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寒剋制着身體裡翻滾的谷欠望,他擡手用拇指摩挲着那一抹紅色胎記,聲音低沉而沙啞,“就剩下三個月了,我會等你長大。”
話音落下的時候,他的雙脣也落在了紅色胎記之上,輕柔的觸碰。
然後猛地雙手馬上緊握成拳,大步走向洗手間,將冷水開到最大,從頭淋下,將如岩漿一樣翻滾的熱氣狠狠壓下。
洛辰心依舊未醒,只在恍惚中感覺人影浮動,而後她的胸口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
她伸手撓了撓,再無其他。
第二天清晨,淡淡的陽光透過窗簾灑如寬敞的房間。
洛辰心是被熱醒的,身體的一側像是一股溫暖的氣息緊緊地纏-繞,緊挨着肌膚傳到她的身體裡,在四肢百骸間蔓延開來,變成一股暖流,讓她悶悶的發燙。
緩緩地張開眼,想看清到底是什麼東西如此溫暖,迷迷糊糊間看到的是男性寬闊厚實的胸膛,精壯的胸口微微隆起,看起來相當有安全感。
順着胸口往下,是塊壘分明的腹肌,泛着誘人的古銅色,恨不得能伸手摸上一把。
再往下,是一條黑色男性內-褲的褲沿,蓋住了雄壯又禁-忌的部位。
洛辰心一動,顧夜寒就知道她醒了,他不動聲色,就是想看看第一次同牀共枕,小女人會有什麼反應。
接過比他想的更令人愉悅,小女人竟然對着他的身體流口水。
此情此情,太適合說一句“還滿意你所看到的嗎”。
所幸顧夜寒不是這種惡劣性子的人,也不想他的小女人無地自容的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低聲沉吟了一句,“醒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洛辰心的身體突然一顫,這才反應過來她正緊挨着顧夜寒的身軀,他赤着,跟她親密肌膚相貼,剛纔那股溫暖的氣息就是從他的身上傳過來。
“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洛辰心不知道顧夜寒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上-牀來的,更不知道他會不穿衣服。
驚嚇之餘,洛辰心慌慌張張的拉着被子後退,還同時摸了摸自己身上。
還好……還好……她身上的睡衣還在,他們兩人也不算是完全的赤果果。
洛辰心剛鬆了一口氣,再擡眼望去,卻見顧夜寒精瘦挺拔的身體完全bao露在空氣裡,線條完美的宛若希臘雕像。
眼前誘-人的美景再一次把洛辰心驚嚇住。
“你怎麼不蓋被子?”
“被子都在你身上,你不分我點?”顧夜寒微挑着濃眉,笑着反問。
洛辰心緊緊抓着被子,如果分給顧夜寒,他們又會肌膚相貼,如果不分給顧夜寒,她又不知道把雙眼放哪裡好,左右爲難着不知道怎麼辦。
顧夜寒看着洛辰心都快急紅了眼睛,就跟一隻小白-兔一樣,眼神裡的笑意更濃,突然覺得偶爾逗一逗自己的小女人,看來也很不錯。
但他知道,如果刺激過多,小-白兔也是會咬人的。
他沒在繼續挑-逗洛辰心,噙着一抹淡淡笑意下牀,修長的身影舒展着,哪怕不着寸縷也沒有一絲的窘迫,自在的拿起一旁的衣服穿上,絲毫不在意身後小女人燒起來的臉頰。
洛辰心抓着被子的手指不停收緊,掌心熱得都快冒出汗來了。
她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那個掩耳盜鈴的小偷,一面羞澀,一面又忍不住偷看着顧夜寒。
他真的是一個被老天爺特別垂青的男人,不僅臉長得英俊不凡,連身材的比例也得天獨厚,寬肩窄臀,完美的倒三-角形,那起伏隆起的肌肉線條在晨光中閃着光,映襯着古銅色的肌膚,顯得尤爲好看。
洛辰心的指尖一陣發癢,恨不得手中有一支畫筆,將它們記錄下來。
這一切很快被白色襯衫蓋住。
顧夜寒曲着手臂,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捏着釦子,一粒一粒的扣起來,將男性的荷爾蒙氣息遮住,換成了一絲不苟的禁-欲氣質。
隨着顧夜寒拿起褲子,洛辰心的眼神也跟着往下。
修長緊實的雙腿,一看上去就力量蓬勃,唯一美中不足的恐怕是他膝蓋外側,從大-腿一直蔓延到小腿的一道傷痕。
長長的一道,結着像蜈蚣一樣的難看疤痕,看起來十分猙獰。
洛辰心沒有被嚇到,反而有些心疼。
這麼長這麼深的疤痕,肯定是做了一場大手術,無論手術前還是手術後,疼痛肯定是少不了的。
除了身體上的疼痛,還有心理上的。
如此桀驁不馴的男人,怎麼能接受自己變成殘缺的事實,還要被那麼多人在暗地裡取笑。
洛辰心暗暗地在心裡下了一個決定,一定要幫顧夜寒將這個秘密守住,絕不讓更多的人奚落他。
顧夜寒隱約感覺洛辰心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了,穿妥了衣服轉過身來,垂眼看着出神的洛辰心,揶揄道,“還不起牀,是等着太陽曬屁-股嗎?”
“我這就起來。”洛辰心立馬回了句,後才察覺顧夜寒的黑眸正炯炯有神的盯着她。
顧夜寒能不顧他人目光,從容淡定的下牀換衣服,她可沒有這個本事。
洛辰心裹着被子,左右爲難的想了一會兒,霞紅着臉頰說道,“顧夜寒,你轉過身去。”
顧夜寒聳了聳肩,雙手環胸,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聲音含笑道,“你看我的時候,我也沒讓你轉過身去。難道我們不應該禮尚往來嗎?”
他是鐵了心也要看她的。
眼看着沒有退路,洛辰心急中生智想出了一個辦法。
她裹着被子下了牀,像毛毛蟲一樣一點一點的往洗手間裡挪動,等關上了門,額頭也沁出了汗水,扶着洗手盆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鏡子裡,俏麗明豔的女人神采飛揚,不僅紅着臉,連胸口也緋紅了一片,隨着呼吸快速的起伏着。
這廂洛辰心還沒緩過神來,那廂突然傳來了顧夜寒的敲門聲。
“你……你有什麼事?”她緊張到聲音顫抖。
“你忘了拿要換的衣服了。”顧夜寒的嗓音從門外傳進來,低沉渾厚中藏着笑意。
“哦。”她躲在門後,就打開一點點的縫隙,伸手出去。
白-皙的手腕上,有一抹嬌豔欲滴的紅色。
顧夜寒的眸子快速掃過,然後將裝着衣服的袋子放到那繫着紅繩手鍊的小手上。
同時叮囑道,“注意傷口,你還有半個小時,可以慢慢來。”
顧夜寒的擔憂多餘了,洛辰心不是那種拖拖拉拉的女生,洗漱換衣服,到上了一層淡妝出來,前後也不過十來分鐘。
顧夜寒叫了客房服務,茶几上多了兩份早餐,他們一人一邊坐下。
洛辰心新換的連衣裙是水藍色的,輕柔的雪紡質地,長到腳踝的位置,剪裁利落簡潔,看似普通又別具匠心。
雖不像昨天那粉色晚禮服那樣華麗嬌豔,卻多了一股如水般的溫柔清澈,一樣貼合洛辰心的氣質。
顧夜寒第一眼見到時,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驚-豔,彷彿又看到一個不同的洛辰心。
“這身衣服很適合你。”他不吝惜的誇讚。
“謝謝。”洛辰心專心吃東西,不敢擡頭對上顧夜寒的視線。
眼瞅着兩人就要再次陷入昨天晚上那樣的曖-昧氛圍中,宛若救星一般的凌南再次出現。
“顧少,周媚如的車已經到酒店樓下了。”凌南是來通知顧夜寒這個消息的。
顧夜寒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低語道,“是時候過去看戲了。”
看戲?
在場的三人,唯有洛辰心依舊是一頭霧水,她不知不覺也放下了手裡的餐具,跟在顧夜寒的身後走出了房間。
他們坐着電梯往上,到了景麗酒店的三十二樓,也是最高的客房樓層,規格奢華,爲了保證客戶的隱私,整成樓只有一間總統套房,還配有兩位客房管家。
凌南帶着他們走到一側走廊的暗處,因爲是一個拐角,十分的隱蔽,卻又只要稍稍探頭就能看到另一邊走廊上的情況。
那一側走廊寬闊明亮,鋪着厚厚的埃及毛地毯,卻空曠曠的沒有一個人影。
安靜的連個聲響都聽不到,更別說看戲了。
洛辰心疑惑的皺了皺眉,剛準備詢問顧夜寒,走廊遠方漸漸地傳來爭吵的聲音,然後是三個身影,由遠及近,快速地靠近着。
走在最前面的是周媚如,她一臉的怒容,渾身上下冒着火,哪怕腳上穿着十釐米高的高跟鞋,依舊大步如飛。
她身邊跟着一個女人,一個男人。
女人洛辰心見過,是洛如月的好姐妹,昨天晚上一同欺負她的周倩倩,也是咬牙切齒的憤怒模樣。
男人約莫四十來歲,打着領帶穿着西裝,胸口還佩戴了景麗酒店的標識,像是酒店經理級的員工,伸着手想要攔住這兩個像猛虎出閘一樣的女人。
“陳經理,你給我讓開,別想擋着我的路。”周媚如一把推開陳經理,快步往前走。
“大少奶奶,週二小姐,顧大少爺真的不在這裡。這一層是總統套房,招待的是最尊貴的客人,要是影響了客人休息,傳出去不好的名聲,是會砸了酒店的招牌,要是顧老太爺知道了,也會遷怒你我的。”陳經理壓低了聲音懇求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