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林靠在門邊也不說話,穆默整理好自己的儀表之後說道:“我不知道俄國人是什麼想法,但是英國人的佈置已經非常清楚了。禽獸,這一次你真的麻煩了!他們鼓動日本對你動手,日本第三軍已經到達的朝鮮。還有,英國和法國在安南組成了一支三萬人的聯軍,包括遠在歐洲的奧匈帝國都派三千名士兵過來參戰,誰讓你上次幹掉了他們的公使?”
穆默說到這裡笑了一下,顯得非常開心一下:“戰爭打起來俄國人不會旁觀的,我有消息他們在黑龍江已經集結了二十萬人,哼哼,現在知道得罪們這些洋大人是什麼後果了麼?”
楊小林的嘴巴匝了一下,他一直以爲英國人不會爲了他這麼一個土匪真的大動干戈,就算直接出兵也是派點人來做個樣子。沒想到英國和法國居然真的要組成聯軍了,三萬人,事情是很麻煩。
英國人派兵是做點樣子還是組成聯軍對義勇軍的影響很大的,大英帝國世界第一,他們多用一分力氣對義勇軍來說就是增加的壓力都不是一點點。
不過他也沒有多去考慮,別人把槍口對準你的時候,你還有考慮的餘地麼?打的過要打,打不過也要打,除非你願意跪在地上等他們殺了你。
“你們德國人呢?”
“我們也會出兵的,我們在青島的部隊已經做好準備,包括意大利人,葡萄牙人。美國人。”
楊小林哼了一聲:“成!八國聯軍!又是一次庚子事變是麼?”
穆默點頭:“我給你一個建議,馬上放棄你想做的事情加入德國國籍,我們會給你德國公民的身份,然後你和郝夫曼把工廠搬到德國去。只要你能繼續做好那個兵工廠,總有一天我們德國人會幫你出一口氣的。說實話你打仗也確實不錯,說不定我們能讓你做一個將軍。”
楊小林伸手把菸頭放在扔在地上踩滅:“做夢去吧!”
對於這樣的回答穆默顯然並沒有任何的意外,楊打鬼肯定不會走這條路的。穆默一聲嘆息:“那我只能祝你好運了。另外再和你說一些問題,聯軍由英國的哈密爾頓上校統一指揮,英國人的意思是先『逼』迫孫文中立。像庚子年那樣。至於袁世凱,他和英國人站在一起,直接出兵打你都是有可能的。目前就是這樣,以後會不會改變我也不知道。”
楊小林眼睛看了他一下:“謝謝了,穆默,你是不是很想看到我打贏這一次?”
穆默點頭:“說實話我們是有這個想法,但是我認爲這不切實際,你不可能贏得勝利。如果不是郝夫曼發電報說你有機會把戰爭拖延一到兩年,我不會來見你的。”
楊小林臉上笑容有些燦爛了:“穆默先生,你跟我說這些話。是不是意味着你們德國『政府』要對我有什麼表示?”
穆默根本沒有做任何思考,斬釘截鐵的說道:“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們德國『政府』和你沒有任何的接觸,郝夫曼和你的合作是他的個人行爲。而今天麼,我想是我酒喝的有點多了,所以話也說多了。好了。我要離開這裡,讓我出去。”
楊小林讓開自己的身體。
穆默的手放在把柄上的時候忽然放低了聲音:“禽獸,這是謝謝你拒絕了英國人和法國人,說實話對你這樣的傢伙能信守承諾我們十分的意外。我說的第一個方案隨時有效,德國歡迎你和你的那些軍火專家。還有,就我本人來說,我十分希望看到你能給我驚喜。”
楊小林嗯了一聲,也把聲音放低:“我會給你驚喜的穆默,也許我能用我們研究出來的武器,把那幫傢伙全部幹掉!”
穆默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究竟在笑什麼楊小林也不知道,也許,穆默是覺得他說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
不過穆默透『露』的消息確實非常重要。楊小林從來沒指望過袁世凱和孫文能和他並肩戰鬥,老袁會不會從背後『插』自己一刀他無法斷定,至於孫文先生麼。估計會在薩道義表明態度的時候馬上和自己劃清界限。
這些都不用考慮,當英國人全力以赴的時候自己還剩下多少機會他真的算不出來!三萬多英法聯軍,兩次鴉片戰爭也沒這麼多人,薩道義真看得起自己!
從廁所裡面出來之後楊小林臉『色』就有點凝重,走到酒會的時候伊蓮娜小姐正好從舞池裡面上來,看到他面『色』有些不善,一個記者的敏感讓她忙的靠了過來:“楊司令,發生什麼事情了麼?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
楊小林沖她擺手:“沒什麼大事,抽水馬桶壞了。”
伊蓮娜覺得事情不是這樣,不過她也沒有直接去問,只是笑了一下:“我剛纔就看到您一直坐在那裡,好像有些不開心,難道這首歌曲不太適合您麼?”
伊蓮娜只是開句玩笑,樂隊正在演奏的是《我的太陽》,這曲子現在正紅遍全世界,而且日後紅了一百多年,當是經典中的經典。
楊小林說道:“這曲子很好,如果裡面再加一點槍炮聲就更完美了!”
伊蓮娜整個人愣了一下:“司令這話是什麼意思?”
楊小林哈哈一笑:“我聽薩道義先生這樣說的。”
伊蓮娜愣愣的站在那裡,把這句話琢磨了半天,好像有點明白了什麼,但是又不能完全的明白。
楊小林說完之後轉身走出了酒會的大廳,這種場合他真不喜歡。
一九零六年十二月十九日,關於中國和平過渡的談判在北京開啓,與會三方分別是北洋『政府』,南方臨時『政府』。東北民衆自治委員會,英國公使薩道義先生作爲談判的發起人和見證人出席旁聽。
談判安排在北京東交民巷六國飯店四樓的會議室,每天上午九點四十分開始進行磋商,下午五點整進行新聞通報。把談判的內容以及談判桌上的進展情況向社會各界公佈。
整個中國乃至世界的目光都被吸引在談判桌上,談判的進展必然不會太順利,不過所有的中國人都抱有很大的希望,只要坐在一起了,就有談妥的可能。沒有人想看到自己的家園炮火紛飛,更沒有人願意讓中國的部隊自己打一個血流成河。
會談的第一天。袁世凱和孫文就鬧的很不愉快。
“憲法?誰定的憲法?楊司令,你知道麼?”
面對孫文要首先確定臨時憲法的地位,老袁的態度是相當的傲慢。他的兩隻手抱在自己的肚皮上,眯着雙眼看着楊小林。
楊小林的嘴裡叼着香菸,看着孫文笑了一下,搖頭說道:“不知道。”
袁世凱笑了,也不再說什麼。
孫文卻還是那樣有耐心,站在那裡說道:“臨時憲法是革命成功之後,南方臨時『政府』出臺的各項規定,其中關於如何選舉做了明確的要求。本來就是準備選舉南方臨時大總統的,我認爲同樣也可以約束我們未來的『政府』。”
袁世凱點頭:“哦,原來是臨時『政府』出臺的。”
他把臨時兩個字吐的非常清晰,眼睛看看坐在孫文旁邊一聲不吭的黎元洪。那意思非常明確了,就是想聽聽黎元洪這個臨時『政府』的臨時大總統,對於臨時憲法到底能不能約束自己做一個表態。
黎元洪的屁股從椅子上起來。那態度還是那樣的謙卑,臉上的笑容還是那樣的謙和:“袁公,如果您不滿意的話我們可以商量,可以商量的。您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兄弟一定照辦就是。”
孫文的眼睛看着黎元洪,充滿了憤怒。可是泥菩薩卻好像沒有察覺一樣,笑嘻嘻的又對孫文說道:“孫文先生,談判麼,就是大家商量商量,是吧?”
孫文也不再搭理他:“袁公。我昨天向你遞交的文書上面寫的很明白,只要您能保證民主,實行共和,我孫文絕對擁護您當大總統,您不放心我。我離開中國都行!但是憲法是確保民主得以實施的關鍵所在,必須得到承認。”
老袁把腦袋一搖,孫文願意把江山讓給他這絲毫沒有打動袁世凱。因爲在老袁的眼裡,這大清朝的江山本來就是他的囊中之物。要不是因爲楊打鬼的問題,他早把南京打下來了。
至於孫文說的用憲法來保證民主的選舉和民主的『政府』,這一點袁世凱根本不會答應他!未來的『政府』就是北洋『政府』,『政府』要員必須是北洋的大員,他不可能讓孫文去搞什麼選舉。
段祺瑞那幫人跟着自己鞍前馬後是爲什麼?就爲了讓自己搞民主選舉麼?要是不給這幫人一個滿意的位置,不用孫文動手,這幫人就把老袁給廢了!
他的眼睛看向楊小林:“楊司令,你有什麼意見?”
楊小林坐在那裡抽着煙,一旁楊度卻馬上開口說話:“既然憲法是臨時的,咱們就該修改一下。孫文先生,您不認爲這部憲法的制定沒有我們參與,對我們很不公平麼?”
坐在一旁的薩道義這個時候忽然說話了:“諸位,本來我不想在你們談判中給予任何一方意見的,但是你們現在的分歧好像已經非常明顯,我想說一句可以麼?”
袁世凱忙的把身子坐直:“薩道義先生請說。”
薩道義的眼睛看了一下楊小林,見楊小林沒說什麼反對的意見,開口說道:“從我的角度來看,你們當務之急不是爭吵如何進行選舉,而是如何保證和平,讓可能的戰爭馬上平息下來是最緊迫的事情。”
他說道這裡眼睛又看了楊小林一眼,保證和平,怎麼保證?革命軍面對北洋的時候只有捱打的份,這個提議主要就是針對義勇軍去的。薩道義通過談判要達到目的是什麼很明確,孫文把話題扯到臨時憲法上面去,這不符合他的意圖。
楊打鬼如果答應,那好,我們現在討論怎麼保證和平,老袁會提出一條接一條的意見來削弱義勇軍的力量,直到你楊小林受不了爲止!你不答應也沒關係,下午開過新聞發佈會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們不想保證和平。
薩道義說完就在等着楊小林的回答,但是楊小林依然沒有說話,站起來的還是楊度:“我同意薩道義先生的看法,我們在商議國家的統一,但是任何一個國家的統一都必須以軍隊的統一爲前提。我們東北民衆自治委員會已經做出了決定,在維護國家統一的問題上面我們東北絕對服從全國的利益。談判期間我們保證不打第一槍,一旦中央『政府』成立,義勇軍願意接受整編,袁公,孫文先生,請聽清楚,是中央『政府』。”