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顧夜寒低沉的聲音,倉庫裡的空氣彷彿也停止了流動,在他們的周身凝固着。
“是……”黃毛男人聲音顫抖的開口,雙眼看着顧夜寒,眼神裡滿是恐懼,連說話都是不利索的。
“是真的!我們說的都是真的!”寸頭男人緊接着說道,他不斷的點着頭,“顧少,這一切的事情就是這個叫李文彥的人叫我們做的,也是他帶着洛小姐來包廂的,把她騙到裡面,把門反鎖。又把包廂的號碼告訴我們,讓我們去下手。顧少,我們說的都是實話,求你行行,好高擡貴手,就留我們一條活路吧。”
隨着寸頭男人的話,另一個長髮男人也立刻害怕的點着頭,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響。
顧夜寒卻還是眯着眼,幽深的視線在掃過黃毛男人後,轉向了凌南。
凌南立刻回答道,“我去調查了蘭亭會所的監控錄像,跟他們說的一樣,帶洛小姐走進包廂的,的確就是那個叫做李文彥的男人。他是利用學校組織活動的名義,把洛小姐約出來的。原本還有另外一個女生,只是他有事情先走了,洛小姐才被落了單。”
有了凌南的佐證,和監控錄像的證明後,幾個男人求饒的聲音更是此起彼伏,接連不斷。
他們心裡都清楚,自己的性命是再顧夜寒的手裡,如果沒有他的首肯,他們後半輩子,說不定就要在這個地方過了。
“顧少,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們不識好歹,纔不小心傷害了洛小姐。對不起,我們錯了。”
“顧少,你要怎麼懲罰我們都可以,只求你求一條活路……”
顧夜寒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絲毫沒有任何的動容,反倒是臉上的面色,不斷的凝重着。
對於李文彥這個男人,顧夜寒雖然只有一面之緣,卻也是有所調查過的。畢竟這個男人是洛辰心曾經心動過的對象,又對她糾-纏不休。顧夜寒不把這樣的對手放在眼裡,並不等於他什麼都沒做。
李文彥家境普通,能在學校裡有所名聲,也只是因爲有繪畫上的天賦,所以才營造出了一副翩翩貴公子的模樣。
但是在本質上,他只是小康家庭出身而已。
對於那樣的家庭而言,是絕對不可能訂到蘭亭會所頂樓的包廂的!
蘭亭會所的商場,美食街,影院,KTV……這些大衆娛樂設施,全都是面向普通市民的,然而頂樓包廂,是特殊會所,只針對高級VIP客戶開放使用。
所以,爲了保護VIP客戶的隱私,就連走廊的隔音也做的十分完美;爲了表現出高級的服務,那裡的服務生全都是提供跪式服務,對VIP客戶完全的服從。
洛辰心在到達那個地方時,感覺到的怪異,全都是來源於此。
越是高級的地方,也越是骯髒,在那些包廂裡,曾經發生過許許多多的事情,以至於讓知道秘密的那些人,有恃無恐,以爲自己的所作所爲,絕對不會傳出那一個包廂之外。
他們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回惹到的是不能招惹的人。
顧夜寒知道所有的事情,因此——
他突然的一擡腳,堅-硬的皮鞋踩在了黃毛男人的手背之上,用力往下一壓。
“啊——”黃毛男人立刻爆發出疼痛的尖叫聲,本就不堪一擊的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
顧夜寒連頭都沒低,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站着,視線往下看,又問了一遍,“你們真的沒有撒謊?”
連他顧夜寒也膽敢欺騙,真的是不耐煩了!
那駭人的氣息換做成了低低的氣壓,沉沉的壓迫在所有人的心口上,讓人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黃毛男人不僅是疼痛,更是害怕,在顧夜寒的腳下,他好像隨時都會喪失生命。
“顧少,我再也不敢了,我錯了……”黃毛男人哽咽的尖叫道,“顧少,求你高擡貴腳,我說實話,說實話!不是李文彥,是一個女的!一個女的!那個女的是跟大哥聯繫的。”
黃毛男人口中的大哥,就是寸頭男人。
寸頭男人在聽到黃毛男人開口的那一瞬間,就知道自己大事不好,此時已經害怕得說不出話來了。
黃毛男人不斷求饒,可是顧夜寒的腳一直都沒鬆開過,持續往下壓迫的力量不斷加大。
只聽到咔嚓兩聲,好是手骨斷裂的聲響。
“啊啊啊!”黃毛男人疼痛的尖叫着,將他知道的事情一口氣都說了出來,“顧少,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女人的身份,但是在包廂裡的時候,我聽到那個女的跟洛小姐視頻,洛小姐叫她姐姐。顧少,我知道的就這些,全都說出來了,求你擡擡腳,保全我這一隻手吧!”
姐姐……
又是洛如月!
真相跟顧夜寒心中的猜測不謀而合着。
他的眼裡立刻暗流涌動,這一陣子顧氏集團裡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另一邊又是洛奶奶馬上就要做的手術,他忙得抽不出身,有時間處理洛家那些跳樑小醜。
原以爲,景麗酒店的那件醜聞,已經是給洛如月的最好的教訓,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如此不安分,還生出了這樣的歹心。
凌南也有些意外,沒想到他這樣的嚴刑逼問,這三個男人居然還敢跟他說假話,亦或者是,在洛如月設計這個局之前,早就想好了自己不出面,把李文彥當做是背鍋俠,責任全都退給他。
“顧少,抱歉,是我的失誤。”凌南立刻道歉道。
“繼續替我好好招待這幾個人。”顧夜寒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再跟凌南說了這句話後,一個轉身朝着倉庫外面走去。
這三個男人犯了錯,又欺騙了凌南真相,接下來的“招待”可會比剛纔的更加殘酷。
“顧少……饒了我們吧……”
“顧少……我們再也不敢了……”
“顧少……”
顧夜寒的身後,是苦苦哀求的聲音,他往前的腳步,不曾有一刻的遲疑。
在走出陰暗的倉庫時,外面的天色已露出了微微的晨光,光影落在那冷厲的臉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