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聲音望去,一個穿着紅色衣裳的小姑娘頓時朝着我跑過來,立刻跪在我身前:“姐姐!”
是火蓮!
我驚喜地望着她:“火蓮?”
“姐姐,是我啊!”火蓮說着,連忙恭敬地朝着我磕了個頭。
莫說這是在國外,就連在國內這個行爲也會引起被人的注意,我趕緊將她扶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是……林少帶我來的。”火蓮頓了一下,朝着莫臻看了一眼。
我本以爲至少要過段時間才能看見火蓮,卻沒想到莫臻居然連火蓮都能找到,甚至將她從陰界帶了出來。我滿心歡喜地看着這個小丫頭,要知道這段時間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如今有了火蓮,就好了。
這麼多天,我是頭一次對莫臻有了一絲謝意,連帶着笑容都有了幾分真心:“謝謝。”
“謝謝,可不是口頭上的。”莫臻挑了挑眉。
我一頓,想了想,走過去踮起腳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謝謝。”
火蓮頓時目光古怪地望着我,似乎欲言又止,但最終什麼都沒說。
“去試婚紗吧,順便讓着小丫頭給你當伴娘,你說呢?”莫臻問。
我點點頭,拉着火蓮走進了更衣室。
更衣室裡早就佔了好幾個人,都是金髮碧眼的女人,還有設計師,只是她們說的都是英文。我聽得似懂非懂,但是令我沒想到的,火蓮居然懂英文。
“火蓮,你?”我很是驚訝。
“林少半個月前就找到了我,然後將我從陰界帶了出來,讓人教我語言。姐姐你也知道,我活了那麼久,雖然一開始學起來很有難度,但是好在對我來說比修煉容易太多了。”火蓮解釋說,然後壓低了聲音問我,“只是,姐姐,林少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爲什麼他能夠將我從陰界帶出來,更重要的是居然沒有陰差找上門?”
我頓了頓,一笑:“他啊,他的身份高貴着呢,連七殿太子都叫他一聲‘大哥’,你說呢?”
火蓮驚住了。
“好了,不說這些掃興的事情了,來,丫頭,你這穿了一身現代服飾倒是令我耳目一新,如果當伴娘一定很漂亮。”我笑着將話題轉移。
火蓮結果別惹遞來的禮服,欲言又止。我看它那表情就知道她想問什麼了:“你是不是想問我,爲什麼和林少結婚?”
“姐姐,你明明和姐夫……”
“火蓮,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有些事情明明你不願意去做,卻仍然想要去做,你知道爲什麼嗎?”我看着火蓮,撩起她長髮挽到耳後。
火蓮想說,卻又搖搖頭。她從一開始就被我種在了寒音森林,無盡歲月過去,她一直守在那裡,只有每逢火蓮子成熟的時候纔會醒來,從來沒有接觸過外界的她單純得就像一張白紙,肚子裡也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在她心裡,想得就是等到我,想得就是怎麼對我好。我知道她是看出來我不開心,可是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事情又是不開心就可以不管了的?
“不管我做什麼,你都會支持我,對不對?”我看着她,“火蓮,如果我要你跟我一起去死,你願意嗎?”
“不,姐姐,你不可以死,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你讓火蓮去吧,火蓮赴湯蹈火也一定會幫姐姐的。”火蓮緊張地握住我的手,“姐姐……”
“我只是隨口說說罷了。”我笑了,“我如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幸好你來了。好了,去換衣服吧,我還想看看我家小火蓮化了妝的模樣呢。”
火蓮還想說什麼,最終只是應了一聲:“好。”
而我看到那純手工的婚紗時,也震驚到了,光是裙襬點綴的細小鑽石就不計其數,末尾至少也有兩三米長,白色的籠紗覆蓋而上,整個裙子看起來顯得既端莊大方又夢幻迷人。當我換上婚紗站在鏡子前的時候,連我都不相信這個人會是我。怪不得人們常說佛要金裝,人要衣裝。
當初慕子彥最喜歡的便是我這頭髮,過腰的直髮也精心呵護過,如今挽起髮髻來自然是方便很多。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我覺得這個人真陌生。
恍惚中,我像是想到了什麼,似乎之前也去過一次婚紗店,當時是陪着安小熙去的吧。正因爲那一次,我纔會變成如今這副容貌。如今想來,到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阿彥,我的婚紗不是爲你而穿,這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特殊意義了,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好在,火蓮已經來到我身邊,我的計劃也終於能夠開始實行了。你放心,無論如何,我必定會讓莫臻爲你當初的沉睡付出代價,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當我走出去的時候,莫臻也已經換好了衣服,一身白色的西裝在身,加上他那張原本就邪魅帥氣的臉,我一時間有些看呆了。但是很快,我回過神來。
莫臻朝着我走來,眼中的火熱讓我看着很是不舒服,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微微低着頭:“很好看。”
“月兒,果然只有你能配得上我,你真美。”莫臻的聲音低低的在我耳邊響起,透着一股暗欲。
“比我漂亮的人很多,而且這容貌,還是你給我的。”我說。
莫臻嘴角勾起:“那些庸脂俗粉怎麼能和你比,這原本就是你的容貌,藏青兒的時候,你忘了?”
我一頓:“這婚紗我挺滿意的,應該花了不少錢吧。”
莫臻說了個數,饒是我有了心理準備也忍不住驚了驚。我乾笑了兩聲:“那就這樣吧,這衣服真重。”
“一輩子就一次,無妨。”莫臻說着。
莫凡的聲音突然響起:“哥,看這裡!”
我下意識也擡頭望了過去,只見白光一閃,“咔嚓”聲落下。不一會兒,莫凡手裡的拍立得就立即出了一張照片。然而,我看見莫凡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變了。
我心生疑惑,看了看莫臻,後者也出聲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