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於姑姑家的路上，蕭念織一直在想煤礦的事情。
到地方之後，蕭念織和於姑姑麻利的回去，同時換上了新的手爐。
外公早早就過來了，已經喝過熱茶，還看了一會兒書。
看兩個人回來了，看着蕭念織凍得鼻尖通紅，忍不住心疼的讓人把炭火加足一些。
室內溫暖的溫度，終於慢慢的讓蕭念織的體溫迴歸。
回來之後，忙着各種事情，倒是又有幾天沒看到外公了，蕭念織忙問了問他的身體，又說了說家常。
鋪子裡的事情，自己上值碰上的一些問題。
再之後就是發愁煤礦的事情。
外公在一邊聽着，時不時的說上幾句。
他讀書不算好，但是勝在閱歷還挺多的。
所以，很多時候，還能幫着蕭念織出出主意什麼的。
等到身上終於暖和了，三個人這才往飯廳那邊走去。
只是三個人的家常用餐，並不需要分餐那麼麻煩。
而且，吃火鍋嘛，自己人，桌上大大的九宮格，才顯得更爲熱鬧一些。
於姑姑從前在宮裡伺候着，最是知道公筷的重要性。
外公最近也跟着學了不少，再加上大家也沒有什麼吃完，嘬兩下筷子，再進鍋裡攪和的習慣。
所以，一個九宮格火鍋，大家一起吃，完全沒有問題。
「想想，咱們先下羊肉，莊子那邊新殺的小羊，嫩的很呢，我特意讓他們挑的好肉，稍稍凍了一下之後，再切的片，薄薄的，好涮還好吃。」
「兔肉也有，味道也鮮嫩着呢。」
「之前你說豬五花的嫩片也好吃，我也準備了。」
「鮮切的羊肉也有，特意去羶醃過了，味道也很好。」
於姑姑熱情的說着食材的事情。
蕭念織喜歡的，自然都準備了。
卻也沒忽略了外公，於姑姑自己也有很多可以吃的。
餐後的甜點，甚至都已經準備好了，如今正在爐子上面溫着呢。
冬日嘛，喝點熱乎的才舒服呢。
所以，先溫着。
暖乎乎的山楂雪梨飲，就需要小火慢煨，把梨子裡的汁液和山楂內裡的甜酸都激發出來，最後糾纏在一起的味道，纔會更好嘛。
外面是呼嘯的北風，還飄起了零星的小雪，屋裡是熱氣騰騰的火鍋，吃得人直上頭。
外公的蘸料是簡單的麻醬濃香，他吃的也更多是蔬菜部分。
畢竟要飲食清淡，最多吃幾口兔肉，補充足量的蛋白質。
但是重油重辣，還是別想了。
只不過，外孫女在身邊，外公覺得，就是喝泔水，他都覺得很好。
於姑姑其實稍稍能吃些辣，但是入冬之後，身體不算是太好，太醫已經囑咐過她幾次了，注意飲食的清淡，別太刺激了。
於姑姑從前覺得，擺爛吧，反正人生就這麼長。
但是如今，她想活得長長久久的。
所以，也格外的注意這些。
三個人裡，就蕭念織還能吃些辣的，不過重辣她肯定是不行的。
微辣就很舒服了，既顯得味道濃厚，又不會過於刺激。
新鮮的羊羔肉，十分軟嫩好吃。
在放到室外冷凍之前，廚娘已經先一步進行了去羶和醃製的處理了。
所以，凍好之後，再切片，就少了很多羶味兒，多了幾分鮮美。
至於兔肉，並不需要過多的處理，就已經能感受到它的嫩滑鮮美了。
五花肉帶着幾分肥美的感覺，
這讓蕭念織不自覺的懷念起了，從前吃過的肥牛。
不過，吃火鍋的時候，她並不太喜歡肥牛，更喜歡上腦，眼肉這些。
但是，如果是燒烤的時候……
肥牛的滋味，就十分濃香了，再配上醇香的蘸料……
唔！
想吃牛肉啦！
可惜，不能亂吃啊。
可能是因爲京城這邊管理的相對嚴格，一般人家就算是吃了，也都是悄悄的，低調的。
據晏星玄說，地方上管理的相對鬆懈一些，所以吃的機會多一些。
當然，只是比京城多。
但是，也不會經常吃到。
畢竟牛確實是很重要的農具！
雖然沒有牛肉，但是其實羊肉，兔肉還有肥嫩的五花，吃起來，味道都很好。
鮮切的羊肉，處理的很好，醃的也入味兒。
經沸騰的熱水一燙，肉片幾乎是瞬間捲曲起來，蕭念織掐着時間，待到最嫩的時候，將其夾出來，然後放到碗裡的蘸料裡一打滾。
鮮嫩的羊肉片，裹着麻醬的濃香，又沾了辣椒的辣香，三種味道，從羊肉入口之時，便交織在一起，接着在口腔裡爆出來，讓人着迷的，卻又能久久回味的香味兒。
不吃羊肉的人，對此嗤之以鼻。
喜歡吃羊肉的人，對此嚮往着迷。
蕭念織以前覺得，自己是介於中間的。
但是，現在眯着眼睛，享受着嫩香的羊肉，蕭念織覺得自己也可以歸於後一種。
新鮮軟嫩的羔羊肉，真的很好吃！
可惜，如今的保鮮技術有限，冬日裡，河鮮都極少有，更別說是海鮮了。
所以，嫩魚片，蝦滑什麼的別想了。
至於各種充滿科技感的丸子，就更不用說。
不過，蕭念織原本也不太喜歡那些丸子，相比之下，她更喜歡更爲簡單原始的食材。
比如羊肉，比如兔肉，再比如蝦滑這些。
如今雖然沒有蝦滑，但是羊肉足夠鮮美，也彌補了很多不足。
外公雖然更多的時候，吃的還是素菜。
但是，看着蕭念織吃的滿足，外公看着也覺得，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愉悅起來。
他想，他這輩子起起伏伏經歷了那麼多，得到過不少，失去的更多。
但是，如果餘生，能一直看着小孫女，過得愜意滿足，那也不算是遺憾了。
熱氣騰騰的火鍋，驅散了冬日的嚴寒。
酒足飯飽之後，三個人坐在那裡，一邊回味着這頓美味的鍋子，一邊握着自己手裡的熱飲。
雖然沒說話，但是氣氛卻是極爲溫馨的。
許久之後，還是於姑姑開口打破了沉默：「對了，聽說趙總督要回京了。」
聽了這話，蕭念織很快點頭：「對，聽趙尚書說是受了傷，陛下不放心，讓他回京養着。」
這如果換一個皇帝來，可能都會讓人覺得，陛下是怕趙總督遠在鎮東衛，山高皇帝遠，怕他有別的心思，這才把人召回京城，看管起來。
但是，事實卻並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