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念魂越戰越勇,鐵蛋不知道是因爲被火烤的頭昏腦漲還是體力不支,出手越來越亂。i這兩人的實力此消彼長,鐵蛋漸漸吃不消了。
被自己曾經的手下敗將打敗,實在是一件很丟人的事。何況,鐵蛋還曾經趾高氣昂得挾持過楊念魂。
如果楊念魂像之前那樣看淡世情。倒也沒什麼,關鍵是現在楊念魂大大咧咧,一會真要是把鐵蛋給打趴下了,肯定會狠狠地嘲笑一番。
這個道理鐵蛋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現在是拼盡全力的不能輸。但是,實力在那擺着。鐵蛋的度和力量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落後。
如果十五分鐘之前,鐵蛋還能漂亮的虛晃一招,不漏任何痕跡,體體面面的逃走。但是現在,他已經做不到了。
每一招都被楊念魂挾制,如果他掉頭就走,肯定會被楊念魂瞅見空子一腳踹翻在地。鐵蛋很躊躇,躊躇怎麼辦纔好。
但是不過短短一分鐘的時間,他連狼狽逃走的機會也失去了。
楊念魂幾乎每分鐘都在躍躍欲試,把鐵蛋踹翻。
這時候,楊念魂興奮地大喊大叫,開始學着電影裡邊李小龍的動作和叫聲,像是挑釁,更像是調戲。
鐵蛋緊咬着嘴脣,又是生氣又是惱火,氣的滿臉通紅。
也幸虧楊念魂的這楔架子,鐵蛋才能繼續勉強支撐下去。
不過,楊念魂出手凌厲。有那麼一瞬間,鐵蛋躲閃不及,被楊念魂一把揪住領子,刺啦一聲,撕碎了上衣。
鐵蛋衣兜裡有兩樣東西,滴溜溜掉在地上。
正是在豎井底所取得的那兩枚丹藥。
鐵蛋顯然把這兩枚丹掖得很要緊。俯身就想撿起來。但是楊念魂哪裡會給他這個機會。啪得一腳踹過去,鐵蛋狼狽的飛起來。又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鐵蛋是聰明人,知道這時候不僅拿不到丹藥,再不走,恐怕還有更加難堪的事。
於是爬起來,嘆了口氣,飛快的溜走了。
楊念魂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我們三個:“剛纔我乾的怎麼樣?”
我說:“楊大族長文武雙全,實在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才。”
楊念魂呸了一聲:“我一向沒什麼力氣,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爲這兩個東西?”
楊念魂說着,伸手就要拿那兩枚藥丸。i但是她忽然又低呼一聲,重重的摔倒在地。
我問她:“怎麼了?”
楊念魂說:“上面是不是被鐵蛋抹上毒了。怎麼我一碰就全身冷?”
青龍說:“不可能啊。那兩枚藥丸一出世就被一層堅硬無比的殼包圍起來了。怎麼會感覺到冷?”
楊念魂沒有回答青龍的話。反而大罵了一聲:“麻痹,這是什麼東西?”
楊念魂看見的,正是從青龍身上長出來的蜈蚣。那蜈蚣蜿蜒盤旋,已經把楊念魂圍在中間。
楊念魂這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步履蹣跚,又恢復了之前下盤不穩的樣子。很快,被那隻蜈蚣制住,爬滿了全身。
我們四個人躺在這,除了一直熟睡的桃花,個個面面相覷。
青龍有些自卑得說:“楊念魂。我這隻蜈蚣。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原來可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楊念魂厭惡得看了他一眼:“原來沒有,現在還不是有了?”
我打算緩和一下氣氛,問楊念魂:“怎麼你也進來了?”
楊念魂一臉不忿:“怎麼我也進來了?還不是你那條蛇乾的好事?你以爲我想進來嗎?”
我有些奇怪:“阿花爲什麼要把我們弄到這裡來?”
青龍說:“大力,我和你的阿花不沾親不帶故。我說句公道話。這一路上,阿花是古怪了點。但是每一次都是事出有因,我猜,它這次可能也是打算幫我們。”
楊念魂看着身上的蜈蚣:“救我們?有這麼救人的嗎?有用這個東西救人的嗎?”
我們幾個正在這說着。眼看着那兩枚丹藥滴溜溜滾到正中間。
外面那層硬殼已經化掉了。露出裡面或黑或紅的本質來。
怪不得剛纔楊念魂會被差點凍住,原來那層硬殼已經不復存在了。
楊念魂仰向天:“如果這東西不靠偷襲,就憑老孃現在的身手會怕這隻蜈蚣?”
我嘆了口氣。眼睜睜看着滿臉錯愕,又是羞愧,又是恐懼的青龍。
現在,從青龍的身上鑽出來一隻蜈蚣頭。那顆頭漆黑漆黑,很像是一顆龍頭。它像蛇一樣在地上慢慢爬行,遊走到那兩枚丹藥跟前。
現在,那兩枚丹藥正在地上轉圈。一個熱浪滾滾,一個寒氣逼人。兩枚丹謠相吸引,湊得進了又互相彈開。如果不是在這種地方,我一定會覺得這東西實在有趣,恨不得帶回去把玩兩天。
那顆蜈蚣頭繞着兩枚丹藥轉了兩圈,忽然張口把那枚紅色的丹藥吞下去了。
我頓時覺得一股火辣辣的東西直衝心扉。
我體內的鼠毒本來靜悄悄的,這時候像是得到了什麼號召似的,一時間無比活躍起來。裹着鼠毒的那團寒氣,瞬間被衝破,頓時蕩然無存。
我覺得體內有一團火在燃燒。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燒成灰燼。
我緊閉着嘴,只覺得要把兩排牙都給崩掉了。恍惚間聽到耳邊一陣斷斷續續的哀嚎聲。我睜開眼,我看見桃花已經醒了,不過被這股熱浪折騰的還是沒什麼理智。
青龍在一旁抓耳撓腮,顯得痛苦不堪。這些哀嚎,就是他們兩個出來的。
倒是楊念魂,居然沒什麼反應,只是瞪着眼,困惑的看着我們幾個。
其實,我的情況要遠遠好於其餘的兩個人。這股熱流在我身上游走了一週。我只覺得像是江水流到了海里。慢慢的都消散了。
然而。好景不長。剛剛吞掉紅丹的蜈蚣頭像是緩過來了。張口又把黑丹吞下去了。
我瞬間覺得全身冰冷。像是光着身子站在雪地裡一樣。緊接着,我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了。全身的神經先是凍得生疼,緊接着是麻。
我握了握拳頭,手指伸張無恙,還很有彈性。但是我總覺得手臂和手指像是漲大了很多倍,笨拙的像是木頭刻的。
過了一會,剛纔給我帶來無數痛苦的熱流又回來了,開始一點一點得衝擊寒氣。一寸一寸的融化掉已經凍住的身體。
這種滋味,我近一個月來,每一天都要經歷一次。雖然這次所受的苦要遠遠過之前的。但是至少我知道下一次是哪裡疼。是什麼樣的疼法。所以心裡有底,一時間倒還不至於有什麼。
剩下的幾個人就慘了。個個鬼哭狼嚎,聽在耳朵裡都覺得嚇人。
過了一會。寒氣和熱氣有漸漸融合的跡象。我知道,快要到結束的時候了。
以往在我身體內,總是寒氣戰勝熱氣,把它團團圍裹在胸口。不過,這次不同了。兩團原本水火不容的感覺慢慢融合,一派風和日麗的趨勢。
然而我還是把前景想的太過美好了。
這兩團氣開始接觸的時候尚可。沒有什麼異樣。但是過了一會,我現它們其實並沒有融合。只是休戰。
這種感覺很微妙,但是我能察覺到,它們互相存在在彼此的周圍。交錯分部。但是誰也沒能消滅誰。
我的身體慢慢恢復。
我睜開眼,看見楊念魂和青龍已經站起來了。
兩個人也是大眼瞪小眼,一副完全不明白怎麼回事的樣子。
從青龍身上鑽出來的那隻蜈蚣已經死了。變得像是一段乾枯的老樹根。而我們幾個人身上也乾乾淨淨,好像這一切根本不存在一樣。
我正在疑惑,只覺得背後猛然一重。
下意識得,我一個手肘擊出去。然後纔是轉身,揮拳向後。
這兩招幾乎是在一瞬間生的。配合的天衣無縫,是我的拿手絕技。而且,我隱隱約約覺得我現在的度和力量絕對不是平常人可以比擬的。
只是沒想到,身後的人竟然輕輕巧巧得躲過去了。
緊接着,我的耳朵一痛,已經被人揪住了。
耳邊出現一個熟悉的聲音:“你敢打我?你說說,這些天揹着我都幹什麼了?”
我一聽這聲音,又驚又喜。伸手把那人抱了起來。
那個人分明就是桃花。她猝不及防被我抱起來,居然有些害羞,忘了鬆開手。我耳朵幾乎要被她給拽下來,疼得我手忙腳亂又鬆手去捂耳朵,結果桃花從我身上摔下來,差點倒在地上。
桃花氣的連連踹我。我則笑着躲開。
青龍看不下去了,咳嗽了兩聲制止了我們。
我看着桃花,覺得有很多事要問她,但是又不知道從哪一句問起。
青龍說:“咱們是不是先出去?”
我這纔想起來。八嬸和老麻頭還在外面。
那團火焰不知道爲什麼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們四個人魚貫而出。正好看見和阿花鬥在一處的老麻頭和八嬸。
這兩位歲數都不小了。但是和阿花打起架來,居然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勢。
阿花身上帶傷,看樣子,就是豁出命去也要把這對男女送到西天。
我連忙站到他們中間,一邊把八嬸等人隔開,一邊努力把阿花趕走。嘴裡忙不迭的問:“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