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估計是想要和唐凱麗打上一架了。k";;所以說起話來毫不客氣,簡直是在直接罵唐凱麗爲畜生。
雖然我和唐凱麗的關係沒有確定。但是至少有二分之一的機會我們兩個有血緣。鐵蛋這麼說話,我略微有些不爽。
唐凱麗卻比我淡定得多。一言不發,默默擦拭李大膽身上的傷口。
她從李大膽的牀下拖出一個大罐子來,裡面裝着黑乎乎的藥湯。不知道是什麼。然後輕車熟路得抹到李大膽身上。
李大膽身上用了藥,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老麻頭走上前去,聞了聞:“想不到,你這裡有古方配置的麻沸散。”
唐凱麗說:“不要以爲古人不如今人。古籍裡邊,有不少有用的東西。”
唐凱麗給李大膽上完了藥,自己去院子裡洗手。
過了一會,原本睡得昏昏沉沉的李大膽忽然翻了個身,嘴裡嘀咕了一句什麼。
老麻頭站得距離他最近:“你說什麼?”
李大膽正過臉來,仍然是雙目緊閉,嘴裡聲音很大,但是偏偏聽不清楚說的是什麼。
八嬸說:“估計是做夢呢。”
老麻頭搖搖頭:“我看這小夥子心裡藏着事呢。趁他說夢話,更應該好好聽聽。”
然後,老麻頭俯下身子,一遍一遍問李大膽。
李大膽也不知道是困糊塗了還是怎麼回事,居然有問有答,只不過發音模糊,不好分辨罷了。
隨着問得次數越來越多。李大膽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猙獰,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又像是有個不共戴天的仇人正在眼前。
忽然,八嬸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拉住老麻頭,嘴裡大叫:“小心。”
老麻頭被她拽的一趔趄,險些摔倒。緊接着,李大膽忽然雙目圓整,從牀上跳起來,整個身子作爲肉盾,狠狠得向老麻頭撞過去。
如果是剛纔的距離,老麻頭肋骨肯定被撞斷幾根不可。但是幸好八嬸把他拉開了幾步,老麻頭得了一個反應的時間,這纔在危急關頭躲了過去。
李大膽這一撞,顯然是傾盡全力。既然沒有撞到老麻頭,整個人自然而然得繼續飛出去,前額磕在地上,嘭的一聲悶響。k";;
那聲音,聽得我全身發麻,不由自主得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如果是個體質稍微差點的。剛纔這一下就死了。即使是強壯的,也得歇上十天半個月不可。但是李大膽居然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了。
他的前額開了一個口子,鮮血留下來,半張臉都是血污,別提多恐怖了。更驚悚的是,那一雙大眼,雖然睜得很圓,但是目光是散亂的,完全找不到聚焦。
我們全都貼牆站着,儘量距離他遠點。
老麻頭心有餘悸,但是大氣也不敢喘,只是不停地撫胸口。
這時候,青龍向我打了個手勢,然後指了指牆角。
我看見牆角上堆着一團粗鐵鏈。估計是用來拴住李大膽的。不過,就算不是,我們今天也得這麼幹的。
青龍跟鐵蛋也打了一聲招呼。我們三個身手最好的忽然同時發難。咆哮着從三個方向朝李大膽撲過去。
李大膽顯然被這三個聲音弄得有點慌亂。還不等他反應過來。我們三個人已經到了,你一拳我一腳,很快就把他打趴到地上。
本來,以我現在的實力,打誰都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李大膽像是天生神力一般,輕易按不住他。更重要的是,這個人已經完全瘋了,用嘴咬,用頭頂,用凡事能用到的所有地方進行反抗。幸好,這種流氓打法我是從小玩到大的,所以知道彼此的弱點在哪裡,一時間倒還製得住他。
青龍已經手腳麻利得把鐵鏈拿過來了,左三遭又三遭把李大膽捆成了個大糉子。
鐵鏈的末尾,我們驚奇的發現一個鎖頭。青龍老實不客氣,咔嚓一聲,把鎖頭鎖上了。也不管有沒有鑰匙。
李大膽躺在地上,雖然使勁掙扎,但是徒勞無功,嘴裡時而大叫,時而發出野獸一樣的咆哮,但是都沒有人理他。漸漸地,他也安生了。
我們見李大膽恢復正常,但是沒有人主張放他。其實,我們也放不開他,因爲我們根本沒有鑰匙。
老麻頭問八嬸:“你怎麼知道這小子要行兇。”
八嬸指了指我:“和大力當初的情況一樣。”
我心中疑惑,什麼情況?但是我很快就明白過來,脫口而出問道:“鼠毒?”
八嬸點了點頭:“看來,唐凱麗已經成功了,至少從症狀上來看,李大膽的症狀已經像是感染了蠱鼠之毒。”
我們不約而同得向門外走去。然後,在西廂房處團團站定。
如果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我們家的樣式建造的話。西廂房裡,應該也有一個鼠洞。
我左右環顧,沒有看見唐凱麗:“這人去哪了?如果她在,沒準我還可以問問情況。”
八嬸和老麻頭等人正在商量着要不要進去。青龍和鐵蛋則主張從外面開始,把這間屋子給拆了,免得到時候着了道。
我想起裡面的那些老鼠,不由得涌起一股尿意。於是匆匆走到廁所。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我正在便的得意,意氣風發之時,聽見身後有個低沉的聲音叫我:“程大力。”
這聲音簡直奇寒無比。我瞬間從到到腳打了個激靈,沒尿完的那一半也硬生生憋回去了。
我回頭,看見一張飽經滄桑的老臉。很面熟,我仔細辨認了一下,驚到:“這不是劉大拽嗎?”
劉大拽一把將我拉住。他的身子奇寒無比,凍得我直哆嗦。
我連忙跳開:“你怎麼回事?你不是被凍住了嗎?”
劉大拽向廁所外面望了望:“這事我只和你一個人說。千萬別告訴別人,尤其是鐵蛋。”
我差異的看着劉大拽。
劉大拽整個身子靠着牆:“大力,北京出事了。柴家被人告了一狀,現在大勢已去。主要的人還在,但是有用的東西,基本上都沒了。”
我的心裡一揪:“怎麼回事?千眼井人呢?”
劉大拽搖搖頭:“凡事參與了的,都聯繫不上了。就是柴建功,柴少榮叔侄身邊也被安插了人。一旦有什麼消息遞到他們兩個那裡。那些人馬上順藤摸瓜把人逮了。幸好我的身份是個燒鍋爐的,這纔沒有引人注目逃了出來。再找那個醫院,裡面的人早已經換了一撥了。”
我有點着急:“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劉大拽說:“我來這裡之前。我到這裡來,根本沒有什麼別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請救兵來了。我參與的不多,柴老爺子讓我幹什麼我就去幹,從來不多問。但是我覺得那夥人來者不善,你們或者應該聯合起來。”
我幾乎要揪住劉大拽的衣領子了:“你怎麼不早說?”
劉大拽神色抑鬱:“我不敢說呀。那個鐵蛋是不是那夥人裡面的我都不知道。我本來好好的趕過來,沒想到他就像是在半路上等着我似的把我給抓了。名義上我是因爲品行不端,和那些流氓一樣替他幹苦差。實際上,我總覺得別人是陪襯,我纔是主角。”
我撓撓頭:“我馬上想辦法回去。媽的,你不早說,現在桃花都在回北京的路上了,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劉大拽苦笑一聲:“我不是不早說。我着了那枚黑丹的道,雖然有意識,但是全身都像是被凍住了一樣,一動也不能動。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突然能動了。這才連忙把這件事告訴你。我擔心這是迴光返照。”
我呸了一聲:“老頭子,我沒見過迴光返照這麼活蹦亂跳的。”
剛說完這話。我發現劉大拽正在解衣服,把手伸到胸口亂抓亂撓。
我問劉大拽:“你這是幹嘛?”
劉大拽神情疑惑:“我突然覺得胸口癢,有什麼東西在上面爬一樣,咦,怎麼沒有呢?哎呦,上來了。”
我看見劉大拽一個人表演的熱熱鬧鬧,兩隻手從胸口到脖子鬧騰的很熱鬧。
忽然,他大叫了一嗓子。後腦勺猛撞在後牆上。頹然倒地。
這一嗓子已經足以把別人吸引過來了。
青龍喊道:“大力你便秘憋得嗎?叫得這麼悽慘。”
我沒有搭理他。先頭部隊已經趕到了。小小的旱廁圍聚了五六個人,有男有女。這恐怕是廁所建成以來最風光的時候了吧。
老麻頭說:“這不是劉大拽嗎?他怎麼在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打算把劉大拽的話講一遍。但是忽然想起來劉大拽剛纔的話。鐵蛋的身份還沒確定,最好還是防着他點。
鐵蛋見我看他,還以爲我是在詢問。於是一臉無辜得說:“我把他藏到船老大的船上了。咦?船老大呢?”
船老大一直像是跟屁蟲一樣跟在鐵蛋身後,這時候怎麼沒人了?
我正在四處張望着找船老大。忽然覺得腳下一陣寒意傳上來,凍得我兩腿有點疼。
我低頭,正好看見劉大拽嘴裡呼出一縷寒氣。像是煙霧一樣,慢慢散在空中。一會的工夫,廁所裡的溫度低了好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