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晴年看一眼林雨橙，沒說什麼，牽着洛川出去了。
“你行呀，我只想問你，還有什麼你不能的嗎？”顧晴年雖然訓洛川，但心裡莫名自豪，這小子怎麼會這麼聰明，他才四歲多呀！
洛川淡淡說：“你期待我給你更多的驚喜嗎？”
“這種驚喜就算了，你的聰明才智要用在正道上，這樣搞可不行！”顧晴年覺得該是自己好好引導他的時候了。
洛川淡淡一笑：“你放心，除了對付你，我也不會亂來，但是對付你，我可能會不遺餘力，因爲我很討厭你，欺負我們小孩沒有反抗力，傷害我們！”
顧晴年脊背涼颼颼的，但這件事，的確是他先過份了。
“你不要以大人的姿態來教訓我，你不惹我，我也不會對付你。”洛川冷若冰霜。
顧晴年舉手：“我已經妥協了，你可以解開密碼了嗎？”
“你先保證，任何時候，也不許阻止我和容與見姐姐！你再保證，不許你再對姐姐惡語相向，如果我看到姐姐一直不高興，那我不知道我會幹什麼！”
顧晴年和洛川四目相對，洛川眼中冷冷的光，還有深深的疏離，讓他很難受。
他轉身進去病房了，顧晴年站在走廊，給程菲發了條消息：“都下班吧，不要着急，明天我來處理。”
林雨橙拉住洛川的手，詫異問：“你做了什麼，洛川？”
“沒什麼，我只是警告一下他，讓他以後不要自以爲是地做蠢事了。”
容與看看他，噘嘴說：“把我們鎖起來，不讓我們和姐姐聯繫，他一點都不可愛了！”
顧晴年在外聽着容與說話，嘆了口氣。今晚的衝動，算是遭受報應了。他同時也感到心慌，這兩個孩子完全被林雨橙收服了，有點細思極恐。
奶奶的電話又打過來了，說是爺爺痛苦不堪，希望容與過去鍼灸，能緩解一些痛苦。
容與的隨身小盒子已經拿出來了，她正準備給林雨橙鍼灸。
“容與……”顧晴年進來。
容與“哼”一聲，不理睬他。用心給林雨橙找穴位，施針。
顧晴年看這情況，估計今晚去爺爺奶奶那邊已經不可能了，他只得讓奶奶找醫生過來，用些止痛的藥，先過了今晚再說。
“你先回去吧，我和哥哥今晚住在這裡，我們不勞你費心了，姐姐出院之後，我們就搬家。”容與小大人似的，說話的時候，眼皮都不擡。
顧晴年在孩子們面前，成了不折不扣的慫包，他看一眼林雨橙，林雨橙說：“你回去吧，我會讓護士給他們倆安排牀鋪和被褥。”
“他們都在這裡，會增加你的負擔……”
“呵呵，你覺得會嗎？他們不在這裡，我纔有心理負擔。”
顧晴年無話可說了，一屋子三個人，都冷得跟冰塊似的，他繼續呆在這裡，也沒有意思了。
他悻悻然離開醫院，漫無目的地在街道奔馳，不時看各個街道拐角，期待看到那個令他心顫的身影。
只可惜，他一直遊蕩到午夜，也沒有任何驚喜。
他跑去工作室，想打開郵箱發郵件，結果發現，洛川把他的私人郵箱都攻擊了。
“唉！”
顧晴年沮喪地關閉電腦，現在什麼都不能做，他只能去看看爺爺，然後回家睡覺了。
爺爺已經睡了，奶奶還沒睡，在茶室的躺椅上，看着窗外的月色發呆。
顧晴年輕手輕腳進去，輕聲喊她。
“你已經想好了沒有？”
“嗯？”
“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顧晴年知道，奶奶是問他，有沒有想好林雨橙肚子裡那個孩子的去留。這是個世紀難題，之前可以說，是他難以取捨，現在可以說，他不僅難以取捨，他還根本不敢再動林雨橙一根汗毛。
“這個孩子留不得。”
“現在不談這個問題吧。”
“晴年，你想想，你留下這個孩子，容與和洛川的母親，還有可能進得了顧家嗎？”
顧晴年看着不動聲色的奶奶，淡淡一笑，問道：“奶奶難道已經默認白鷺回家？”
“奶奶今天想了很久，我們大戶人家，娶進來的女人，最可怕的不是沒有好出身，而是太心機，林雨橙的心機令人恐懼，甚至我和你爺爺都被她迷惑，若不是她的婦檢證明，誰能想到，她的生活如此不檢點！”
奶奶越說越氣，連呼吸都急促了。
顧晴年給她倒了杯水，然後給她輕撫後背。
奶奶緊鎖眉頭說：“我知道你也在查她的過去，奶奶這些天也在悄悄的查，讓奶奶覺得更加可怕的是，林雨橙和什麼男人交往過，竟然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這也是顧晴年一直迷惑的事情，他懷疑，林永睿已經早就把一切蛛絲馬跡給乾乾淨淨的抹掉了。
“哼，真的是有備而來，偏偏又給林雨橙遇着這一對孩子，可以說如虎添翼了。”奶奶冷笑。
奶奶的話，顧晴年越聽越難受，但是卻無從反駁。
“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要拖泥帶水，猶豫不決，男人該狠的時候，就該狠！”奶奶盯着他，目光銳利。
顧晴年和她對視片刻，默默轉身離開。
猶豫不決，拖泥帶水。這麼多年，他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性格，但現在，他好像真的成了這樣的人。若讓他放棄萬貫家財，甚至放棄自己的生命，也許他會毫不猶豫，勇往無前，但現在要放棄的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他如何做到果斷決絕。
“林雨橙，我就不信，你能憑着一個孩子玩弄我於掌心，我倒要看看，你什麼時候露出狐狸尾巴！”
他正準備給奶奶打電話，告訴她，他已經決定，留下這個孩子，誰也不能動他的骨肉，不料夏琳娜的電話先打進來了。
他厭惡皺眉，但還是接聽了。
“什麼事？”
夏琳娜聲音顫抖，似乎極度恐懼：“我表姐……我表姐……在新加坡，出車禍死了……”
“車禍？”顧晴年心裡一驚。
“我不相信這是意外！我不相信！她爲什麼會出車禍，晴年哥哥，你一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