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彥被許昕月拉住,並沒能追上離開的洛辰心。
而洛辰心心繫在手機的信息上,在快步離開咖啡店的時候,也並沒有注意到在她的身後,正有一道暗沉陰狠,宛若毒蛇一般的目光,正跟她如影隨行着。
在洛辰心離開的半個小時後,因爲主題的確認,幾個同學之間的思想碰撞十分激烈,激發出無數創作的火花,他們討論的欲罷不能,像是要把下午茶變成晚餐的樣子。
李文彥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幕的發生,渾身上下瀰漫着一股憤怒,卻又無法在這個時候發作,聽着那些嘈雜的聲音,越發覺得刺耳。
同時,他的手機裡也多了幾條信息,全都是同一個人發來催促他的。
李文彥陰沉着面色,突然的站了起來,對着那些依舊興致勃勃的同學說道,“今天時間也差不多了,大體也確認了創作的方向,還有什麼想說的,下次再談。”
其他人的說話聲一下子被他打斷,心中雖是不高興,但是注意到李文彥低沉的氣息,也就沒說什麼。
許昕月也怕把李文彥惹急了,要是雙方真撕破臉皮,那就沒有任何迴轉的餘地。
她難得的贊同了李文彥的話,說道,“是不早了,我們今天就這樣先散了。大家拉個羣,有什麼沒說完的話,等一下在羣裡繼續討論。”
李文彥面色難看,但是依舊履行着他一個身爲組長的職責,火速的組建了一個微信羣,所有人都進去了,就差洛辰心了。
他試着邀請洛辰心加入,卻在這時才發現,原本是好友關係的兩人,他竟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洛辰心刪除好友了,所以也沒辦法拉洛辰心進羣。
李文彥身邊的那個同學,顯然是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還大聲的問着,“怎麼洛辰心還沒進來?李文彥,你邀請她了嗎?”
李文彥手指緊抓着手機,關節用力凸-起着,就連清雋臉龐上的斯文也維持不住,像一團熊熊火焰,幾乎就要炸開了。
好在有人眼明手快,立刻說道,“我跟洛辰心家過好,還是我來邀請她吧。”
如此一來,這樣一場幾乎就要爆發的危機,悻悻然的得到解決。
在做完這一件事情之後,同學們接二連三的開始離開,許昕月和蔣浩瀚是最後幾個走的,他們兩人不改之前彼此挖苦嘲諷的風格,就算連離開也爲了誰先走誰後走的事情吵鬧着。
然後兩人互瞪一眼,最後是並肩一起走的。
正要下樓時,蔣浩瀚又回頭看了一眼,對着最後一個還沒有離開的李文彥說道,“李文彥,你還不走嗎?”
許昕月無聲的冷笑,拉了蔣浩瀚一把,“你怎麼這麼愛多管閒事?平常像一個老媽子一樣管我還不夠,現在連其他人的事情也要管。李文彥當然還不能走,難道你忘記了他還要留下來結賬。”
那帶着諷刺意味的話音傳到李文彥的耳朵裡,刺激的他眉心立刻皺緊,狠辣的目光瞬間看向不知利害的許昕月。
他今天真的是得不償失,明明身爲組長,還豪爽的請所有人下午茶,可是最後卻落得個衆叛親離的下場。
許昕月既然敢說出這樣的話,當然就不怕李文彥的報復,她可不是那些沒有膽子的同學,唯李文彥的馬首是瞻。
蔣浩瀚偷偷地拉了她一把,同時對李文彥歉意的笑了笑,“李文彥,謝謝你請客,那我們先走了。”
他一邊說,一邊拉着心不甘情不願的許昕月下樓。
在路上,蔣浩瀚還對許昕月唸叨着,“你明知道李文彥那個人心眼小,爲什麼總是要故意挑釁他。”
“我就是看不慣他自以爲是的樣子,不就是畫畫好,又會討老師歡心,老在我們面前端着一副前輩的架子。”許昕月毫不客氣的,將心底裡對李文彥的那些厭惡全都說了出來。
“噓——我的姑奶奶,你小聲一點,說不定他還能聽到的。”蔣浩瀚恨不得立刻捂住,許昕月那張惹是生非的嘴。
“怕什麼,說到底我們跟他不是同一個專業的,我爭取獎學金的名額,也跟他沒關係……”
許昕月和蔣浩瀚的說話聲越來越遠,直到他們完全走出咖啡店後,完全的消失不見。
然而這一幕,也被某個人一眨不眨的全部看在眼裡。
再兩三分鐘後,李文彥也總算下了樓。
可是他並沒有離開咖啡店,也沒有走向收銀臺,而是走向了咖啡店一樓的一個隱蔽的角落裡。
這個角落裡,穿着一身黑色連衣裙的洛如月正坐在一個高大的盆栽後,將自己完全的遮住,要是不仔細看,幾乎會忽略她的存在
李文彥走過去的腳步,卻有一絲的遲疑,就好像他從始至終就知道洛如月坐在那裡一樣。
洛如月的面前放了一杯美式黑咖啡,而她此刻臉上的神情,也跟這一杯黑咖啡一樣濃稠陰暗,等李文彥一靠近,她立刻抓起的杯子,朝着李文彥的臉潑了過去。
“你這個廢物!你怎麼會讓洛辰心先走了?”洛如月毫不遮掩她內心的暴躁,惡狠狠的咒罵出聲。
在其他同學面前,一直裝出高人一等模樣的李文彥,在洛如月的跟前卻跟狗腿子一樣,敢怒不敢言,替自己解釋道,“洛辰心突然開口要走,我想攔住她,被其他的同學纏住了,這纔沒辦法讓她走了。”
“沒辦法?你的腦子長着是擺設用的嗎?沒辦法難道就不會想辦法嗎?這麼一點小事也辦不好,活該你被顧夜寒揍的住院。哼,這麼好笑的事情,我就應該幫你在學校裡好好宣傳一番。看看到時候,其他人是怎麼看你的?”洛如月冷笑着,威脅道。
一提到這件事情,李文彥努力壓抑的怒氣,也控制不住了,他對着洛如月咆哮回去,“洛如月,你有什麼資格威脅我?你別忘了,這次是你主動找上門要跟我合作的。”
“那又怎麼樣?我想報復洛辰心,難道你就不想嗎?一輩子當縮頭烏龜,就以爲什麼都沒發生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