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老太爺也是顧氏集團董事長,坐在主位之上,他的身後是對他忠心耿耿了五十多年的李管家,同時年輕的時候也是他工作上的特別助理。
會議桌的一左一右是顧夜寒和顧天昊。
他們好像是在分庭抗禮,兩人的面色如出一轍的沉鬱,誰也不願意多看一眼對方。
而眼下的形勢看來,是顧天昊的氣勢更強一些,因爲他人多勢衆。在他旁邊,還依次坐着顧家老三顧巖睿和顧家老四顧祁風。
顧祁風的臉上帶着昨天晚上打架留下來的傷痕,一臉的睡眼惺忪不說,身上還有着沒有消散的酒氣,時不時的低頭看手機,心不在焉又不耐煩的模樣,絲毫沒有把顧家老太爺看在眼裡,依舊肆意妄爲着。
顧巖睿就不同了,他跟自己的親弟弟沒有任何交流,反而靠的跟顧天昊更近些,眼神漂浮不定,不是偷瞄着顧家老太爺,就是譏笑着盯着顧夜寒看。顧巖睿一直管理着另一家分公司,只是每月一次的集團會議纔會到總部大廈來,如今這個會議,竟然連他也一起叫上了,他的心底裡正暗暗期待着什麼,時不時浮現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顧夜寒深黑的眸子一瞅,只是一眼,就將顧巖睿小人得志的那些心思看穿了,面上波瀾不驚,心中無聲的冷笑着。
顧巖睿是不知道,他會被通知來參加這個會議,其實並不是顧家老太爺的意思,反而是他顧夜寒的要求。
今天一大早,他就接到了林管家的電話,說顧家老爺子要召開家庭會議,地點不是顧家大宅的書房,反而是顧氏集團總部的頂樓會議室。
如此一聽,顧夜寒立刻明白了顧家老太爺的意圖,也明白這場會議上可能掀起的腥風血雨,所以他第一時間開始應對,要求顧巖睿也一同參加這次的會議。
而他之所以這麼做,則要一點一點的揭露,要是太快暴露真相,也就太無聊了。
這個會議已經進行了很長時間,從最開始顧家老太爺看到顧祁風狼狽的模樣,馬上皺了眉,對這個最小的孫子,他是疼愛到了骨頭裡,也恨鐵不成鋼的很,當着衆人的面狠狠地教訓了一通,呵斥的話來來回回說了半個小時。
真可謂,愛之深,責之切。
顧祁風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要打要罵隨便,反正落在他身上也是不痛不癢的。
最後還是顧家老太爺自己嫌無趣了,才停下了話,卻也命令道,“李管家,打電話去銀行,把這個臭小子的所有信用卡全部停掉。一個晚上能砸掉一個酒吧,光賠償就賠償了三百萬,是時候給你點教訓了。”
三百萬。
顧夜寒在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勾了勾脣角,眼尾閃過一抹笑意,看來傅南潯真的是把顧祁風當財神爺了,獅子大開口,竟然一下子要了三百萬。
不過這個金額,對於顧祁風而言,也不算什麼。
“爺爺,我的信用卡都是我的名字,你沒有權力這麼做。”顧祁風一聽顧家老太爺要停掉他的卡片,這才顯得着急了起來,忙不迭的反駁道。
在權勢滔天的顧家老太爺面前,敢說這種話的,也就只有顧祁風了,別人可是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你的名字?”顧家老太爺一聲哼笑,“你要不是我的孫子,就你這副樣子,你信不信連一張信用卡也辦不出來。”
一句話,將顧祁風堵得死死的。
他能肆意揮灑人生,能在外面囂張跋扈,能飲酒取樂,能有女人前仆後繼,都只是因爲他姓顧,是顧家老太爺最疼愛的孫子。
顧祁風心不甘情不願的抿了抿嘴,也只能暫時安靜下來。
處理完了顧祁風的事情,緊接着是老大顧天昊。
顧家老太爺對顧天昊的態度,跟對顧祁風的完全不同,沒有怒火攻心,沒有大聲責罵,只是皺着眉,銳利的目光注視着,冷冷地問了一句,“發生在景麗酒店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是嫌我們顧家不夠丟人嗎?”
“爺爺,那只是一個意外,現在那些個女人都跟發了瘋一樣,各種下三濫手段都用上,我防不住啊。”顧天昊到現在還大言不慚的說着假話,然後視線一轉,憤怒的看着顧夜寒說,“爺爺,這件事情應該先好好問問老-二纔是。現在他纔是景麗酒店的管理人,怎麼就泄露了我的住房信息,甚至讓那些記者們衝上總統套房的樓層,我之前管理了景麗酒店五年,可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顧天昊並沒忘記之前的事情,顧夜寒就是用了類似的理由,挖了他的牆角,從他手裡拿走了景麗酒店的管理權。
他現在這麼做,也只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而已!
顧家老太爺面上冷厲,責問的目光轉向了顧夜寒,“老-二,你有什麼解釋。”
“爺爺,那一天是你的生日宴,來了很多想爭相報道的記者,紛紛在酒店裡訂了房間。無論他們出於什麼目的,既然訂了房間,就是酒店的客人,他們提出想要參觀酒店的其他樓層,我們也不能拒絕,必須以禮相待。至於那間總統套房,是預留給爺爺休息的,但是爺爺在宴會結束後回了大宅,接待人員以爲樓層空着,纔會帶着他們去參觀,只是沒想到大哥會在那裡。”
顧夜寒沒有一點被質問的心緒,不急不緩,語氣平靜的闡述他早已編制好的“真相”,末了,還反脣相譏,“大哥,景麗酒店雖然是我們顧家的產業,可是連爺爺入住都是登記付費的,你暗地裡脅迫陳經理,讓他替你開房的事情,我還沒問你討要個說法,你怎麼先把責任推給我了?”
“你別當着爺爺的面胡說八道,我哪裡有脅迫陳經理,是陳經理念着我以前對他的提拔,見我喝醉酒了,才請我去房間裡休息的。”顧天昊顯得十分沉不住氣,被顧夜寒以刺激,怒火就竄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