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橙真想任性的甩一句，不籤就不籤，誰稀罕你們！
但現實是她就稀罕這裡，而且以她現在的水平，完全還傲嬌不到這份上。
她沉默幾秒，問道：“我可以進去見一下你們老大嗎？”
“我出來的時候老大已經說了，他不見你，”助理一直保持着溫和的微笑，把林雨橙領到一個單獨的工作間，“老大說請你即興設計兩樣作品，主題不限，這就是今天面試的內容。”
“好吧。”林雨橙點頭，在單間裡面，雖然是玻璃門，但與外面隔斷了，她感覺放鬆一點。
她在辦公椅坐下來，心裡有一點點怯場，因爲她心裡非常明白，上次的作品完全是因爲洛川幫忙，如果單獨完成的話，是很難過稿的。
她暗暗給自己打氣，畢竟是有童子功的，腦子裡從初級到高級到頂級，掌握着無數個知識點，而且邏輯異常清晰明白，學了那麼多年，總不會是白學了。
她打開電腦，打開製作軟件，思考了一會兒後，心無旁騖的進入設計狀態。
顧晴年在辦公室裡面坐着，漫不經心的看着大屏幕，林雨橙製作的頁面，共享在大屏幕上，每一筆每一畫，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盯着看了很久，兩道濃黑的眉，逐漸鎖起來了。
夏琳娜悄悄然進來了，小心翼翼的坐在他旁邊，和他一起盯着大屏幕，眼球卻不時的瞟一下他，眼睛的餘光，卻在揣摩着他臉上的表情。
“誰讓你進來的？”顧晴年突然說話，語氣很不悅。
“晴年哥哥，你不要老對我那麼兇嘛，咱們兩家好歹也是世家，咱們就算不做夫妻，親如兄妹也也行呀，” 夏琳娜噘嘴，委屈地看着他，然後看看他的手指，“你說你領證了，你是騙我的吧？你怎麼沒戴戒指呢？”
顧晴年微皺眉頭，沒有理她。
夏琳娜嬌嗔的說：“晴年哥哥，是不是叔叔阿姨逼你領證？你根本不喜歡她？其實何必這樣呢？感情的事情怎麼能勉強？比如哥哥不喜歡我，我心甘情願的做妹妹，也很開心的呀。”
顧晴年很不耐煩了，他手指飛快地把玩着手裡的鋼筆，目光一直盯着大屏幕。
夏琳娜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忐忑地坐在旁邊，卻不想出去。
“你以後再擅自進我辦公室，我考慮和你解約。”
“啊？晴年哥哥……”
“不要哥哥長哥哥短的。”
“顧……顧總……老大……”
“你出去行不行？”
“好吧……”夏琳娜站起來，悶悶不樂地轉身，她走到門口，回頭小聲問，“老大，你到底和誰領證了？你是不是不愛她，所以心情不好？”
顧晴年黑沉着臉盯她一眼，夏琳娜趕緊閉嘴，開門出去。但她心裡很篤定地認爲，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雖然受了顧晴年的嫌棄，但心裡卻還暗暗高興。
她瞅一眼正在埋頭作圖的林雨橙，脣角微哂，從顧晴年的眼神，很明顯看得出，這個“雨點”的作業，應該是做得很糟糕。
“她叫什麼名字？”她坐在朱姐身邊，在她耳邊悄聲問。
“林雨橙。”
夏琳娜愣了一下，身爲名流，她當然聽過林雨橙的大名，更知道鼎鼎有名的林家。
“不要驚訝，不是美國那位，人家可能來咱們這裡打工？”朱姐笑了笑。
夏琳娜呼了口氣，拍拍胸口，點頭說：“我就說，怎麼可能！”
助理進去顧晴年辦公室了，她一會出來，走到林雨橙的單間，依舊不失禮貌地說：“林小姐，老大說您可以走了。”
林雨橙停下來，盯着屏幕，好一會都沒說話。
她很用心地作圖了，但是，做出來的稿件，說實在的，她自己都沒法滿意。
她努力會想洛川那天提出的修改意見，希望能夠從中領悟什麼。
“林小姐……”助理輕聲喊她。
夏琳娜跟着到了門口，她輕蔑地笑了，啜飲着手裡的咖啡，小聲說：“真以爲咱們這裡，阿貓阿狗都能進來呢。”
林雨橙一直盯着屏幕，沒管助理的催促，也沒管夏琳娜的冷嘲熱諷，她在回憶洛川和她說的話。
“姐姐，你腦子裡的模特是死的，你要想象一個活的模特，有生命的，有些細節，你可以不要做到那麼程序化，但是一定要有生命……”
有生命！有生命！
她不斷提醒自己這三個字，默默擡頭，目光在整個設計大廳掃了一圈。這裡面有很多展示的作品，還有很多安安靜靜坐着工作的人……
“有生命……”她喃喃自語，腦子裡浮現了一些名模，想象她們在T臺的靈動和活力。
當她正準備修改的時候，顧晴年進來了，他讓助理和夏琳娜出去，把門鎖上。
“投稿的作品真的是你設計的嗎？”他盯着林雨橙，冷冷質問。
對於原創的質疑，是對創作者最大的侮辱，但投稿的作品，又的確不是自己獨立完成的。
林雨橙和他對視，白皙的臉龐紅了。
“難道是抄襲作品？”
夏琳娜的耳朵貼在玻璃門上，故作瞠目結舌的樣子，“哎喲，那太無恥了，幸好咱們老大提出現場面試，不然簽了她的作品，將來引發版權糾紛，害得我們Z.S的名譽都要受損！”
“嘖嘖嘖，抄襲狗呀！”幾個設計師圍攏過來。
所有竊竊私語的人裡，夏琳娜最爲得意，她嗤笑一聲，搖着頭咂嘴，“可怕，怎麼會有這麼大膽的人，敢把抄襲作品往Z.S投，當我們是傻子呢！”
助理把大家推走，小聲警告：“偷聽老大的話，你們不想幹了？”夏琳娜甩開她的手，繼續在門外偷聽。
林雨橙正面對着玻璃門，外面的嘲笑她完全看得到，她站起來，和顧晴年目光對峙，面紅耳赤地爭辯：“我沒有抄襲，是，投稿作品確實不是我一個人的成果，但絕對是原創！”
“那你爲什麼不給合作者署名？”
“那是我們的私事！”
夏琳娜再也按捺不住了，她從助理身邊擠過去，推開玻璃門，不屑一笑，睇着林雨橙說：“你別狡辯了，你看看你設計的東西和投稿的作品，出入到底有多大？抄襲就是抄襲，你還能給自己洗白了呀？”
她頓一下，繼續嘲諷：“再說了，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你爲什麼不給合作者署名？你是不是想吞人家的成績？你人品也太低下了吧？你敢說是合作者自願的嗎？那你請他過來，我們當面對質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