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光陰迅速如飛電,一忽兒白日,一忽兒黑夜。
正月初一從京城出發,經官道抵達通州張家灣渡口,預走水陸沿大運河南下。
此時天已至黑,一輪團圓皎月由東而升,沈二爺一行索性在渡口客棧休整歇宿,舜鈺單獨得了間上房。
恰這日是上元節,莫道通州小城,該有的節俗獨有它的熱鬧,那也是十里長街,花市燈如晝的動人景緻。
用罷晚膳,沈桓等幾無事,攛掇着沈二爺去逛燈會,沈二爺難得應了,被簇擁着去叩舜鈺的房門。
叩了半晌門兒,舜鈺才探出頭來,見她已摘去巾幘,拔了簪子,一頭烏油發攏在腦後,滴滴嗒嗒淌水兒,頰腮透着紅白,如吃過酒般,聽明他們來意,婉拒道勞頓體乏,只想早些歇息。
沈二爺眸光深邃,睇她眉眼嬌噓,一臉春潮四溢的模樣,鼻間忽有合歡花的香味縈迴,心底暗自詫異,卻也不表露,未多言,便帶着沈桓幾個輒身離去。
舜鈺闔緊房門上了閂,脣間的喘息悄溜出來,抑也抑不住。
屋外捲進的冷風,與骨頭裡灼燒的孽火相撞,她止不住打個哆嗦,勉力走至木盆邊,把手放開,裹緊身子的斗篷,從山巒起伏般的曲段兒滑脫,鬆鬆圈圍至細巧的腳踝處,便顯出如剝了殼的雞蛋般瑩白身骨,竟是光溜溜不着一物。
木盆裡熱氣氤氳,乾枯的合歡花瓣,洇透水的滋潤,皆飽滿的綻放,舜鈺擡起足尖跨進去,腿兒酥軟的差點跌倒,幸得抓緊盆沿,才能慢慢滑進湯水裡。
尾骨倏得竄起一股子酥麻癢痛,如無數蟲兒在小口啃噬的感覺,直朝四肢百骸攻城掠池而去。
蠱毒的迅猛發作,舜鈺又察覺出了異樣,她猶還青澀的身段,被催熟成妖嬈女體,兩隻兔兒豐盈沉甸,腰肢柔細的一掌掐握,那臀瓣勾勒似山谷曲弧般嬌滿,肌膚是燙熱又溼膩的,若毛孔里正淌着香甜的蜜。
前一世她即便後來成了婦人,也未曾如現在這般........像個專吸食男人精血的......狐狸精。
舜鈺把自已整個浸入水底,含咬朵合歡花,闔眼摒氣的忍耐,骨子裡的無數蟲兒似乎漸散去了,她渾身鬆軟如綿,卻把神智恍惚,惺眼朦朧間,有個婆娑人影立水波之外,身型高大清梧,俯低面龐朝她微笑。
“二爺.......。“不知爲何就篤定那人是沈二爺,她滿心驚懼,可喚出的聲兒,卻想勾他的魂。
”嗯.......。“沈二爺的大手伸進了水裡,用力攥握她的臀瓣,太過細嫩的肌膚,被手指上粗糙的薄繭劃過,不自禁的顫慄。
“你叫甜酒兒?“沈二爺嗓音有些黯啞,眼神如火如荼。
”嗯,田九兒。“她不知怎地,乖乖的應了。
“讓我嚐嚐......甜酒兒甜不甜!”沈二爺便將她的臀瓣用力掰開,垂首噙起薄脣覆將上去......。
她驀然喘不過氣來,咬着牙使勁挺起上身出水面,形如鬼魅的男人哪還有蹤影。
那一爐沉香已燼,燭火搖曳,滿室生涼。
紊亂的氣息漸趨平靜,渾身曲段兒亦恢復青澀模樣,熾熱盡褪便是徹骨的寒意,舜鈺把自已擦拭乾淨,穿戴齊整。
絞着髮梢的滴水倚在窗前,大運河沉靜無聲地流淌,薄煙四起,依晰得見數百條大小船舶。挨挨捱捱靠埠頭停泊,爲了應景兒,皆懸吊着各色各式花燈,遠遠望去,光影迷離惝愰,挾幾許外鄉飄泊客的寂寥愁思。
又有人大力叩門,是沈桓在外頭瞎嚷嚷。
舜鈺收回心神,蹙眉去把門打開,見他笑嘻嘻一個人,手裡拎着兩盞燈,一盞兔子燈,一盞蓮花燈。
”沈大人呢?“朝他身後望望,空蕩蕩的無人,鬆口氣兒。
”回房去了。“沈桓把手裡花燈搖搖:”這有兩盞,你挑個去玩。“
舜鈺觀其做工都不甚精緻,有些嫌棄,又架不住他殷勤,瞧兔兒燈白胖胖的,便隨手接過那隻來。
忽聽得樓梯拐角邊一片笑聲,舜鈺驚疑望去,徐涇沈容還有幾侍衛拍掌笑着出來。
徐涇朝沈桓道:”輸了輸了,掏銀子出來買酒吃。“
沈桓脹紅了臉,撓頭朝舜鈺徑自埋怨:”你個讀書人,照亮功名仕途的蓮花燈不要,非揀個兔兒燈,又不是小娃娃.....。“
話未說完哩,後頸衣領已被沈容提起,沉着聲嘲諷:”廢話甚麼!願賭服輸,快些拿銀子出來,莫婆婆媽媽跟個婦人似的。“
..........一幫無聊的大老爺們!
舜鈺翻個白眼兒,把門重重闔上,插閂。
.....................
卯時,通州張家灣渡口。
天色將明未明,運河漫天的濃霧氤氳,趁官船還在停錨休憩,民間貨船及漁船爲搶航道早些駛離,已是人聲鼎沸,喧鬧繁雜。
更有才進埠的商船靠岸,五大三粗賣力氣的漢子,半敞開衣襟露着胸膛,滿頭熱氣的裝卸貨物,穿官服的小吏睡眼惺忪,滿臉不耐收着稅銀,船主這邊掏完銀子,斜眼便瞧見渡橋鐵索處倚着三四囉囉,正等着收靠埠費哩.......苦着臉哀嘆,這番重利盤剝後,怕是又無餘錢,給家裡婆娘扯塊裁衣裳的絹子布。
舜鈺立沈二爺身側,在埠頭等待去鎮江的官船,爲免引人耳目,只帶着沈桓、徐涇及沈容三人,其他侍衛隱於人羣,尾隨其後暗中保護。
太陽升起,濃霧散盡,渾濁的運河水驚濤拍岸,東風挾帶溼氣撲面而至,吹得人發散衣飛,步履趔趄。
忽聽得身後“唉喲”嬌呼一聲,舜鈺好奇的回首望,是五六個挎包袱的妓娘,正捂嘴說笑,其中個面戴薄紗的姐兒,纖柔身子經不得狂風肆虐,足尖打滑,竟朝沈二爺寬厚挺拔的脊背跌去。
沈桓哼了哼,將腰間青銅劍往妓娘身前一橫。
那姐兒本能地握住劍柄,又被他暗使力一搡,生生朝後退數步,歸了原處。
“我家爺精貴,豈是隨便誰能碰得!”沈桓嘴裡唧歪,舜鈺噗哧笑出聲來。
”笑甚麼?“沈二爺聞聲側過臉來,眸光很柔和,擡手將她鬢邊散亂的碎髮捋至耳後。
wωw● ttκΛ n● ¢O
舜鈺躲了躲,抿緊嘴兒,只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