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子彈在牆上鑿出來的彈洞,不由得一陣陣頭皮發麻。。【剛纔我差點就被打穿了。這種在鬼門關轉一圈又回來的心情,不經歷一番真是不能理解。
鐵蛋說:“別管它誰放的冷槍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小心點,把事情辦完了趕緊撤吧。”
這話我不同意,我說:“子彈擦着腦袋瓜飛過去,你告訴我,怎麼小心點?”
鐵蛋說:“哎呀,你糾結這個幹什麼?咱們趕快上樓吧。”
這時候,青龍說:“不對,我怎麼聽見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呢?”就在我們身後。沒準放槍的人就在那裡。
我回頭看見我們身後是一間大門緊閉的屋子,難道說,放冷槍的人躲在那裡?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可真是危險之至了。
我不由分說,走上前去,一腳把門踹開。
這間屋子裡雜七亂八什麼垃圾都用。就是沒有人。
但是我們能清楚的聽到。一陣陣呼喊聲從後面傳過來,比剛纔真切多了。
青龍指着一扇黑乎乎的,滿是灰塵的玻璃窗:“你看,這玻璃好像是被子彈擊碎的。據我所知,應該是子彈從這裡打進來,然後從門縫裡出去……”
鐵蛋說:“世界上還沒有這麼槍法高超的神槍手,即便是有,也沒這麼無聊。照我看。肯定是無意的,咱們走吧。”
楊念魂的好奇心上來了:“但是後面有人喊。”
鐵蛋一副“我都解釋煩了的樣子”說:“他喊他的,管咱們什麼事。麻利的走吧。”
話音未落,一個龐然大物撞在牆上。差點把屋子撞塌。
那些玻璃噼裡啪啦得全都碎了,掉了一地。
這樣一來,我們反而能看到外面的景象了。
很多人,有的穿着病號服,有的穿着普通的衣服,都在往來奔跑,你死我活的砍殺。
我把腦袋探出去,發現剛纔的龐然大物很面熟,那不是……哎呦,是阿花。
我和青龍還有楊念魂從窗戶裡竄出去。鐵蛋無可奈何,也只得跟出來了。
我看見這裡一共有三撥人。
一撥人氣勢洶洶,手裡拿着刀斧。滿嘴髒字,到處砍人。個別的,手裡還有槍。
另一撥人數較少,但是個個手段非凡。往來奔走,極其迅速,所以絲毫不落下風。
第三波人,是一羣面目扭曲,不知躲避。嘴裡大叫大嚷,時不時被誰砍上一下的病人。他們穿着醫院的病號服,不少人衣服上已經沾了血跡。
阿花獨成一派,和大部分的怪物戰作一團。
我們幾個人都被這個景象驚得目瞪口呆。因爲這場羣架,打得實在過於血腥。鮮血時不時彪出來。有的人斷了手腳,還在奮勇爭先,在倒下之前,給對方一擊。
我通過幾張稍微熟識點的面孔認出來。拿着刀槍砍人的,是黃河上的幫派。人數較少,但是身手敏捷的,是醫院的人。看門人亦在其中。
鐵蛋好像對這一切漠不關心,只是一個勁催我們快走。
青龍忽然奇怪的看着鐵蛋:“我怎麼覺得,你早就知道這裡正在殺人呢。”
我說:“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我感覺這場面,更像是鐵蛋安排出來的。”
鐵蛋也不遮掩:“沒錯,是我安排出來的。你們也不想想,我不這麼幹。醫院裡的人會放過咱們嗎?正是有了我,他們才只是用幾萬只蜈蚣,打算擋住咱們,除此之外,再也無力採取任何措施。剛纔咱們在蜈蚣堆裡打滾的時候,哪怕是醫院的人放把火,咱們誰也別想出來。”
我說:“現在呢。咱們總得把阿花救了吧。”
鐵蛋表情帶着自豪,聲音激動:“我向來算無遺策,還沒怎麼失手過。我告訴你,程大力,你最好趁現在,把該辦的事情辦清楚。然後再來救阿花不遲。你那條蛇機靈得很。死不了。要是再耽擱一會,雞飛蛋打,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我冷笑一聲:“也不知道在禁地,你被楊念魂打敗,倉惶逃走,是不是早就計劃好的。”
雖然我嘴上這麼說,但是心中還是被鐵蛋說動了。
我望了阿花一眼,然後轉身,原路退回,打算上樓。
當初我們來這棟樓的時候,樓上就靜悄悄的。因爲關着的都是普通的病人。,現在,這裡更安靜了。因爲那些病人全都不見了,據我推測,他們不知道被誰放出來。全都捲入到樓下的那一場混戰中去了。
我們手腳麻利得竄到二樓。
楊念魂所在的病房大門洞開。裡面空無一人。
我心裡咯噔一下,那人不會在樓下和人火併吧。
鐵蛋忽然大叫:“有人來過,那張臉別人取走了。”
我們看見牆上被人挖了一個大洞。
鐵蛋連連跺腳:“當時我就看出來了。這張臉是被嵌在牆上的,不是鐵的就是銅的。只可恨下手晚了一步。到底是誰呢。”
青龍說:“鐵蛋你晚節不保了。算無遺策,現在也遺了。咱們還是早點抓個舌頭,撤吧。”
鐵蛋不死心:“我總覺得那個人還沒走。還在這棟樓裡。”
青龍說:“你怎麼知道他還在樓裡?如果是我,偷了東西,肯定早早的溜了,留在這裡,等着被人抓嗎?”
鐵蛋說:“除非,這樓裡還有別的東西值得他偷。”
我們正說着,房門咣噹一聲被人撞開了。有一個人走了進來。
那個人,正是之前被我們誤認爲楊念魂的楊家人。
這個楊家人怔怔的坐在牀上,擡頭,發現牆上不見了那張人臉。忽然發瘋一樣衝過去,在牆上一個勁的摸,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音節。
楊念魂搖搖頭:“可憐,真是可憐,像是被搶走了玩具的孩子。”
楊家人忽然瘋了一樣跑出去。
鐵蛋大喊:“跟上她。”
我們幾個身手敏捷,要跟上這個楊家人不是難事。
她哭哭啼啼,大喊大叫。一直跑到三樓,推開一扇門,踉踉蹌蹌的衝進去。才一秒鐘不到,就又衝了出來。
我們不明所以,讓楊念魂跟着她。其餘的人進了這個房間。
房間裡一覽無餘,但是牆上有一個大洞。
我說:“不是吧。難道這裡也有一張臉?”
鐵蛋說:“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
我說:“如果照你說的。這張臉是金屬做的。那得多沉。這個小偷一人搬兩塊,他不嫌累嗎?”
這時候,我們聽見楊念魂的呼聲:“你們快上來。”
這聲音很焦急。我們擔心楊念魂出事,循着聲音迅速得跑上去。
上面有三個人正在打鬥。兩個楊念魂正在打一個揹包袱的男人。這三個人在窄窄的走廊裡爭鬥不休。混戰一團。
我們三個人衝上去,地方太狹小,根本插不進手去。
其中一個楊念魂說:“你們不用管。守住樓梯,別讓他跑了。”
這件事很簡單。我和青龍一上一下把守住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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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我發現這個男人動作很是熟悉。只是由於滿頭又髒又亂的長髮,讓我沒辦法看清楚他的臉而已。
過了一會,那個像潑婦一樣打架的楊家人一拳打中了男人的鼻子,隨後反手一揪,揪住了他的頭髮。
這時候,我纔看清楚他的臉了。這不是王天驕嗎?真是好久不見啊。
不知道爲什麼,現在看見他,我心裡騰地升起一團火來。
我這個人,最容不得別人騙我。可是王天驕就結結實實把我騙了一次。
看看他現在這一招一式,大開大合,絕對是練過的。哪有一點精神病人的樣子。
虧我當初在河南的醫院裡還和他稱兄道弟。
我站在樓梯的臺階上,呼哧呼哧得喘氣。
王天驕自然也發現我了。但是他絲毫沒有愧疚之情。反而在百忙之中衝我一笑,說到:“大力兄弟。別來無恙啊。”
我眼睛裡都要冒出火來:“你爲什麼要騙我?”
王天驕笑呵呵得,一邊和楊念魂見招拆招一邊說:“閒得無聊,逗傻子玩唄。反正你又不能把我怎麼樣。”
我大叫一聲:“麻痹的,你看我能不能把你怎麼樣。”
然後,飛身撲下來,。
我的耳邊同時想起了好幾個聲音:“別,快回去。”
但是,等我醒悟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王天驕像是等這個機會等了很久一樣。嘴裡說着:“謝大力兄弟放我一馬。”同時身子機器靈活的從旁邊鑽過去,竄上樓梯了。那身手,居然絲毫不遜於我。
衆人忙着追王天驕,都從我身邊跑過去。我愣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好。
這裡留下來的,只剩下楊念魂了。甚至那個瘋瘋癲癲的楊家人,都追到樓上去了。
楊念魂看着我,嘴裡嘖嘖有聲。像是在讚歎,又像是在嘲笑。
我心裡不爽:“你怎麼不上去?專門留下來笑話我嗎?我現在心情可是不咋地,惹惱了我手下不留情。”
楊念魂笑笑,居然沒有加口頭禪:“我可萬萬沒有嘲笑你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吧。王天驕跑到樓上去了。他要想逃跑,免不得要從樓梯上再跑下來,所以,這裡是他唯一的生路。鑑於某些人連個樓梯都守不住。所以。我決定留下來,親自坐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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