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我天生就是做這一行的材料,我到了皇冠天堂之後,瑩姐立刻把我接了進去,我跟着她上了電梯,才發現濱城不愧是繁華的大城市,這裡的夜總會,比鳳城和莞城的看着都要更上檔次,我不禁冒出一個念頭,不知道京都的天上人間,又有多漂亮多奢華,怪不得坊間流傳,能去那裡當小姐,比當明星都自豪。
瑩姐帶着我走到一個包房門口,指了指裡面,“官兒我現在不敢給你極少,你雖然條件好,也做過,但我不瞭解你到底什麼水平,那些人物得罪不起,真要是惹毛了,我沒法給你擔着,你先拿這個老闆練練手吧,我瞧瞧你上道麼。”
我點點頭,她推開門進去,屋內的光線並不暗,這倒是很少見,點着彩色的燈光,一束一束的打在臉上,起初覺得刺眼,待一會兒也就習慣了。
包房內坐着三個男人,其中兩個旁邊都有了陪酒的姑娘,分別拿着一杯酒,正給自己的客人喂着,最中間坐着的是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瘦瘦小小,眼睛在看到我那一刻,有些淫、色的笑意,我心裡咯噔一下,這可不是個好陪的主兒,最起碼看着樣子,今天晚上少不了吃虧。
瑩姐將我拉過去,笑得格外高興,“江老闆,稀客啊,您一直在蘇姐那邊的場子玩兒,這還是頭一次到咱們這兒來吧。”
原來那個老男人姓江,他眯着眼點頭,目光始終不曾離開我,“是,第一次來你給我的貨色可不能差了啊。”
“我哪兒敢啊,誰不知道江老闆是大財神爺,您隨手打賞點消費,不得千八兒的啊,這是我們這兒新來的,您看這模樣,保準你滿意,豔豔,走近點,讓江老闆好好看看你。”
瑩姐推了我一把,我整個人都沒站穩往前撲了一下,江老闆眼疾手快將我一拉,我的身子就跌在了他懷裡,這可真是近距離了,他的臉就在我眼前晃悠着,那一副色迷迷的神情,我忽然有點反胃。
“叫豔豔?”
好在他倒是沒有什麼口氣,只是點菸酒的味道,這在客人裡很難得了,一般的客人都是惡臭,或者體臭,極少的甚至頭髮都油花花的有味道,他還好些,不至於讓我難忍。
“是。”
他捏着我的下巴仔細打量了一會兒,滿意的點點頭,“不錯,歲數不大?”
“喲,我們豔豔才二十,就和男朋友有過兩三次,算多半個大姑娘呢,花場裡遇到這樣的可不容易,江老闆,您是大貴客,頭一次來我們這兒,我敢不給您帶來最好的麼,隔壁的省官兒,我都沒捨得給他。”
不得不說,瑩姐特別會溜鬚拍馬,這個本事和她圓滑的眼力,都不太符合她外表給人感覺的年紀,可能也是老油條了,她既然帶出來的姑娘全都是紅牌,想必很瞭解男人,或者說,她根本就是從小姐做上去的。
江老闆點點頭,“價格不低吧。”
“一千五一晚上,只陪酒,我們豔豔不出、臺。”
我當時有些驚愕,八百一晚上已經是很少見的價格了,瑩姐居然坐地漲價給我擡到了一千五的身價,這個價碼叫出去了,之後只能漲不能落,我甚至都在想,只是陪酒而已就這麼高,我會不會落個有價無市的地步。
江老闆微微蹙了蹙眉,“一千五?這個價格,只是喝酒而已?”
“沒錯。”
瑩姐走過來,輕輕摸了摸我的臉,“這麼漂亮的貨色,可着全濱城您找去,如果有跟她一個檔次的,我白送您一個頭牌。”
這話將我擡得太高了,我有些心虛的想站起來,江老闆手卻落在我腰間將我固定在了他腿上,“一千五也無妨,確實值這個數。”
他旁邊的男人喝了口酒,目光從我臉上滑過,“不*,爲什麼?哪有小姐不*的,有錢還不賺,太拿架了吧。”
“不是不出,是還沒到時候,這樣美的臉蛋兒,我得去招標。”
瑩姐笑眯眯的抱着胳膊,舉手投足間盡是抹不去的風塵氣。
“她還沒多少次呢,下面緊,臉又美,身材還好,才二十歲,這樣的哪個場子都稀罕,我打算底價就定十萬,價高者得,等等吧,夏天再說了,那時候客人多,我得好好準備一下,怎麼,江老闆,有興趣我到時候通知您?”
我看着瑩姐,剛想說不*,她朝我擠咕了一下眼睛,那意思似乎是爲了敷衍,可這種敷衍,能一時半會兒,一個月半個月,真到了夏天,這話都放出去了,萬一我被她捧紅了,不幹也得幹了,瑩姐給了我一個安撫的笑容,我沉默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不識趣的嚷嚷。
“十萬?阿瑩,你以爲她是明星?這個價碼,我睡個二線的都足夠了。”
“明星?”
瑩姐輕蔑的笑着,“娛樂圈的女人,不都是頂着明星牌子的婊、子麼,被男人上了一圈,做了手術都鬆鬆垮垮的,臉蛋十個裡面九個假的,卸了妝比狗都嚇人,怎麼,江老闆好這口的話,我把豔豔帶走了,給您換個長得像女明星的小姐來,怎麼樣?”
瑩姐說着就要過來拉我,江老闆忽然笑了,輕輕握住瑩姐的手,親了她手背一下,“阿瑩,現在還學會跟我玩兒花招了?”
瑩姐這才反怒爲笑,“想當初我在蘇姐的場子當媽咪,我沒少給您留着好貨,我到了這邊,能把您忘了麼,這麼好的頭一遭我就送您包房來了,您還因爲點價錢跟我撕破臉啊?誰不知道江老闆爲了小情、婦砸了一套房子,十萬二十萬的,您不當錢。”
江老闆笑得跟一朵狗尾巴花似的,身子都顫起來了,顛的我胃口裡也翻江倒海。
“行,到時候記得給我個信兒,我肯定把她砸下來。”
江老闆說着話在我臉上捏了一下,他的手上有股味道,尿腥味,我蹙了蹙眉,他大抵是剛摸過別的女人的私密。
瑩姐又說了幾句,然後就退出了,門關上,我的心也跟着噗通一下,我做了兩年風塵小姐,可有將近一年都不做了,權晟風將我呵護得很好,我再不願意陪着這些男人強顏歡笑,可我沒辦法,就像當初到了莞城,迫不得已下海一樣,只不過這次,我覺得自己更偉大了,我終於不再是那個爲了白唯賢唯唯諾諾不顧一切有些蠢笨而癡傻的程鳶禾了,我爲了我愛的男人,愛我的男人,付出什麼都值得。
江老闆摟着我喝了許多酒,他也沒有讓我喂,手腳也不髒,只是安安靜靜的抱着我,可能還不太放得開,我大抵猜到那兩個人是他下屬不是合夥人,他爲了面子和平時的風度,總要拿着點。
那邊玩兒得不亦樂乎,女人的嬌笑聲和男人的喘息聲不絕於耳,我分明感覺到江老闆的身子也越來越燙,他在我耳邊帶着酒氣的呵了一聲,聲音特別小,似乎怕別人聽到,“跟我*吧,別等着阿瑩那臭婊、子給你安排競標,哪怕你賣了八十萬,你也分到三萬五萬,大部分都是她拿提成,給場子裡賺,你現在跟我走,到外面找個賓館,我給你六萬,怎麼樣?”
我嚇得趕緊搖頭,找了個瞎話編,“我簽了合同,不能單獨*,被我們老闆發現了,會打死我的。”
江老闆愣了一下,不知道爲什麼,他聽我說了老闆,臉色有些變化,似乎害怕一樣,再也沒提*的事。
他的兩個下屬忽然把目光投過來,笑得特別邪惡*,“江總,您可不是拘謹的人,怎麼到了這兒當上正人君子了?來這兒不就是找樂子找爽快麼,怎麼了,江總這妞兒不會玩兒啊。”
被同伴一起鬨,江老闆也來了興致,他摟着我,手扳着我的腦袋,在我脖子上啃了一口,他力氣有點大,我疼得叫了一聲,這一聲反而把他的狼性勾了起來,他更加用力的在原來的地方又咬了一口,我都能感覺到溼潤的血漬滲出來,我攥着拳頭,指甲都嵌進掌心,腦海裡忽然閃過權晟風的那張臉,他帶着幾分壞笑的朝我深情望着,喊我鳶鳶。
咬牙,只要咬牙挺過來就好了。
我睜開眼,身子輕輕一躲,從茶几上拾起一個酒杯,倒了點酒,遞給江老闆,“我敬你。”
他哈哈大笑,將酒喝了下去,末了還在我耳邊說了一聲,“香!”
他隨即哈哈大笑,我也賠着笑臉,江老闆點了一首歌,是毛寧和楊鈺瑩的《心雨》,這首合唱在二十年代初似乎特別火,楊鈺瑩和一個姓賴的出事曝光之前,她是響噹噹的清純玉女,多少男人都拿她當臆想的對象自己躲在角落裡擼,尤其是江老闆這種有錢卻不想糟蹋、有色心色膽還不太大的男人,特別好這口,我跟他唱了一首,他有些醉態了,手在我臉上來回捏着,又往下滑,到鎖骨的時候,我趕緊給按住了,我知道陪酒的也免不了被摸被親,我只能是躲一時是一時,一千五的包費,我和場子對半分,混一個晚上就拿七百五,兩個晚上就夠我和權晟風住一個月的賓館了,剩下的那些錢可以留着準備逃亡,也可以給他看看身體喝中藥,還能去買好多吃的喝的……
我這樣想着,就覺得未來一片光明,唱歌喝酒都帶着幾分勁頭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整個人都有些虛脫,嗓子也難受,包房沒有水,只有酒和飲料,越喝嗓子越難受,江老闆似乎也有點醉了,他的手在我屁股上流連了半天,我總不能哪兒也不讓摸,只能咬牙忍着,他一邊摸一邊笑,“年輕就是手感好,圓乎乎的。”
我夾緊了雙腿,防止他摸進來,他喝多了手腳都有些發軟,舌頭根子卻硬得打轉兒,手攻克不了就只能在大腿上摸,
我瞥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客人的手機,已經十一點了,不知道權晟風現在是不是睡下了,有沒有着急我怎麼還不回去,整個包房都是笑語嫣然的,我腦子裡卻想着拿什麼藉口,以後天天都要出來上班,我總不能跟他說我天天去超市買東西,我正胡思亂想着,忽然聽見門口喊了一聲,“先生您是哪個包房的客人?”
耳畔都是男人和女人放肆的笑聲,還有點歌機有些高亢的試音,我還是聽到了門外的窸窸窣窣的聲響,我不經意的回頭看過去,登時便愣住了,高大魁梧的身姿站立在那裡,有些凜冽的遺世之感,寬厚的大手輕輕扶着門,那一身再熟悉不過的黑色風衣似乎在替它的主人哀鳴,垂在胸膛前的白色圍巾有些蒼涼孤寂。
權晟風臉色格外難看,可能不相信眼前的景象,他的眼中閃過悲痛而冷冽的目光,然後眼睛定格在我的腰間,男人的手仍舊在放肆的摸着我的後背和腰骨,我坐在他腿上,漸漸褪去僞裝的笑意的臉上,同樣很難看,他苦澀一笑,轉身離開,他的身影消失的那一霎那,我終於回過神來,手中的杯因爲腕上一軟子掉在了地上,並沒有傳來想象中刺耳的碎裂聲,我低頭一看,正好掉在毯子上,我顧不上跟客人說什麼,起身便追了出去,那一抹黑色身影恰好消失在過道轉彎的地方,我飛奔過去,顧不得丟掉的一隻鞋,踉蹌着跟下了樓梯,他走的飛快,似乎根本不想面對我,在他擠出大門要招手攔車的時候,我滾下了臺階,跪在他腳下,死死拉住了他。
“晟風!”
他的身姿倏然頓住,我仰頭看着他,他閉上了眼睛,一抹有些輕蔑嘲諷的笑意在脣角盪漾開,“白鳶鳶,這就是你對我說的,去超市買東西。”
我搖頭,手上卻覺得使不上力氣,“晟風,我沒有辦法,大夫說了,你心情不好影響了身體,再不治療就要出大事了,鳳城的通緝令很快就出省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蔓延到全國,我們現在坐吃山空,等警察追來,連逃亡的路費都沒有。我實在沒辦法了,我到這裡,沒有陪他們睡,我只是喝酒唱歌,你可以爲去問!問問瑩姐,她會告訴你的,我說了我只陪酒!”
他的身子繃得緊緊的,忽然狠狠一甩,我整個人都被他甩出去,我撲在地上,冰涼鑽心的硬度鉻在胸口,我疼得喊了一聲,他走出去兩步,因我那一聲呼痛,又頓了下來,我不肯放棄的爬過去,再次抱住他的腿。
“我知道我髒!我曾經就是妓、女,我以爲你不會嫌棄我,我以爲世上的男人都嫌我瞧不起我罵我蕩婦你也不會!可你現在還不是嫌我,你看到別的男人抱着我,你就把那些都想起來了,可我不是!我都能爲你去死,我會不珍惜自己讓你難堪麼!權晟風你知道我看着你把菜裡的肉挑給我吃的時候我心裡多難受麼?你知道夜裡睡覺的時候你夢話喊鳶鳶別離開我的時候,我多難受麼?我可以餓着不吃,我可以陪別的男人,我可以糟蹋自己,我就是不想看到你這樣,我不知道你曾經受過什麼苦,我只知道我認識的你,沒有這樣慘過。”
我哭得眼前全都是模糊一片,潮溼溫暖的風吹在臉上,混合着我的眼淚一起變成一滴蒸汽,最終湮沒融化在空氣裡,他的身子漸漸軟了下來,我聽到他啜泣的聲音,我不敢擡頭去看,我不想再感受那種撕心裂肺的疼,我跪在地上,路過的行人走走停停,許多駐足來看的,我忽然醒悟過來,撐着身子站着,死死用手蓋住權晟風的臉,他是逃犯,不能被別人看到,不能被看到。
他的臉上有些溼潤,忽閃的睫毛在我掌中輕輕顫動着,我喊着他的名字,“晟風,對不起,你要是嫌我,可以不要我的,你再等一段時間,等我攢夠了錢,五萬就行,我給你拿着,你逃吧,我就在這裡,一邊賺錢一邊等你的消息,需要了告訴我,我給你寄過去。我沒有別的本事,我不是姚溫和,我給不了你別的,但我能拿身子賺錢,我可以賺很多,你還記得麼,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從沒有拋棄我,就讓我最後爲你做一件事吧。”
他的哭聲忽然從我掌心裡傳出來,有些崩潰和沙啞,他的身子忽然慢慢滑下去,我看到他臉上佈滿了淚痕,通紅的眼睛在暗夜下格外的悲愴,他跪下來,在我腳下,對我說了一聲,“鳶鳶,我寧可死也不要你爲我做這些,我要不起。”
我閉上眼,忽然下雨了,眨眼之間就從濛濛細雨變成了大雨,街上漫步的人,開始跑起來,到屋檐下和商店裡躲避雨點,我和權晟風,一個跪着,一個站着,許久都沒有動。
我仰起頭,雨是涼的,可落在我臉上,灼熱滾燙得像是要將我燒死,我蹲下去,用力抱着他,我很想對他說,我最不願看到這樣的你,我想要那個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權晟風,想要那個一個人打得對手血流成河的權晟風,更想要那個護我在懷裡爲我撐傘走遍了阜城石子路的權晟風,你可以跪天跪地跪父母,怎麼可以跪我呢。
“晟風,對不起。”
我喊出這一句,就覺得眼前有些發黑,似乎缺氧了一般,大雨將我的聲音吞沒,但是他和我近在咫尺,自然聽得見,在我喊出這句話,他的身子猛然顫了一下,他狠狠抓着我的手,骨骼都有些疼。
“是我對不起你,是我。讓你到這種地方賺錢,鳶鳶,是我沒臉見你。”
我一直搖頭,我知道他看不到,他整張臉都埋在我胸前,絕望無助得讓我心痛,可我還是搖頭,我想告訴他,我不在乎,我愛的權晟風,是天下最好的男人。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停止了顫抖,我輕輕摸着他堅硬的頭髮,我們渾身都溼透了,有人遞來一把傘,我搖頭說了聲謝謝,都已經溼了,還打什麼。
權晟風擡起頭望着我,他臉上都是雨水,順着剛毅的臉龐滑下來,我的手在他臉上擦着,擦了又有,有了接着擦,我再次忍不住哭了出來,他隔着雨簾,看了一眼我脖子上的牙印,他的眼底忽然閃過一抹狠厲,到濱城這麼久了,他始終有些頹廢蕭涼,而這樣的目光,在這個雨夜,格外的陰森。
我還來不及去抓住他,他忽然就閃身飛奔進了皇冠夜都的大門,我跪在雨裡,愣怔了許久,腦子都是一片空白,忽然,裡面不知道怎麼了,幾個保安飛着跑上了樓梯,我終於明白過來,我爬着起身,整個人都似乎是撲着前進一般,踉踉蹌蹌跌跌撞撞的上了三樓,而我出來的那個包房門口,小姐都尖叫着抱頭站在門口,裡面叮咣的聲響此起彼伏,還有男人的喊叫,直到保安衝進去,才漸漸止住。
我大喊了一聲“晟風不要!”我跑過去,渾身溼透了,沉重的步子比以往都要更寸步難行,待我跑到門口,權晟風被兩個保安橫在與那些客人之間,尤其是抱着我的那個江老闆,他跌坐在沙發和茶几中央的空隙裡,抱着流血不止的腦袋,一側是碎了的酒瓶,他呼喊着來人,其餘的客人都蹲在牆角,也都受了傷。
我衝過去拉着權晟風,“你忘了我們是什麼人了麼,怎麼能鬧事呢,快走啊!”
他的身子繃得僵硬極了,那種怒火還沒有完全發泄出來,我死死拉着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卻動不了他分毫,他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如同一匹的脫繮的野獸,死死盯着那些獵物,我知道是我脖子上的那枚咬痕刺激了他,他在腦海中臆想了許多沒來之前的畫面,他瘋狂得要爲我報仇,我從背後抱住他,不停的安撫着,忽然身後傳來衆多腳步聲,接着便是許多男聲女聲混合在一起的,很整齊的一聲“華哥”,忽然那些腳步聲蹲在包間門口,剛纔還有些嘈雜的空氣便在霎那間詭異得冷卻下來。
“什麼人在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