侃侃而談。
“抱歉,打擾一下。”薛晨看向那個說話的馬氏一族長輩,面帶笑意的說到,“我也要求分配一塊靈地。”
薛晨一言既出,會議室內登時安靜了下來。
“我想,我的這個要求不過分吧,既然每一支修行傳承都有自己的靈地,我不也應該分配一些嗎?”薛晨聳了一下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