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有沒有人說過你髮質超棒?而且連一根白髮也找不到。”
雷曼曼精心梳理着蔣玉華的柔長黑髮,梳着梳着,忍不住將小嘴湊到對方的耳邊。“剛剛還有個小護士很好奇的對我說,我們姐妹倆眼睛長得很像,只不過身爲姐姐的你要比妹妹我漂亮許多。”
會在椅子裡的蔣玉華忍不住笑道:“你這傻孩子,那小護士分明在說你老。”
“不老不老,前幾天我去商場買東西,售貨小姐還把我當成高中生呢。”
蔣玉華被她可愛的樣子逗樂了,“你這丫頭,嘴真甜。”
傍晚時分,自她的病房門口突然走進來一個拎着保溼桶的嬌小女孩,她笑臉如花,十分親切的自我介紹,說她是兒子花錢僱來的女傭。
因爲兒子太忙,沒時間親自來照看,便派她來醫院好生伺候。
小丫頭十分勤快,不但手腳利落的幫她整理病房,還幫忙切水果,煮開水,忙前忙後找醫生護士來打針。
最值得稱讚的當然是她親手熬的那碗魚湯,鮮嫩可口,味道香濃。
她原本胃口很差,可那香噴噴的魚湯卻勾起了她的食慾。
待伺候她吃飽喝足後,小丫頭還陪她聊天解悶,並興致勃勃爲她梳理已經很久不曾認真打理的長髮。
現在的女孩會做家務的已經很少,像她這種會做家務又會熬湯的女孩,更是少之又少。
從聊天中,她從這個叫雷曼曼的女孩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活力和熱情,並且從她口中知曉了她與兒子認識之後的全部過程。
當她聽聞兒子與這個長相可愛,性格活潑的女孩,曾在上海假扮夫妻,笑得她幾乎闔不攏嘴。
“我兒子真的那麼沒人性嗎?居然逼着你陪他玩高空彈跳,我記得他小時候很內向又老實,莫非是我這個做媽的對兒子瞭解太少?”
雷曼曼一臉質疑,“阿姨,你真的確定你口中那個內向又老實的傢伙,就是我現任的僱主蔣承陵先生嗎?”
她認真的模樣,再次逗笑蔣玉華,她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開懷大笑過。
失敗的婚姻,給她的人生帶來了太多苦難。
唯一貼心的女兒被送去了英國讀書,兒子雖在臺灣,即使真心孝敬她這個母親,但整日忙於工作,實在無法讓她感受到太多親情安慰。
雷曼曼的出現,就像她陰暗人生中的一道曙光,感受到她熱情朝氣的同時,也讓她深深意識到,其實人生並不像她以爲的那麼令人絕望。
性格怯懦的她,平日只喜歡看些小說來打發無聊時間。當她得知雷曼曼不但是雜誌記者,還會在剩餘時間寫些羅曼史來賺外快時,才知道自己之前看過的很多小說都是出自她之手。
“我最喜歡你寫的那本《黑暗流星》裡面的男主角,又霸道又專情,而且還超級有性格。”
“真的嗎,真的嗎?”雷曼曼很興奮,抓住蔣玉華的手激動道:“我們兩個在這方面的見解相同。當初啊,我在寫那本小說的時候特別有感覺,那本小說也是我寫過的作品中最喜歡的一部呢……”
當蔣承陵走過病房時,就看到老媽和曼曼正興致勃勃的談天說地。
也不知站了多久,兩個交談甚歡的女人終於發現他的存在。雷曼曼先是嚇了一跳,隨即惱道:“來了,幹麼不出聲?又不是鬼。”
他優雅的走近她,輕彈她額頭一記。“什麼鬼不鬼的,小丫頭不要亂說話,小心說什麼應什麼,半夜真有東西去你房間找你聊天。”
即使工作一天,全身疲憊,但只要看到她,所有的勞累便在瞬間消失殆盡。
雷曼曼揉了揉被他彈痛的額頭,瞪他一眼,“你少危言聳聽,這世上哪有鬼?如果有,也是指你這個討厭鬼。”
蔣玉華見小倆口雖然互相鬥嘴,可眉宇間卻充滿曖昧情愫。尤其兒子眼中竟綻放出少見的溫柔笑意,真是令她驚訝。
靈光一閃,她便明白兩人的關係,發自內心道:“小陵,你身邊有這麼可愛的女朋友,怎麼不早點帶過來給媽媽看?”
雷曼曼拉着她的手搖搖頭,“阿姨你可別亂猜,我只是他家裡的女傭,而且還是那種被惡意簽了賣身契的倒黴女傭。”嘴上雖這麼說,她雙頰處卻透着可疑的紅暈。
自從昨晚蔣承陵與自己談了很多心事,隨即又親吻她之後,兩人的關係就變得有些曖昧。
清晨起牀後,兩人在客廳相遇,她感受到了他熾熱的眼神,可她不敢輕易問出口,害怕他會對她說,昨晚那個吻只是一種尋求安慰的方式。
所以她故作輕鬆,像往常一樣和他開玩笑,當他的女傭,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
免得揭曉真正的答案後,會陷入不可挽回的尷尬狀態。
她知道蔣承陵憂心着母親,可又抽不出時間對母親表現出太多關懷,在下班後便抽空前來醫院主動探望。
她的想法很單純,希望一個曾遭遇婚姻不幸的母親,能重拾信心,認真生活。
蔣玉華也不揭穿,畢竟小陵是她兒子,自然一眼便看出兒子的想法,愛情是很奇妙的東西,常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一旦出現,便讓人無法抗拒。
既然這小倆口在她面前不肯表露心意,那就讓他們繼續搞曖昧吧,畢竟愛情這檔事,外人沒法插手。
就在這時,主治醫生從外面推門而入,對方是個年過五旬的中年男子,臉上架着金框眼鏡,一身斯文儒雅,脣邊還掛着和善的笑容。
“原來今天來探病的客人這麼多啊,再過半小時就要做復健,你要不要先去院子裡活動活動?”
“好啊,今天一整天都悶在房間裡,還被個會耍寶的小丫頭逗得笑個不停,氣都快喘不過來了。”
主治醫生笑看了雷曼曼一眼,直到病房的角落處,很自然的推過輪椅,來到蔣玉華面前,“我抱你上車。”
說着,他走上前,蔣玉華很自然的伸出手臂,由着他抱住身子。
她像突然意識到什麼,有些擔憂的望向室內的另外兩人。
蔣承陵正幫忙拿被子,雷曼曼卻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有那麼一瞬間,她好像從蔣母的眼中看到了害羞,可很快的那兩人便恢復了自然。
她不愛八卦,可蔣母與主治醫生之間,是否太親密了些?
“這是什麼?”
從醫院出來後,蔣承陵帶着雷曼曼去外面用餐,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
當他踏進大門,竟意外的發現客廳裡擺着一隻做工很奇怪的木桶,壯碩的哈雷正興奮的繞着木桶跑,似乎發現了一個新玩具。
雷曼曼笑看他一眼,拉着他的手走到木桶邊,擡起腳丫子將喘氣的哈雷輕踹到一邊,哈雷可憐兮兮的咿唔一聲,縮着尾巴去別的地方玩。
“差點忘記告訴你,這隻木桶是我親自掏腰包送給你的禮物。”
“你說這個又小又難看,而且看上去還超級不值錢的木桶,是送我的禮物?”
見她笑嘻嘻的點頭,蔣承陵忍不住道:“很感謝你的一番好意,可是我能問一下,送這東西給我有什麼用意?”
雷曼曼雙手推着他的背,把他推到了臥室,“你工作了一整天,我想你一定很累了,我去放洗澡水給你,先洗個熱水澡,稍後我再告訴你那隻木桶的作用。”
蔣承陵不明所以,忍不住尋思她在搞什麼鬼?
當他舒舒服服的衝了一個熱水澡,從浴室走出來,空氣中飄散着一股淡淡的生薑味。
雷曼曼正蹲在椅子邊擺弄着那隻木桶,此刻木桶裡盛着熱騰騰的熱水,水中還飄着檸檬片和生薑。
一見他走出浴室,她忙起身拉着他,把他按坐在椅子上。“快來快來,現在的水溫剛剛好。”
“你要做什麼?”他真的被她搞糊塗了,無緣無故搞來一隻奇怪的木桶,現在又弄出這麼多花樣。
她笑瞪他,蹲跪在他面前,擡起他的雙腿,放到了木桶中。
“你記不記得上次我幫你看手相的事?我爺爺說,手掌的顏色和紋路不但能預示命運,同時也能看出人的健康程度,我上次看過你的掌心之後,猜測你身體寒氣極重,胃也不太好,這肯定與你平時不注重飲食的壞習慣有關。”
她一邊說,一邊輕輕將桶內的熱水撩到他的腳上。
“醫書上說,經常用生薑和檸檬片泡腳不但對身體有益,還可以驅趕體內寒氣。像你們這種不常做運動,又整天坐在辦公室裡吹冷氣辦公的人,日積月累,身體很多機能都會受到威脅。”
柔軟的十指在他腳部的穴位上輕輕按摩,由腳掌直到四肢百骸,彷彿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氣流上*竄。
一陣陣帶着姜味的熱氣瀰漫了整個房間,昏黃的燈光照在雷曼曼柔嫩的臉頰上,長長的睫毛微微卷翹着,嘴脣微翹,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蔣承陵心頭狠狠一悸,說不出是何種滋味,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想將她摟進懷中,狠狠品嚐她嬌嫩的脣瓣。
這個總是能帶給他驚喜的小女人,究竟是從何時開始闖進他的生命中?
他放鬆的享受她細心的按摩,心底忍不住遐想連篇。
感情是很可怕的東西,它能將原本並不熟悉的兩個陌生人變成最親密無間的情侶。
而他會對她產生情愫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的細膩,善良和熱忱的心。
他從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會有像曼曼這樣善解人意,又調皮可愛的女人存在。
起初讓她來家裡做女傭,目的是想逗逗她還有不想太快和她斷了關係,也許早在上海就對她動了心。
看着她的小嘴一張一闔,脣齒間吐露出來的,是無法形容的溫柔和體貼,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腳底突然一痛,蔣承陵擰起眉頭,這才發現蹲跪在面前的小女人正沒好氣的瞪着他。
“蔣大少爺,據說你今年還不到三十歲,莫非聽覺已經出現問題?我同你講了那麼多話,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一句?”
有那麼一刻,蔣承陵爲自己的失禮而懊惱,可見她露出嬌嗔的模樣,忙回過神打趣,“你剛剛說了什麼?”
雷曼曼忍不住翻了一記大白眼。“果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原來我剛剛告訴了你那麼多養生之道,你居然一句也沒有給我聽進去。算了算了,你們男人就是粗心大意,反正我還要在你家裡幫傭一段時間,在我沒離開之前,你的健康就包在我身上。”
她說這話本是無心,聽在他耳裡便成了她要離開他。
也不理會自己的腳還泡在溫暖的木桶中,他長臂一撈,便把她扯至胸前,抱坐在懷中。
雷曼曼驚訝的啊了一聲,險些因爲他這個突來的動作跌坐到地上,她雙手忙不迭抱緊他的脖子,不讓自己摔下去。
“你幹什麼?嚇壞我了。”她仍心有餘悸。
他緊鎖着眉瞪她,抱着她的手卻不肯放鬆半分,“什麼叫在你沒離開之前?難道你還想着要離開?”
“我……”
“曼曼,我以爲你能明白我的心意。”他難得語氣認真的和她講話,“我們之間有一個戲劇化的開始,我不介意,並且十分期待這場邂逅可以繼續下去。”
雷曼曼的心猛然狂跳,從他眼中,她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情意。
怕她離去,他忍不住將她的身子摟得更緊,喉間發出低嘆,“你就像個漩渦,一點一點的把我的情感吸乾,到現在,我才發現如果我的世界沒有你,我將無法喘息。”
這番話雖然讓雷曼曼心底升起雀躍感,可對於他過分誇張的形容,還是有些小小的不滿.
“我又不是吸血鬼,怎麼可能會吸乾你?就算你想向我表達你喜歡上我,可有必要對我進行人身攻擊嗎?”
蔣承陵怔了怔,這女人……真是不解風情到了極點。
心底一惱,他起身打橫將她抱起,在她咒罵哇哇亂叫的喊聲中將她丟上牀。
“既然含蓄的表達不能讓你的笨腦袋開竅,看來我只能採取直接一點的方式讓你深刻了解。”
“喂喂喂,你給我輕一點,好歹我也是千嬌百媚的如花少女,你,唔……”
喋喋不休的喊聲消失在四脣相接中,兩人深情對望,下一秒,如干柴遇上烈火般,兩人心底乾涸多年的情感瞬間爆發。
此刻再多言語都是多餘,只剩廝纏,親吻,濃重的喘息充斥整個房間。
她光裸着的後背,只在腰間蓋了一條輕薄的絲被,單手支着下頷,另一隻手頑皮的在他英俊剛毅的臉上輕輕描繪着。
他長得真好看,睫毛長而濃密,皮膚透着健康的小麥色,鼻子很挺,但五官中嘴脣的形狀最爲美好。
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樣優雅的男人,竟然真的喜歡她,且完完全全的被她所擁有。
雷曼曼一邊細細打量,一邊像個得到珍貴玩具的孩子,精心的在玩具身上來回做着各種文章。
蔣承陵終於被她細嫩的手指逗得不得不睜開眼,喉間發出一道慵懶的*,扯開笑容,一把攫住她頑皮的小手。
“雷小姐,好歹昨天晚上你也經歷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清晨起來後,你難道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樣,稍微表現一下害羞的模樣來博取男人的憐愛嗎?”
雷曼曼見他醒了,心底先是一怔,隨即又瞪他一眼,“我爲什麼要害羞?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偶爾玩玩**遊戲,也是很正常的。”
心底明明很害羞,可她嘴巴上卻還原示弱。
“玩?你是跟我玩?”
這女人竟然敢說這種話。即使明知這並非她的本意,可他還是懲罰性的咬了一口她嫩嫩的臉頰。
兩人在*翻滾笑鬧,清脆的笑聲感染了躲在門外的哈雷,笨傢伙聽到主人的叫聲,興致勃勃的展開大爪子飛撲進門,看到主人和別人玩得正凶,哈雷天真的以爲自己也可以參一腳,便飛也似的跳上牀,一爪子踩在兩人的身上。
“臭哈雷,你重死了,快點給我下去。”蔣承陵已經習慣了哈雷的存在,轉身拍拍它毛茸茸的大腦袋,“笨狗,你和你主人一樣不解風情,還不給我出去,O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