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空手也得上,桑祈挑開車簾,跳了出來。
一輪明月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圍攻馬車的是幾個蒙面人,身手稱不上多好,但人數衆多。而她這邊只有駕車的僕役和自己,以及一個卓家的護衛共三個人。駕車的僕役已經倒在地上,受了傷,疼得直哼哼。護衛則與蒙面人纏鬥在一起。
桑祈不知道這些人的目的爲何,想抓住活口,先是搶來一把武器,而後招招避了要害。
沒想到蒙面人中倒隱藏着幾個厲害的,不多時已經連那護衛也負傷倒下了,只剩她一個人單打獨鬥。
由於拿的兵器不順手,剛纔又沒打倒幾個敵人,如今以一敵多,漸漸地,她感到應付起來有些吃力,落了下風,開始只能顧得上招架,無暇還手。
桑祈皺着眉頭,心下明瞭,再這樣打拖延戰下去不是辦法,論體力自己肯定拼不過對方,不由暗暗觀察周圍。
此處尚在洛京城外,她一點也不熟,找了半天才看到,不遠處有一汪水潭。便眼前一亮,仗着自己會水性,想把敵人引過去,然後潛入水中躲避。
可惜一路來到水潭邊才發現,這潭子太小,而且並無連接的河流,恐怕只能泡澡無從逃跑,這可如何是好?
桑祈犯了難,額頭滴滴冷汗滑落。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陣陣衣襬乘風的聲響,而後一道耀眼的白衣闖入視線。
援軍?桑祈眉頭一緊,死死抓着手中的匕首。
只見那突如其來的身影在皎然月華下騰空翻飛,白衣如同變幻莫測的流雲,長劍出手,在月下閃着寒光,劍穗飄逸如捉摸不定的風。細長的劍身彷彿只是隨意地在手中抖了一下,挑了一挑,卻招招蘊藏着精湛技巧,一場風花雪月的舞蹈般優雅的姿態下是要人性命的殺招。
竟不是來幫那些流寇,而是幫她的。
桑祈有點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怔了好一會兒纔看清,那白衣之人是一老者,不但衣衫盡白,鬚髮亦是如雪,飄忽間,目光從容,神情落定,有飄渺仙風。
沒多大會兒,就把幾個糾纏不休的蒙面人解決了。
老者負手執劍,在東倒西歪的蒙面人間站定,雪白的衣衫滴血未沾,長鬚一捋,瞥了她一眼便拂袖欲走。
“恩公且慢!”桑祈忙喚。
且不說還不知道這救命恩人是何許人也,無從回報,就是看他這幾個招式的份上,也不能讓這高人白白走了呀。
那老者卻一皺眉,扔下句:“還不報官,喚我作甚?”便踏月乘風而去。
任桑祈怎麼喊“好歹也告知個名號吧!”,怕是也聽不見了。
眼見着高人消失在視線內,她又着急回去查看那二人的傷勢並張羅報官,不能扔下爛攤子貿貿然追去,只好咬牙跺腳,嘆了口氣,扔下手中的匕首回到馬車處。
好在,倆人都沒死,只是受了傷無法行動。
桑祈帶他們一起回了城,馬上有人來將那些蒙面人的屍體帶回去,並義正言辭地承諾一定好好調查,給她和卓家一個滿意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