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門之後竟然是這樣的?門上的仙境呢?我見不少人很沮喪。
這時候,九頭蛇已經率領蛇子蛇孫在一旁冷靜圍觀,不再和人羣攙和在一塊。
於是我快步走過去。把昨天晚上的經歷向大夥講了。
聽到最後一段,玻璃門上顯示一朵黑色的花時,衆人無不扼腕長嘆。認爲那就是鏡花水月的真諦。雖然一時間不能參透,但是,只要東西在,機會總是有的。現在玻璃門砸毀了,想研究也不容易了。
我從地上撿起玻璃門的一塊碎片,其正面晶瑩剔透,平整得像一面鏡子。但是背面凹凸不平,有很多坑坑窪窪。
這讓我想起水泥桌子來。製作水泥桌面的時候,把混好的白灰和石子倒進地上一個長方形的淺槽裡。等幹了之後,就是一張桌面。這桌面製作的時候,由於一面衝上,所以會很平整,而另一面接地,免不了坑坑窪窪。
我看了看手裡的碎片,莫非這玻璃門也是這樣做出來的?我仔細看了看它背面的坑窪,然後在石壁上找到了相同的凹凸。
我撓撓頭,又仔細看了看。我發現,這玻璃門雖然碎了,但是我手裡這塊,分明能看見裡面亭臺樓閣的一角。莫非,這裡的仙境是畫上去的不成?
我回憶了一下昨天看到的仙境。很真實,如果真是畫出來的,這功力,真是絕了。
想起那扇門,不得不說,老婆婆的決定太草率了。怎麼能聽信楊念魂的一面之詞就果斷毀掉玻璃門呢?
這個玻璃門顯然還有很多東西沒有研究透徹。
我心裡有些不滿,於是不由自主得說出來。雖然當時看見九頭蛇在砸門我也沒有阻止它。但是這時候看見玻璃門被毀,還是忍不住抱怨兩句。
有時候指責是推卸責任的最好辦法,比如在班上放了屁,你一定要在別人指正你之前,找到一個倒黴蛋當替罪羊。
老婆婆和楊念魂極力辯解。一個說我太危險,萬一讓這道門弄得獸性大發,大家都別活了。一個說,只有毀掉這個門才能荒山,這是楊念魂清清楚楚預測到的。
我有些生氣,拍拍手:“好啊。那麼,現在怎麼進去?誰能告訴我?”
楊念魂想了想,說:“你昨天晚上看見一朵黑色的花出現在玻璃門上?”
我點點頭:“是啊,這朵花還會動呢。雖然很慢,但是我明明看見它開花了。”
楊念魂點點頭。又說:“你曾經說,靠近玻璃門的時候,花就不見了。等離開之後,花馬上就出現了,是嗎?”
我說:“是啊,你在幹嘛?審犯人?”
楊念魂搖搖頭:“我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你看見的是月光下的影子。所以,你站到玻璃門前,自己的影子擋住了花影,於是什麼都看不到了。”
我想了想,只能點點頭:“有道理。不過花在哪?”
我早把這附近望遍了。能找到一棵不太枯黃的草已經很不容易了,哪來的什麼花?
楊念魂嘴裡嘟囔着:“這裡是一線天,要想出現影子,月亮必須升到這個高度……月亮在這裡,玻璃門在這裡,那麼影子……”
她推算了很久。終於,指着不遠處山壁上一塊突出來的山石說:“昨晚上的影子,估計是它的。”
我一聽這話就樂了,指着那塊石頭說:“你看清楚了,那可是塊石頭,而且方不方,圓不圓。怎麼看也不像是一朵花啊。”
楊念魂說:“我的推斷沒有錯。”
我說:“最簡單的道理,石頭會動嗎?晚上我看見的花可是開過的。”
楊念魂說:“從花骨朵到完全打開,一共九層,對不對?”
我有點詫異:“你怎麼知道?”
楊念魂說:“橫看成嶺側成峰。你現在看這塊石頭,的確不成樣子。但是月光下它的影子,就是一個花朵。而且,隨着月光的移動,它的影子也在變化,恰巧形成花開九層的現象。”
楊念魂一番話說的我啞口無言。於是大夥走到那處山壁下,開始研究那塊石頭。
這石頭距離地面並不遠,伸手就能夠到的距離。
我挺了挺腰,伸手就像摸摸它。但是被老婆婆喝止住了:“你不要命了嗎?”
我意識到可能有什麼危險,但是老婆婆這麼說話也太不給人面子了。於是我說:“進了荒山,這命早晚得丟,要不要還不是一樣?”
老婆婆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只是催促着蛇中諸葛把她擡高,好仔細看看那塊山石。
我心裡好奇,無奈老婆婆始終不說話,於是只好厚着臉皮不恥下問:“爲什麼說我不要命了?這塊石頭有什麼危險?”
老婆婆冷笑一聲,只是不答。
八嬸自從進山,一直很少說話,這時候見我尷尬,對我說:“你站到這裡來看,石頭上有很多小孔,而且裡面有些暗紅。那些紅的很可能是血。”
果然,石頭的另一面確實如八嬸所言。像個馬蜂窩。
過了一會,老婆婆讓蛇中諸葛把她降低,對我們說:“一直以來,世上有個傳說,難辨真僞。”
我瞪着眼:“能辨真僞還是傳說嗎?”
老婆婆不理我的打岔:“有一種石頭叫殺生石。以活人祭之,可心想事成。”
我指着那塊石頭:“這是殺生石?”
老婆婆說:“殺生石不是凡物,這塊醜石頭肯定不是。”
我有些惱火:“既然它不是,你說這個幹嘛?”
老婆婆說:“上面那塊石頭上題着這麼三個字。我想,是要咱們提供一個活人祭品。然後,讓咱們進荒山。”
老婆婆把這話說出來,就像是在說去菜市場買兩顆大白菜一樣。而且,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兩眼光光盯着我。
我被她看得心裡發毛,扭頭看了看身後的青龍、楊念魂、……這些人肯定不會讓我死。而老婆婆就只剩下馬原和徐娘。他們三個人,一個全身癱瘓,一個曾經隨着衆人罵她老妖婆,一個癡癡呆呆,至今未醒。而桃花、八嬸很可能選擇中立。
相較之下,我現在的實力比老婆婆大多了。於是我腰桿一挺:“您看我幹嘛?想讓我送您一程?”
老婆婆說:“你這孩子,出口傷人啊。我什麼時候說讓你當祭品了?這樣吧,咱們投票吧。”
我說:“您老還知道投票?”
當時我正在算,投誰最有利。我和楊念魂還有青龍必須投同一個人,不然票數太分散,投了也是白投。感謝小學時候的票選班長活動。雖然年年阿進當選,但是我至少知道了其中的奧秘。
話說我還沒算出個麩子白麪來。就看見徐娘上前一步說:“不用投票了,選我吧。”
我有些驚異得說:“你不是癡呆了嗎?怎麼又會說話了?”
徐娘衝我苦笑了一聲:“我是糊塗一會,清楚一會。糊塗的時候什麼也不知道,清楚的時候比糊塗着還痛苦。”
徐娘撩起上衣,讓老婆婆看她的腹部。
雖然徐娘是女性,但是我太好奇她有沒有長肉瘤了。於是我探過頭去看。
她的肚子上果然有東西。
這東西和桃花媽身上的很像。只是散發着腐爛的臭味。
老婆婆驚異得說:“你被九頭蛇下了蠱?你吃了毒藥?”
徐娘點點頭:“我不願意替它生出個怪物來。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於是我每天開始吃毒藥。劑量很小,一時不能要我的命,而且肚子上這個東西想破體而出肯定是不行了。它只能等着我哪天死,然後跟着我一塊死。這陣子,我一直渾渾噩噩,有時候是幻覺,有時候是真實,肯定是肚子上這東西在掙扎着想活。可我偏偏不讓它活。現在,我的腸胃都快要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