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們都以爲蘋果是在鬧着玩。";;所以雖然她處處殺招,都只當成這女的下手沒準,所以雖然擋得手忙腳亂,但是倒沒想到她是真想殺人。
沒想到,外面的喊聲一浪高過一浪,一會的工夫已經涌出來上千人,這些人個個情緒激動,手拿刀槍,一時間我們就被包圍在喊聲裡。
青龍哭喪着臉:“我沒招你們啊,幹嘛呀這是。”
我大喊:“別磨蹭了。八嬸,咱仨趕緊跑吧。”
但是往哪跑?窄窄的街道上已經擠滿了人。這時候,天已經擦黑了,不少人甚至是舉着火把出來的。
身後的蘋果雖然住手了,但是一刻也沒有放鬆,一直盯着我們三個。估計是勝券在握了,也就不着急殺青龍了。
我想起來一個詞:“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從蘋果的身手就能看出來,這些人個個身手了得。我們三個,今晚上能活下來的可能不大。
我急的滿頭大汗,扯着嗓子大喊:“憑什麼殺人吶,總得給個理由吧。”
八嬸拽了我一下:“閉嘴。她們不一定是來殺青龍的。”
我說:“啥?這麼多人在喊殺青龍……”
八嬸伸手,把我的脖子向外邊擰了擰:“你看清楚,她們衝哪個方向喊的。”
我這才注意到,跑出來的人雖然多,但是她們全都背對着我們。過了一會,這些喊聲開始統一,一聲聲氣壯山河。
我把其餘兩個人拽到屋子裡,關上木門。幸好,蘋果已經加入到激動的大軍中,沒有跟進來。
我不得不把話喊着說出來,不然就聽不到。我衝青龍和八嬸喊:“他們想幹嘛?”
八嬸嗓門大,這時候很佔優勢:“估計是有個和青龍同名同姓的。她們要殺的不是咱們,咱們就安生呆在這看熱鬧就成。不然剛纔咱們早就給她們砍了。”
青龍不答應了:“您二位呆着看熱鬧行,可是外邊口口聲聲喊得是殺我啊。我看的下去嗎?八嬸您說是同名同姓的,可剛纔蘋果已經出手了……”
這樣扯着嗓子商量事太累人。我很快就啞了。
這時候,房子突然劇烈晃動起來。
我們幾個還沒有反應過來,木屋已經塌了半邊,外面的火把把這裡照的一閃一閃。我們幾個藉着隱約的火光連忙躲開。外面整齊劃一的喊聲停了,變成亂糟糟的一片。
這時候,八嬸呻吟了一聲,緊接着是怒罵。
我在黑暗中看不清楚怎麼回事,只是覺得八嬸倒在一個牆角里,被一堆爛木頭給壓住了。
我大喊:“八嬸,你撐住,我馬上把那些木頭搬開。”
沒想到,八嬸喊道:“別過來,你離遠點。”
我正在詫異,這時候看到那堆木頭突然直立起來,中間一個什麼東西,從裡面一躍而出。
接着外面的火光,我看清楚了。是一條將近兩米的大蜈蚣。和八嬸纏裹在一塊,一人一獸,不對,一人一蟲,都在奮力掙扎。八嬸固然一時間站不起來,蜈蚣也無法翻身,安然爬走。
楊家的人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族長有令,不要傷了外來人。大家小心點。”
原本不管不顧往蜈蚣身上招呼的楊家人明顯拘束了很多。我忍着噁心跑過去,縱身向蜈蚣撲過去,想把八嬸給救出來。
沒想到,這蜈蚣看起來油黑鋥亮,身上居然長了一層倒鉤。我剛剛沾上它的身子,就被那些倒鉤勾住,直刺進皮肉裡。
我疼得慘叫一聲,百忙之中看八嬸。她正奮力掰着蜈蚣的上下顎,腦門上的汗珠子黃豆粒似的大顆大顆往下掉。
八嬸咬着牙,張嘴想說什麼。但是蜈蚣的身子一扭,在地上滾了幾滾,我和八嬸天旋地轉,什麼也顧不上了。
手忙腳亂之中,我覺得被蜈蚣的手手腳腳死死抱住,再也掙脫不開了。
但是等蜈蚣滾累了,停下來的時候,我現我只是掛在蜈蚣身上,並沒有太多束縛。
我突然意識到,蜈蚣又放毒了。我又一次被它害的動彈不得了。
這種情況我經歷了三次。第一次是叫花子的黑狗血把蜈蚣驚走了。第二次是河水救了我。現在是第三次,我還能化險爲夷嗎?
我大喊:“青龍,快點救我啊。”
我的聲音不大,混在亂糟糟的人羣中就更小。
但是圍在周圍,伺機把我們兩個救出來的楊家人突然住手,緊接着像是水波一樣,漸漸蔓延出去,很快,人羣從最中心開始,漸漸安靜下來。這種安靜持續了幾秒鐘,緊接着開始交頭接耳,起初還是嗡嗡的小聲說話,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大。我聽到很多義憤填膺的聲音:“我早就告訴你們了,外來人不可靠,他們和青龍是一夥的……”“反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乾脆一塊打死。”
這時候,有個老成的聲音說:“外來人問清楚了再處置不遲。這條蟲子橫在街上,不夠丟人的嗎?”
那些楊家人像是受了莫大的鞭策,奮勇爭先,紛紛上前。
世上的事,只要不怕死。用人海戰術往往是最管用的。更何況,這隻蜈蚣雖然兇悍,但是身上掛着我和八嬸,尤其是八嬸,已經讓它行動不便。
楊家人千刀亂刀得砍過去,那隻大蜈蚣很快就遍體鱗傷。期間,她們雖然略微對我和八嬸有點照顧的意思。但是我能感覺的出來,只是應付差事而已。
我身上沒有被大蜈蚣咬壞,倒是讓楊家人誤傷了好幾道口子。
好在,蜈蚣掙扎了一番。就被分屍了。
我和八嬸被人從地上拖出來,又提起來,五花大綁。
楊家人一部分把蜈蚣清理走,一部分看押着我和八嬸。
有人問:“怎麼少了一個?”
這時候,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然後我看見青龍極狼狽得逃回來,鞋都跑掉了一隻。
後面是蘋果,一臉的苦大仇深。
我破口大罵:“老子和八嬸被蜈蚣纏住,你居然逃跑?”
青龍哭喪着臉:“我再不跑,就讓蘋果給我打死了。現在就剩半條命了。”
他一句話沒說完,就被後邊估計是蘋果的女人一腳踹翻在地。然後蘋果擡起一隻腳,作勢就要往青龍頭上猜。
據我分析,這一腳下去,青龍的腦袋得扁下去一大塊。
我連忙大喊:“且慢,冤有頭債有主債有主,你們爲啥殺人得說清楚。”
蘋果停下來,看着我張口想說話。
但是人羣中有人答道:“你也忙我也忙,有事明天問族長。”
八嬸呸了一聲:“誰跟你玩順口溜呢?快點把你們管事的叫過來。”
人羣中有人冷笑一聲:“你以爲你是誰?就憑你也能請動我們族長?”
八嬸仰向天:“就憑我是千眼井人。”
看得出來,八嬸對於千眼井這個名號很是自豪。不過,她很快就低下頭來,滿面愁容。
我知道她在想什麼。之後,我也愁容滿面了。
這件事真是悲催。本來是爲救人而來,到現在已經三天了,雲南一直撲朔迷離找不到確切的消息,而我們幾個又被人抓起來,明天不一定是死是活。這叫什麼事?
我說:“至少你們得告訴我。爲什麼要抓我們吧。”
蘋果走過來:“因爲你們和青龍是一夥的。”
青龍在旁邊急眼了:“和我一夥的怎麼了?我可沒招惹你們啊。”
蘋果回過頭來,顯得得意洋洋:“你也承認你是青龍了?”
青龍氣的臉紅脖子粗。
我大喊:“等等,讓我想想。”
我思考了片刻,猶猶豫豫得說:“你見過多少青龍?”
蘋果仰着下巴說:“成千上萬,我見得多了。”
青龍小聲嘀咕:“難道,我在她們眼中,也是量產的?”
我似乎明白蘋果在說什麼了。我大膽說出我的推測:“剛纔的那種大蜈蚣,是不是叫青龍?”
蘋果點點頭。
青龍氣極反笑:“你們真是很傻很天真。你們給蜈蚣起名叫青龍我不管,難道我叫青龍也有罪?”
蘋果說:“這種蜈蚣,原來是人,像你一樣的人,這些人就自稱青龍。這些人長大後就變成這副模樣。如果你是青龍,我們殺你,不冤枉吧。既然你現在說只是重名,那就等明天,讓族長看看。”
我說:“原來是這樣,怪得不你一聽見他叫青龍,瘋了似的就要殺人。”
青龍還要辯解。這時候,遠處傳來一個聲音:“大半夜的,今天怎麼這麼熱鬧?也罷,今天我就替這個外來人看看。如果是以身試蠱,殺了就好。如果是不慎中毒,我就幫他一把。拖一晚上,萬一夜長夢多,實在沒什麼好處。”
人羣分開,火把像北京的路燈似的,排成一條火龍。白天我們見到的那個老太太,讓人擡着走過來。
我說:“您老白天不是已經見過我們幾個了嗎?還有什麼好看的?”
那老太太嘿了一聲:“雲南楊家,家大業大,我要是天天在你們這下嘍囉上浪費時間。也太說不過去了。”
那老夫人從竹椅上走下來,圍着青龍轉了一圈。一會搖頭,一會點頭。看得出來,她很猶豫。
青龍緊張的舔了舔嘴脣:“這裡估計沒有先進儀器,但是至少得望聞問切吧。老太太您被光看啊。你摸摸脈也好,別把我給誤殺了。”
那族長看了他一眼,冷笑了兩聲。緊接着,眼神一瞥,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她竟然直勾勾衝着我走過來了。定了我一會,然後,她很肯定的看着我說:“剛纔那個還不好說,不過,這一個肯定是青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