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種巨大的反差,大家雖然很想把這當成幻覺,但此刻依舊作用在自己身上,隨時可以左右自己性命的威壓,卻讓他們不得不承認,自家性命確實已經捏在眼前這個平民手上的事實。
危險、兇惡這類形容詞,已經不足以描繪此刻楚皓給人的感覺了。如果硬要在場者用語言來表達自己現在對楚皓的印象,相信每個人都會想到同一個詞----血腥。
是的,儘管大家無法理解,但楚皓確實已經從一個弱不禁風的平民,蛻變成彷彿來自地獄的悍鬼兇魔!
恐懼開始瘋狂滋生,不斷挑戰着大家情緒上的承受極限,但包括皇帝與一直看不起楚皓的夏侯淳在內,沒有一人敢逃跑,甚至連想都沒有想過。
懾服,是此刻每個在場者的本能心理反應,這也是宇宙間,所有弱者生物對強者的本能反應!
楚皓意念暗動。
接道指示的瑤琴立即恭順地遞來一個盒子,這個盒子正是柳杏剛交給她的暗冊保存盒。
楚皓接過後,神情淡漠地踱至夏侯淳身邊,揚着手中盒子冷聲道:“這裡面裝着的,是不是你們夏侯家族的暗冊。”
夏侯淳見盒子竟然到了眼前這個絕世強者手中,頓時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心中沒來由地涌出一股大難臨頭的危機感,唯唯諾諾道:“是的,它怎麼會在你的手中?”
這時場上其他人也好奇地靜待楚皓下文。
楚皓眼中上過一絲狠歷,寒聲道:“你還記得楚皓這個人麼?”
夏侯淳頓覺兩耳轟的一聲巨響,腦中一片空白。
楚皓語調不變道:“你還記得折磨楚皓母親的事麼?”
夏侯淳聞言醒神,眼中充滿無邊的恐懼,抱着最後一線希望顫聲道:“您。。。是誰。。。與楚皓是什麼關係?”
楚皓緩緩吐出四個字道:“我是楚悍”
“嗤!。。。”場上先是響起整齊劃一的吸氣聲,繼而嗡的一下沸騰起來。
“天啊。。。”
“幽冥公子。。。”
“竟是剛剛榮登天榜的絕世強者幽冥公子。”
“剛剛纔聽到他的事蹟,沒想到這會便見到本人,我真是太榮幸了,竟親眼見到天榜強者。”
“就是他一個人獨力滅殺近千人麼?怪不得全身上下透着濃濃的血腥氣息。”
“據說幽冥公子是楚皓的同門師兄,哈哈,夏侯家族竟然惹上天榜強者,我倒要看下他們會落得怎樣的。”
先前取笑的那些人,知道自己惹上的是幽冥公子後,生怕楚皓會翻舊賬,紛紛巴結示好。
“這還用問麼?沒看到幽冥公子手上拿着的是夏侯家族暗冊麼。嘿嘿,命脈都已經落到人家手裡,看來故土大陸從此再也沒有夏侯家族這個組合了!”
“活該,誰叫他們前些時把事情做得那麼絕,當時楚皓母親遭受折磨後的悽慘樣子,唉,哪個見了不暗落同情淚呢。說實在的,要不是怕夏侯家報復,我一定會幫楚氏一把的。”
“是啊,其實當時我也很是同情,曾經想過伸把手幫下忙,只是被方先生給搶先一步。”
“方先生果然乃頂天立地的真英雄,只有他這樣的人才敢與夏侯家族叫板。”
“言之有理。。。。”
“是極!是極!”
這些人見風轉舵的本領,確實厲害。先前老方在他們眼中還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轉眼間便成爲頂天立地的英雄了。。。
最開心的要數莫公爵,此刻他滿臉激動,雙眸更是精光爆閃,望着老方的眼神更是興奮之極,哪還有先前的不屑,心中暗暗打着如意算盤:只要自己成爲這小子的丈人,就等於靠山幽冥公子這位大山,天榜強者啊,這可是憑一人之力,就能輕易摧毀一個金牌家族的恐怖存在,到時別說夏侯家族,就是極樂殿在自己面前,也得服服帖帖,更別提報復自己了。
想到這裡,莫靖蕘越看老方,越覺得滿意,雖然這小子本人沒什麼武力,但憑着與幽冥公子的關係,已經足夠在紅葉帝國橫着走了。
夏侯淳此刻已是心喪若死,早知道楚皓來頭這麼大,前些時就算打死他也不敢默許屬下折磨那個楚氏暗啊。
一想到眼前這人擊殺上千武者的不眨眼的恐怖事蹟,夏侯淳直接就跪在地上,磕頭如蒜道:“都是李志清那廝的親戚們爲了泄恨,才那樣對待楚氏的,我當時並不知情,真的,我。。。對了,我回去馬上交出那些兇手,隨您處置,您可以將他們碎屍萬段,要是還不解氣,您還可以將他們的家人一個個處死。他們敢得罪公子您,就該遭到萬劫不復的下場。”
夏侯淳已經嚇得語無倫次,忙不迭擡出別人來頂罪。
見夏侯淳爲了苟且偷生,竟然如此卑鄙,在場者無不滿臉鄙夷地望着他。
一些幸災樂禍者暗暗思忖:“天榜強者的威嚴,豈能輕易觸犯,如果都像你這樣捨棄幾個小卒就能逃過一劫,那以後大陸所有人都敢在天武頭上拉屎了。”
見到夏侯淳的窩囊模樣,楚皓感到無比地解氣,故作好心地提醒道:“那些親戚我自然會去找他們算賬的,不過你似乎還有件事沒說呢。”
夏侯淳哆嗦着問道:“公子,小的還忘了什麼?”
響起嗤笑道:“就是你參加遺蹟打撈回來後被立爲家族繼承人這件事啊,要是沒有你的首肯,要不是藉着你的威勢,李志清那些親戚又怎麼囂張得起來呢。”楚皓越說聲音越寒,到了最後已是殺機密佈。
夏侯淳聞言後嚇得肝膽欲裂,再次咚咚地磕起頭來,額頭立即鮮血飛濺,卻兀自不覺,滿臉血污地求饒道:“公子饒命,小的一時糊塗,沒有阻止他們作惡,您大人有大量,把我當做一個屁給放了吧。。。”
楚皓滿臉失望地看着夏侯淳道:“好歹你也是個銀牌家族繼承人,想不到竟然如此沒骨氣,夏侯家族有你這樣的繼承人,也活該滅族。”語畢對一直默不作聲的卓鑫道:“這人就交給你處置了,我懶得污手,記住,當時楚皓母親受的罪,一定要十倍加諸在他身上,要是讓他輕易死掉,我爲你是問!”
卓鑫聞言躬身應是,飛身上前,一掌拍在正待自盡的夏侯淳額頭,將他擊暈過去後夾在腋下掠出公爵府,直奔紅葉城門去了。他決定先讓他嘗下當年楚皓母親被懸掛城門示衆的滋味。。。。
處置完夏侯淳後,楚皓望着莫靖蕘淡聲道:“一開始本公子便說過要成全令媛與方大哥兩人,公爵現在可還有異議?”
莫靖蕘聞言立即呵呵笑道:“有公子您爲小女保媒,本爵,哦不,在下高興還來不及,還哪敢有異議,小女的婚事現在就可以定下來,擇日便爲他們完婚,您看怎麼樣?”
楚皓點了點頭,接着將目光轉向皇帝。
皇帝會錯了意,恭敬地遞上陰陽錦帕們,滿臉緊張道:“在下剛纔一時生出貪念,幸虧還沒來得及進行滴血認主,現在原物奉還,望公子。。。”
楚皓不耐地打斷道:“這東西既然已被璇丫頭送出,那你就收下吧,呆會你留一下,我夫人有話與你說。”
皇帝聞言神色一鬆,恭聲道:“既然公子有交代,那在下就打攪了。”
他雖然因緣巧合走上修煉之路,但卻只是個散修,沒有強大的後臺勢力支持,面對楚皓這樣能輕易打敗築基期的天武,若是態度不好惹上殺身之禍,就只能做個枉死鬼了。
接着楚皓朝一衆賓客道:“本公子在此當衆宣佈,以後凡是有跟楚皓過不去者,便等於與我爲敵,各位好自爲之吧。”語畢拔身而起,瞬間消失於衆人視野中。
暗中先前制定好的計劃,一旦在公爵府拿到暗冊,楚皓便立即殺向夏侯家族。務必在一天時間內,找到夏侯淳帶回來的建國基石。
建國基石的下落瑤琴已經通過璧秀宮打探清楚,正放在夏侯家實力最強,此刻正在閉關的大長老身上。
也不知道夏侯家族是怎麼想的,得到建國基石後不立即使用,卻偏偏要選什麼黃道吉日舉辦開國大典,然後再在那個日子對基石進行滴血認主。
若他一開始便滴血認主,楚皓要滅掉夏侯家族還真得費點勁,因爲基石初級護主功能發出的攻擊力,已經相當於一名天武,要是吸夠能量再升上那麼一兩級,其護主發出的全力一擊連天武也得退避三舍。
由於事先得到消息,楚皓直闖那位大長老的閉關密室,全力一掌轟殺對方奪下建國基石,繼而大開殺戒,重新邁出夏侯府後,已經變成一位血人。
這一天,夏侯家族23位武王,已經179名武帥,悉數被戮。一直高高在上的夏侯家族,頃刻間灰飛煙滅。
於此同時,瑤琴也開始執行斬草除根計劃。。。
這一天,整個紅葉城都沸騰了,每條大街小巷都在談論幽冥公子獨力摧毀一個銀牌家族的事件。
夏侯家族的分崩離析,再次用鮮血證明天武尊嚴的不可侵犯。
駐紮在紅葉城的所有勢力代表,紛紛以最快速度將這條發生的一切,傳回各自家族,一時間,上至玉牌家族,下至鐵牌家族,誰也不敢輕易開罪楚悍這位新晉升的天武,一個個向族內所有弟子發佈着大同小異的命令:
“紅葉城,通知家族所有行爲不檢的人,不準踏入紅葉城半步!”
“查出所有和楚悍相關的人和事,並通知下去,家族中誰要是不長眼,輕易得罪任何一個與楚悍有關的人,別怪老夫親自把他凌遲處死!!”
大量的命令,迅速蔓延至故土大陸每一個角落,短短一天內,紅葉城、楚皓、楚氏以及和楚悍相關的一切人和物,悉數成爲故土大陸各大小家族的禁忌。。。
牆倒衆人推,一些想要藉機親近楚悍的勢力組合,紛紛對夏侯家族的殘餘勢力展開追殺。。。
三天後,老方與紅葉帝國第一公爵的女兒舉辦了成親大典,場面空前浩大,酒席擺了上萬桌,幾乎故土大陸上能趕得及參加宴會的勢力組合,都派遣重要代表列席,連遠在中州以爲司徒、歐陽等玉牌家族也不例外,中州凌家、宇文家也出動長老級人物道賀。
莫靖蕘的嘴巴一整天都沒合上過,這是他一生中最輝煌的日子,看到以前見了必須小心翼翼陪着笑臉的金牌以上勢力代表們,一個個對自己說着恭維的話,他心中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激動與自豪。
這,就是天武帶來的榮耀。
遺憾的是,幽冥公子自從摧毀夏侯家族後便再也沒現過身,連他那位夫人也憑空消失於紅葉場中,好在楚皓及其未婚妻瑤琴及時出面迎客,才讓那些想一睹天武風采的代表們得到稍顯安慰。
第四天,也就是老方攜着妻子莫璇歸寧的那一天,莫公爵正式對外宣佈,將爵位禪讓於自己的女婿。
於此同時,老方也宣佈接手夏侯家族的所有產業,建立“骨神”家族,並聘請幽冥公子爲家族名譽長老。
“骨神”家族甫一建立,方族長並沒急於剿滅夏侯家的殘餘勢力,而是接着莫公爵的勢力,組織了一批近十萬人的隊伍,浩浩蕩蕩開往烏山鎮,接着在所有人的不解中,將這支隊伍拉入遺蹟打撈的入口處消失不見。
整個過程據說不但有方族長親自參加,天榜強者幽冥公子也再次現身保駕護航,毫不留情地擊殺了上百名來自各個家族的探子後,各勢力不得不按下好奇心,收回自己的密探,以免觸怒幽冥公子這位煞星。。。
中州凌家二執事府內議事廳,族長滿臉寒霜地責問道:“二哥,太上六長老昨天已經被老祖宗叫進密室開始閉關,如今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這個時候你突然打起了退堂鼓,到底是什麼意思?”
二執事訕訕道:“族長,七天前那位幽冥公子可是當衆宣佈過,以後凡是有跟楚皓過不去者,便等於與他爲敵,現在各家族都對楚皓極盡巴結之能事,三天前骨神的方族長成親之日,你不也派出代表去示好了麼,我看對於楚氏,就不要爲難她了吧?萬一惹惱了幽冥公子。。。”
族長怒哼道:“雖然那幽冥公子如此力挺楚悍讓本座有點意外,但這並不能影響我們的計劃,本座距那‘天位’,只差臨門一腳了,所以楚氏體內的回生丹,本座是勢在必得,誰要敢阻攔,本座定叫他粉身碎骨!”說到最後,他已是滿臉猙獰,形象極爲可怖。
二執事見狀猛然打了一個寒噤,不過很快便想起幽冥公子對待敵人的狠辣手段,兩害權其輕下,他還是決定不跟着族長去發瘋,畢竟族長再怎麼狠,總歸是凌家之人,多少也得忌憚點自己的“執事”身份,而幽冥公子則是個外人,一旦被激怒,可沒任何顧忌!
想到這裡,態度堅決地搖頭道:“本座還是決定不要那回生丹了,不過,本座從今天起也將閉關一年,家族中的事物就勞煩族長多多操勞了。呆會本座會傳話下去,在本座閉關期間,本房所有子弟必須聽從族長指令。”他這是兩頭不得罪,既不去謀害楚氏,也暗中承諾到時他的勢力會站在族長一邊對太上六長老施壓。
族長聽後臉色稍緩,依舊不死心道:“有老祖宗在此坐鎮,若幽冥公子敢殺過來,定叫他有去無回,再說,我們家族總堂距離皇宮只有五十里路程,實在不行我兩可以進入建國基石中躲上一陣,待老祖宗除掉那幽冥公子後再。。。”
二執事當即道:“若真躲進皇宮,我們以後還有何臉面在家族中立足?此事休要再提!”
故土大陸所有玉牌家族,都有個不成爲規定,皇宮乃是外門主要弟子的棲身之所,內門子弟禦敵時不得託庇於皇宮。
之所以立下這個規矩,一來斷絕內門弟子的僥倖之念,全力提升自身實力以求自保,二來,真到了要託庇皇宮的地步,家族已經距離覆滅不遠了,畢竟皇宮內物質儲備有限,就算能躲得了一時,沒有外界支援,也只能活活被困死。與其窩囊地做個縮頭烏龜,倒不如轟轟烈烈戰死,因此,託庇於皇宮的行爲將遭到所有家族子弟唾棄。
族長勸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們只是躲入皇宮吸收回生丹藥性,待晉升天武后再重新出來報仇,想來也不會被人唾罵。再說,你我都是得到過天神祝福的人,老祖宗昨天閉關前曾暗示過,那幽冥公子只有三年的驕狂期,他摧毀擁有建國基石的夏侯家族,據說只有把他從巫皇寶藏得到的上古物品上交天神,纔有機會躲過一場死劫,所以,他絕不敢再隨意擊殺被天神祝福過的人,否則三年一過,整個大陸上的天武,都將樂意對他進行追殺,說不定其他幾位虛武也會出手呢。”
二執事猶豫片刻,端茶送客道:“本座預祝族長早日晉升天武!”
族長見還是不能勸動對方,只得不甘地拱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