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飛的大腦自動過濾掉關於“面紙”的事情，一下跳過收銀臺，來到李過的面前，拉着李過的手。
“你真是中國隊的主教練，”
李過笑着點點頭，“要不要看我的身份證？”
“不用，”沐飛靦腆的說。
沐飛今年20歲，自從他12歲開始踢球，他就有兩個夢想，第一，去歐洲踢球，第二，進國家隊。
小夥子很聰明，他似乎猜到什麼了，但李過隨後的一句話讓他剛剛放下的心又揪起來了。
“我下午去看了聖保羅的比賽，”
聖保羅的比賽？那肯定是去看任凱的，無論是在巴西的華人社區，還是在國內，任凱的名氣都很大，即使在聖保羅還是一個替補，但任凱已經被人看做是中國隊未來的10號。
“你是去看任凱的吧？”沐飛脫口而出。
李過點點頭。
“嗯，他應該是國家隊未來的核心，”沐飛說。
李過不置可否，只是微笑着說：“那你想不想進國家隊。”
“進國家隊？”沐飛心想自己還不是職業球員，現在想進國家隊？有點癡人說夢吧。
“我想，但我現在還沒有這樣的實力，”
李過說：“你是個天生的邊後衛人才，你的速度快，耐力強，但你知道你欠缺什麼嗎？”
“什麼？”
“對抗能力，”
李過看着只有1米75的沐飛，單薄的身體好像一撞就會飛出去似得，李過很清楚，未來的足壇，純技術流是沒有市場的，身體和技術必須完美結合，這就是2014年世界盃半決賽上，德國隊狂虐巴西的原因。
“可巴西足球的邊後衛一直是我這樣的，比如卡福，比如卡洛斯，”
“不，”李過邊說邊搖手指，“未來的足球屬於德國那樣的。”
此話一出，沐飛就笑了，但李過很嚴肅，“我想讓你去德國，你願意嗎？”
“德國？”
“是的，勒沃庫森，當然了，剛開始的時候肯定是在二隊，但我保證以你的實力，很快就會在德甲打上比賽。”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中國國家隊的主教練的話，那沐飛此時可能會把他當神經病看，可……。
“我知道這是大事，但相信我，你在巴西沒有前途，”
“我得好好想想，”
李過點點頭，表示理解。
告別沐飛，李過的腦子一直在轉，作爲教練，他很清楚，再有天賦的球員也只能在比賽中成長，沒有比賽的機會，那麼就算梅西那樣的天才一樣會被埋沒。
沐飛這樣的天才，如果在聖保羅，那麼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在職業球隊打上比賽，但去德國就不一樣了，自己在德甲的口碑不錯，憑着自己的推薦，相信沐飛在勒沃庫森很快可以打上比賽，那麼沐飛高達95的潛力值纔可能兌現。
回到酒店，手機響了，一看是陳安打來的，“怎麼樣，周盾那邊的事情搞定了嗎？”
“差不多了，你那邊怎麼樣，在巴西淘到寶了嗎？”
一聽李過沉默了，陳安問：“怎麼？不順利嗎？”
李過知道，沐飛和周盾不一樣，周盾是職業球員，到哪裡都可以適應了，但沐飛還是一塊璞玉，雖然自己知道他巨大的價值，但無奈不能證明，總不能說，是自己腦袋裡的系統告訴自己的。
“找到一塊寶，但我無法證明，”
“說說看，”陳安說。
李過於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
“球童？你以爲人人都是拉姆啊。”
“我敢保證，這傢伙未來會超越拉姆，”
陳安心裡納悶，你拿什麼保證？但嘴上沒說什麼，“我給你出個主意怎麼樣？”
“也行，有時候臭皮匠也能抵半個諸葛亮，”
“怎麼說話呢？”
李過也樂了，“好了，你說吧，我聽着。”
“我看你也別那麼心高，不如介紹他去德乙，年輕人重要的是比賽，你說呢？”
這番話好像在黑暗中爲李過開了一扇窗，“對啊，德乙，我怎麼沒想到。”
“好主意，”李過說。
在德乙，李過在弗萊堡，法蘭克福都有朋友，推薦一下應該很容易，這邊解決了，現在就看沐飛那邊了。
想着想着，李過有主意了。
“對不起，我爸爸不同意，”沐飛說。
當第二天李過再次來到雜貨店的時候，這是沐飛對李過說的第一句話，看得出來，這句話不是出於沐飛真心的，小傢伙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不甘心。
其實沐飛的爸爸一直也沒有寄希望於兒子能成爲職業球員，只不過在巴西，男孩子踢球是最基本的，沐爸爸也就沒有反對，所以當沐飛提出要去德國的時候，沐爸爸第一時間就否定了。
李過也預想到會這樣，於是說：“那我能不能和你爸爸談談。”
“晚點他會來的，他現在去進貨了。”
“那好，”
等李過傍晚再來的時候，店裡只有一箇中年人，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想必他就是沐飛的爸爸了。
“你好，我是中國國家隊的主教練，李過，”
李過滿臉堆笑，把手伸到半空中，但沐爸爸一臉冷冷的，絲毫沒有和李過握手的意思。
“李教練，我這人說話直接，你別怪，”
“沒事，我喜歡這樣，”
“那好，我問你個問題，踢球的最後能成爲職業球員的有多大比例，”
“不到百分之一，”李過說。
沐爸爸有點驚訝，他沒有想到李過這麼坦誠。
“是啊，我兒子已經20歲了，還沒有成爲職業球員，那麼我想他應該放棄足球這條路了。”
李過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畫餅充飢了，於是什麼也不說，拿出一樣東西放在沐爸爸的面前。
“這是什麼？”
“10萬歐元的支票，”
此話一出，沐爸爸瞪大了眼睛，沐飛踢球這麼多年，花出去的錢不少，但還從來沒有因爲踢球掙錢的。
“有家歐洲球隊想簽下你兒子，這是簽字費，”
沐爸爸緩了緩神，“你沒騙我吧？”
李過呵呵一笑，“你覺得堂堂國家隊的主教練會騙你嗎？不過這是一家德乙的俱樂部，可能會委屈沐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