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陰沉着一張臉,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初冉這事兒怎麼就沒完沒了了?當初放她進自己家裡的人,難道不是顧深嗎?這麼一想,他和陸江川的關係應該很快就不攻自破纔對啊。
許念實在是不清楚初冉的腦回路,她只能甘拜下風。不過初冉就像是一顆老鼠屎,成功地把她一連陰沉了好幾天所難得的好心情全攪臭了。
許念看着初冉一副十分得意的模樣,當下也不打算說話了。總有一些傻子會讓你感到和她爭論會很掉價。
而許念眼中的傻子——也就是初冉,她見許念不說話,也不顧陸江川正瞪視着她,嘴巴一裂開,露出一排整齊的小白牙,就繼續說道:“那日我去你家想道歉的時候,給我開門的人是一個男人。據我所知,他就是顧深吧,一個在北城市中十分傳奇的男人。”
許念沒想到她纔剛想到這事兒,初冉就自個兒說了出來。不過初冉能把“道歉”兩個字說得那麼理直氣壯,也的確是十分厲害了。
初冉嗤笑一聲,“不過我倒是沒想到,顧深在遭遇了意外之後,纔沒過幾日啊,現在都據說是不知所蹤。而你,許念,就那麼快就找到下家了?”
這一席話,把許念和陸江川都說得愣住了。兩人都被眼前這個情商爲何物的初冉惹惱了。
許念實在是沒想到初冉竟然能令人厭煩到這個程度,竟是靠着一張嘴就把事情扭曲成這副模樣。她想起顧深躺在牀上虛弱的模樣,又想到他至今都不肯讓自己知道他的行蹤,心中便委屈得不得了。
偏偏就是有人站着說話不腰疼,毫無愧疚感地顛倒黑白,還要當着她的面說出來,許念拼命地壓下鼻間的酸意。
而初冉此刻已是知道她惹惱了陸江川,也不再管那麼多,一張嘴不斷地開合着,就跟被人插上了發條似的。
“呵,之前說得多有理,什麼‘我和陸先生之間的關係很乾淨’。不過說起來,許唸啊,其實顧深也沒怎麼把你放在心上吧?”
初冉說到這裡,彷彿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她“撲哧”一聲笑出來,“要不然,那天我讓你在那麼多人面前失了顏面,別說是護着你了,其實他根本都沒有上前半步吧!哈哈哈!”
“這麼說來,你一個單槍匹馬的女人,年輕又漂亮,這能當上一家公司的CEO,一定是因爲一些見不得人的裙帶關係吧!”
許念聽到這裡,實在是忍無可忍。她抿着嘴,幾步走向前,揚起手,“啪”的一下就把初冉打得偏過了頭。
初冉猝不及防捱了一巴掌,也顧不得陸江川還在場,就咬牙切齒地想還回去。
只是她的手才揚到半空,就被人抓住了,攥着她手腕的力道還不小。初冉氣惱地一擡頭,就對上了陸江川陰沉的臉。
初冉瞥了眼許念,發現後者面無表情地盯着她看之後,她的眼睛一溼,便要哭出來。
初冉好歹是咬着脣忍住了,她看向陸江川,“我又沒說錯什麼?她一個女人能夠支撐起一家公司,如果不是因爲她和別人睡了,那個位置怎麼可能是她的?”
陸江川抿嘴不說話,初冉卻知道這是他要生氣的標誌。
初冉一想到陸江川會因爲許念而生自己的氣,就忍不住厲聲地大喊了起來,“她都打我了,我爲什麼不能打回去!”
陸江川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他的火氣擠在胸腔裡幾乎把他的心臟烤熟了。
初冉是他看着長大的女孩子,性格是比許多同齡人都要壞,也更嬌縱與任性。但是她竟然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長成了一個只會指着別人的鼻子顛倒黑白的女人。
許唸作爲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能坐穩如今的位置,本就是十分了不起的一件事。相對的,她要付出的青春和精力同樣也是絕大多數人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初冉竟然一句話就把她所有的努力當作了裙帶關係。
至於許念和他的關係,一直都是他在努力改善才能有今日的結果,卻被初冉一而再再而三地捅破。陸江川攥緊了拳頭,才控制好自己沒把眼前的初冉給捏死。
“首先,許念,許總的確是憑藉着自己一手的能力去創下她現在的公司的。”陸江川死死地盯着初冉的眼睛,幾乎是要用目光把她的眼睛戳瞎。
初冉從小到大都未曾見過他這副模樣,害怕得往後退了一步。陸江川卻是一使勁兒,就攥着她的手臂把她往回拉。
初冉哪裡受過這樣的苦,她現在又疼又怕,又屈辱又委屈。她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
陸江川卻是不管這些。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還有,我和許唸的關係,並不是你一廂情願認爲的那樣。她和顧深之間的感情,是好是壞也由不得你來說。”
初冉的哭聲又大了一些,陸江川這才緩過神來,鬆開了她的手臂,嘆了一口氣,說道:“初冉,從你成年開始,你就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以後你的言辭和行爲都要謹慎。”
初冉哭着利了許念一眼,哭着說道:“注意什麼?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許念聽了冷笑一聲,隱隱感到手心又有些癢了。
而陸江川卻是冷淡地說道:“初冉,你真不懂事,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初冉聽了這話之後,很快就捂着臉哭着跑出去了。
氣氛隨着初冉的到來和離開而變得僵硬了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陸江川的喉嚨動了動,想說什麼,卻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
陸江川看了屏幕上的“母親”二字,猶豫了一番還是接了電話。
陸江川的母親叫他回家,具體原因卻說得不清不楚。陸江川自然是不想回去的,他的心被初冉全攪亂了,只恨不得能與許念再近一步。
從陸江川打電話說的內容,許念隱約也猜到了幾分,便說道:“你先回家吧,待會兒我打個車回去就好了。”
陸江川一聽這話,卻跟耍賴似的,和家裡邊說他不回家了之後,就迅速地掛了電話。
許念無奈之餘,又感到了濃濃的疲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